老張跪在地上慟哭流涕，手里攥著一部手機，這是他自己的手機，只是他把那兩個號碼記錄了下來——撥其中一個號碼會失去妻子，撥另一個號碼會失去兒，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心猶如撕裂般痛苦，眼淚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林秋浦走過來，質問道。

老張抬起淚痕斑駁的臉，“無論如何，婷婷不能死！”

林秋浦說不出話來，他害怕老張會繼續做出沖的事，說：“把槍出來！”

老張將佩槍、手銬和警證一起放在地上，還有手機，林秋浦只拿走了佩槍，命令道：“別哭了，繼續找你兒！”

林秋浦按著無線電說：“小鄭、小范，你倆去檢查一下炸的房間，其它人繼續找，不要停！婷婷上還有炸，仍然有生命危險！”

聽見這話，老張用袖子干眼淚，站起來繼續搜查。

這件事的發生太過突然，給每個人心中都埋下了影，沒時間說什麼，他們繼續一間接一間地搜查。

時間已經過了時限，天漸漸暗了下來，七點鐘之后，沉寂太久的無線電里傳來一聲喊：“找到了！找到了！”

大家趕朝發現者的方位奔去，一間被踹開了門的小型倉庫里，已經因水昏迷的婷婷被人藏在一塊防水布下面，上麻麻全是炸藥以及電子元件，中間還嵌著一部手機。

老張激地分開人群沖進來，抱住婷婷，林秋浦說：“救護車！”

十幾分鐘后，婷婷被帶走了，在此期間醒了一次，對老張喊了聲“爸爸”，這兩個字讓老張瞬間淚如泉涌。

看著救護車離開，林秋浦說：“老張，從現在開始你被停職！”

老張黯淡地說：“我會為我做的一切負責任！”

“這本不公平！”林冬雪大聲說，“我們是在兩個小時之后才找到婷婷的，如果老張沒這樣做，兩個人都會死，現在至有一個人活下來了！”

“但這改變不了他親手殺了妻子的事實。”林秋浦說。

“所以他應該什麼都不做，眼睜睜地失去兩個親人！？”

“我有一個提議！”陳實環顧眾人，“在場所有人都是目擊證人，我們的說法決定了老張行為的質，我們都清楚他是迫于無奈，只要我們統一口徑說是罪犯引了炸彈，那麼他就是無罪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作偽證？”林秋浦皺眉。

“是，我們一起作偽證！”陳實坦言，“正義和善良，我寧愿選擇善良！”

一些警察搖了，說：“我支持陳哥。”

林秋浦搖頭，“我會如實上報這件事，該怎麼評判老張的行為，會不會酌減刑，那是法庭上決定的事，曾經有個人跟我說過，警察維護的不是善良，是正義！”

“那人就是個蠢貨！”陳實說。

“你夠了！”林秋浦吼回去。

“假如這件事發生在你上呢？”一名警察問，語氣不善。

“我會和老張一樣，承擔一切由自己造的后果！”

“你假惺惺了！！！”那名警察吼道，“雇傭周笑的人是烈國梟，是你親爹，你被排除在外，只有我們的家人會遭殃！我不干了，我現在要回去，一步不離地保護我媽！”

他把證件和佩槍到一名同事手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名警察自職以來一次也沒有頂撞過林秋浦，誰都知道是眼下的氣氛讓他失去理智，尤其是親眼目睹老張的家人慘死。

林秋浦抑住怒火，說：“還有誰想退出，我允許你們回家保護家人，我不會說任何責備的話！”

大家面面相覷，又一名警察站出來，“對不起林隊，我已經四十八小時沒回家了，我真的好害怕我家人出事。”

另一名警察說：“我也是……對不起！”

“走吧！”林秋浦無力地說道。

他環顧一切，剩下的人臉上亦有搖和猶豫，但他們最終還是選擇堅守，林秋浦說了聲“收隊”，轉朝車上走去，背影顯得很孤獨。

抑的氣氛在二隊彌漫，回到局里，林秋浦獨自坐在辦公室，點上煙，看著香煙慢慢燃盡，眼神空。

“哥！”

林冬雪走進來，在他旁邊坐下，“你要不回家休息一會吧？”

“我是不是應該去見烈國梟一面。”猝不及防地開口。

“見他？有用嗎？”

“他做這一切無非是在報復警察，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完了，如果我和他做筆易……”

“哥，你別犯傻！如果他不能到法律裁制，只會有更多人遇害，你絕不能犯糊涂！這本不是平時的你。”

“平時的我……”林秋浦搖頭嘆氣，“今天發生的事，讓警察的尊嚴、法律的威嚴都像狗屁一樣！換作我是老張，我也會這樣做，但我還是得當這個惡人！”

林冬雪攥住林秋浦的手，安道：“哥，你做的是對的，是一名隊長該做的事！周笑和凌霜一定會被捕的，一定！”

有人敲門，進來的是證中心的一名破專家，他說：“林隊，我這里有份報告要給你看下。”

林秋浦恢復平時的神，接過那幾張紙掃了幾眼，他對炸彈不是太了解，看得似懂非懂，只是注意到了幾個關鍵詞，試探地問道：“這上面的意思是，現場發現的炸彈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那兩部手機，它們本無法打通，信息科的同志也證實了這一點，他們自始至終沒有追蹤到手機信號。我在殘骸中發現了一個定時裝置，那不是遙控炸彈，是定時炸彈！”

“你說什麼！？”林秋浦站了起來。

“不知道你們問了張警沒有，他撥通號碼和炸之間是不是有延遲？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專家走后，林冬雪說：“太好了，如果是定時炸彈，老張就沒有殺人！”

“可為什麼是定時炸彈呢？這豈不是違背了他們的游戲規則？”

“他們本就沒有游戲規則！”陳實站在門口說，“凌霜對的心理畫像非常自信，預測到老張會這樣做，所以事先安排好了劇本，也就是說，老張完全沒有選擇余地。”

“老張沒有做選擇？那麼彭隊長和顧小姐呢？”林秋浦說。

“對，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和老彭討論了很久，顧小姐可能早就已經……”這個事實讓陳實很難過，“不用去找顧小姐了，把全部力量用在搜捕周笑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