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陳實獨自來到一間空的會議室，在沙發上坐下，雙手埋著臉，心中陣陣刺痛。

實際上，半小時前他剛剛把顧憂悄悄埋藏在郊外……

晚上九點左右，陳實收到孫振的電話，讓他去一趟事務所，有事必須當面說明。

陳實猜到，一定和顧憂有關，而且恐怕不是好消息。

十點半，陳實來到事務所下面，上了樓，陳實聞見屋里一嗆人的煙味，KK和孫振面對面坐著，神有點消沉。

“陳哥！”KK站起來，“我白天去了顧大姐那兒，又跑了一趟的咨詢室，顧大姐真的失蹤了。”

“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KK看向孫振，孫振說：“KK把咨詢室的筆記本電腦帶回來了，瀏覽記錄顯示，前天晚上登陸了自己以前在‘黑糖’的帳號，和另一個人說了些話，那個人的帳號以前是屬于凌霜的。”

“說了什麼？”

“看不懂，用的好像是暗語，不過凌霜暴了自己的IP落地，我查到就在市里……我們不敢晚上去那個地方，所以你來……”

陳實皺眉，道：“這就走吧！”

“不點警察嗎？”

“他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我們三個人沒問題的，要是不放心，到了地方你們在外面等我。”

三人火速前往那里，孫振查到的地址是一招待所，這個時間招待所的門已經鎖上了，KK把鎖撬開，走進漆黑的大廳，孫振說：“凌霜使用的IP地址就是這里的無線網絡。”

“能再確一點嗎？”

“不能。”

前臺放著一臺舊電腦，孫振將其打開，查詢住記錄，旁邊一間值班室里有個大爺正呼呼大睡，發出沉沉鼾聲。

“凌霜肯定用了假的份證，就算是假的，年齡別應該是差不多的。”

“呃，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在317房間。”

“去看看！”

孫振把電話的顯示關了，大廳里又恢復黑暗，他們小心翼翼地上了樓，來到317房間，門上裝的是電子應鎖，孫振說：“KK，去把那大爺的房卡來。”

“不用這麼麻煩，電子鎖也是有鎖的。”KK掏出打火機，準備去燒應。

“喂！”陳實阻止，“警察來了怎麼解釋？”

“好吧，等我一下！”

KK下去，一會功夫上來，用工作人員的房卡在門鎖上了一下，門打開了。

進屋的瞬間三人就聞見一腥味，陳實知道他們肯定找對了，但又害怕面對接下來的畫面，燈打開的時候，他看見顧憂躺在被子里，被子的末端被扎著，滲了下面的床單，好像睡一樣，臉蒼白如紙，連都是白的。

“顧小姐！”孫振登時哭了出來。

陳實走過去，用手試探鼻息，發現顧憂竟還有一微弱的呼吸，他說：“快打120！”

“別！”顧憂睜開眼，但瞳孔卻沒有焦點，“你們終于來了。”

由于失過多，顧憂似乎已經失去視覺，陳實說：“是我，小蟲還有KK，警察沒來，老彭也沒來。”

“也好，不要看到我這個樣子……”顧憂出一笑容，“拜托把我悄悄埋掉吧，讓他以為我失蹤了，不然他還要面對我的尸，我現在的樣子實在……”

“別說話了！”

陳實把手在顧憂的額頭上，的皮冰冷，一旁的孫振泣不聲。

顧憂從被子下面出一只手，抓住陳實的手，“陳先生，對不起！其實我騙了你們，當年在那棟別墅里，我做了違心的選擇……我是周天楠的人……”

陳實微微一怔，“那有什麼關系呢，我知道你是好人。”

顧憂慘淡一笑，“一開始接近你、接近他，都是周天楠的指示，目的正是套取報，我曾經背叛過你們，泄報讓周笑得以順利逃……我痛恨自己的‘使命’，一天天和你們悉起來，我喜歡和你們相的時，彼此坦誠沒有猜忌，你們上溫暖正直的力量染著我，尤其是他，像我這樣卑鄙的人居然能得到他的，時常讓我覺得自慚形穢。我一直沒有真正和周天楠劃清界限，就算他死后，依然像幽靈一樣勒著我的脖子，就像他控制著其它人一樣！但我發誓，自從他死了之后，我再沒有真正幫過他們，沒有再給他們提供過一次正確的報。周笑已經察覺到我的叛變，也許是他‘太忙’，一直沒有騰出手來收拾我，每一天我都提心吊膽，曾經我想過不辭而別，但逃避救不了我。

“陳先生，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坦白這一切，你我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你也許會理解我，我想行走在下，坦然地接自己，可惜一直沒能等到機會，現在再不說就……我犯了一個主觀的錯誤，我認為人心是可以共通的，我認為像我一樣被迫加團伙的凌霜是可以說服的，答應見面，結果等著我的是個圈套，的心早已墜黑暗。覺得我很蠢嗎？但我覺得這樣也好，一個罪人能夠用犧牲凈化自己的靈魂，天國之門或許為我敞開一道隙。陳先生，我把我所知道的所有關于他們的報藏在我家那盆迎春花下面，希能幫到你們……”

一陣咳嗽，顧憂攥住陳實的手，陳實心如刀絞，知道這是顧憂的回返照。

“還有，月月，我真的很喜歡這孩子，的聰明注定了這輩子都將是個異類，請你一定要多多關心，你也許沒發現最近正在煩惱一件事，哪怕冒犯到私，也請你多多關心，這對一個有過悲慘過去的孩來說真的很重要！”

顧憂出一微笑，的手突然變沉了，從陳實手中落。

溫熱的在陳實臉上流淌，孫振則跪在旁邊捂著慟哭，KK看不下去這一幕，走到窗戶邊，一直在鼻子。

替顧憂合上眼皮后，陳實說：“我們把埋了吧，現場理干凈！”

他要滿足的愿，讓以失蹤的方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