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陶月月咬牙關,鼓勵這個嚇破膽的孩子,“別怕,快去敲門!”
推著男孩往上走,當來到二十樓的時候,男孩突然扭頭,重重推了一把陶月月,從樓梯上滾下來的時候陶月月的大腦一片空白,天旋地轉的視線里,男孩那雙傷痕累累的小細正飛快地逃到樓上。
陶月月摔在下一層樓道,后腦勺磕在墻上幾乎要裂開,想起那個“我跑不過老虎但跑得過你”的笑話,在生死攸關的一刻,男孩居然拿爭取時間。
當然,這也是“合合理”的,對于這個男孩來說,不過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周笑那張憤怒的臉從樓梯下面慢慢升上來,他掃了一眼陶月月,反手一掌把打倒在地,然后朝的腹部踢了一腳,陶月月痛一聲,胃里似有巖漿在翻涌。
簡單教訓了一頓陶月月,周笑快步沖上樓,那里傳來男孩的尖:“叔叔,阿姨,快開門……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
男孩每撕心裂肺地一聲,陶月月就哆嗦一下,直到聲音消失,知道接下來該到自己了。
試著爬起來,后腦到的沖撞令像喝醉了一樣搖搖晃晃,知道逃已經逃不掉了,于是撲向離自己最近的一扇門,在門上拍打,沖里面說:“里面的叔叔,告訴警察,兇手周笑,我是陶月月。”
連說了三遍,里面傳來一個低的、嚇壞的聲音,“你別在我家門口,快走快走,我已經報警了!”
沉重的腳步聲將噩夢帶到陶月月的后,不及回頭,就被周笑扯著頭發拎起來,被迫注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周笑手中的匕首滴著溫熱的鮮。
他用這把刀指著那扇門,“你以為這些懦夫敢開門?”
周笑撒開陶月月,沖那扇門狂踹一腳,防盜門被踹得凹進去一塊,他狂放地囂道:“殺人犯在外面行兇,開門啊懦夫們,哈哈哈哈!”
他的大笑聲讓剛剛熄滅的聲控燈再度亮起,陶月月仿佛能過那一扇扇冰冷的門看見它的后面,那一張張嚇得蒼白的臉,和抖地撥打110的手指。
“誰才是狼!誰才是老鼠!你想做狼還是做老鼠!”周笑把臉湊到陶月月面前,兇神惡煞地質問,陶月月嚇得抱著樓梯扶手瑟瑟抖。
周笑扯著陶月月的胳膊下了樓,他步伐急促,陶月月被拖著被迫小跑,來到一輛轎車面前,周笑取出撬鎖工,不顧陡然大作的警報聲,是將車門撬開了。
樓上有許多人家亮起燈,但周笑對此本無所謂,怯懦自私才是普通人的常態,畢竟他們沒有抵擋罪惡的力量。
周笑終于把這輛車啟了,命令道:“上車!”
陶月月乖乖坐進副駕駛座,周笑發汽車,他竟隨手將殺過人的刀放在擋風玻璃下面,一邊開出小區一邊低頭點煙,離開小區不久,后的警笛聲響徹夜空,但警察不是追捕他們,而是趕往現場。
陶月月知道他們一旦抵達下一個藏之,周笑必定會為今晚的事狠狠懲罰,必須要示弱,必須要示弱,利用這個男人的格才能活下來。
“對不起!我只是不敢親手殺死那個男孩,并不是打算跑!”陶月月怯怯地看著周笑。
周笑盯著,微微到詫異,明知道陶月月在示弱,但他還是吃了這套,怒氣明顯減輕了不,他說:“花言巧語的,今晚的事,我肯定要罰你!”
“我……我認罰,但……但是殺人這件事,我可能還需要一點心理準備!”
“哼,讓你殺老鼠不敢殺,說自己殺人沒問題,現在又反悔?我警告你,我沒什麼耐心,而且我現在是被通緝的份,我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否則下次我一定弄死你!”
陶月月松了口氣,看來這次是饒過了,“我保證……”
周笑把煙頭從窗戶彈出去,“殺人的事沒的妥協,你手上必須沾我才會信你,如果你連人都不敢殺,那你對我本就沒有用,沒有用的東西我會馬上理掉!”
陶月月咬著,點頭。
“說出來,我敢殺人!”周笑大聲喝斥。
“我敢殺人。”
“好,很好!”
“但是……周叔叔,我現在真的好累,我想吃點東西睡一覺,等我休息好了,做好心理準備,再……再做這件事好嗎?我保證從現在開始一定聽你的話!”陶月月細聲慢氣地懇求。
周笑著冷笑,他把車停在一家關門的服裝店外面,將開鎖工遞過來,“去幾服出來。”
陶月月乖順地點頭,拿上開鎖工,下了車。
很輕松就打開了卷閘門上的小門,潛進店里之后陶月月拿了兩服,一個小挎包,離開的時候發現墻上有一個窗戶,只要墊個東西就可以爬上去,翻到外面去。
但放棄了這個念頭,要取信于周笑,讓他完全相信自己不會逃跑,之后再在某個把握最大的時機逃掉。
回到車上,周笑稱贊一聲,將上沾了的T恤下來,換上新服,然后用舊服干刀上的,把刀塞到陶月月手里,說:“替我割掉標簽!”
他居然真的轉過,將后背沖著陶月月,陶月月攥著這把鋒利的刀,大好的機會在引著,或者這又是一個陷阱。
深呼吸,下心中蔓延的惡念,揪住標簽用刀輕輕割斷,然后將刀倒持著還給周笑。
周笑瞅了一眼手中的新服,說:“怎麼不換?”
“我……我可不可以到車后面去換?”
“在這里換!”
“周叔叔,你我割標簽,說明你信任我,那你也應該信任我,我不會跑的。”
周笑瞇著眼打量,冷笑,“真會說話,行,你到后面換,敢跑的話……”
“我不會跑的!”陶月月用堅定的眼神表達自己的“忠誠”。
周笑點頭,語氣緩和下來,“去吧。”
陶月月推開車門,來到車尾,把服了,換上新服,那舊的隨手扔到路邊,突然想,是否可以給陳實留下一些訊息,但是要怎麼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