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卿的手雖然功,可為了保險起見,依然轉了重癥監護室,這里,家屬依然不能探。
在林思卿傷的第二天下午,蘇谷柏和林霖從蘭城趕到了深州市。
二人趕到醫院時,只有蘇戰北在重癥監護室外守著,看到蘇谷柏時,蘇戰北的心忽然極為苦,他著自己已經白發蒼蒼的父親,只覺得眼中涌著一熱流,灼燒著他的心。
林霖走到蘇戰北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說道,“小北,叔叔知道你的難,叔叔不怪你,你沒做錯!”
蘇谷柏卻二話不說上來就踹了蘇戰北兩腳,怒聲罵道,“連自己的媳婦都保護不好,還當什麼兵?你還有臉當什麼突擊隊隊長?”
林霖急忙上前將蘇谷柏拉開,低聲說道,“老蘇,小北當時執行任務,確實沒有錯,你別冤枉孩子了!”
蘇谷柏指著一語不發的蘇戰北罵道,“你是偵察兵出,又參加過那麼多的訓練和行,怎麼會不明白提前防守呢?你明知道那些人認識卿卿,就不能在行前派人對卿卿進行保護嗎?”
蘇戰北沉默著站在那里,任由自己的父親厲聲責罵,他知道,父親沒有罵錯,是他沒有提前保護好。
林霖扯了扯蘇谷柏的袖子,替蘇戰北辯解道,“老蘇,咱們也是軍人,怎麼能不知道孩子的難呢?這個任務是絕對保的,別說是卿卿,就是給你也不能半個字啊!再者,這是警方負責的,小北沒有權利派人去保護與案無關的人啊!”
蘇谷柏一臉無奈,跺著腳說道,“沒權利就不能派人了嗎?不用警方的,就派個自己的人保護卿卿,這不算是違反命令吧?這孩子就是死心眼,稍微變通下不行嗎?”
蘇戰北也是事后才想到這里的,在林思卿進重癥監護室后,他坐在外面一直在回想整個事。
他也極為后悔,不論于公于私,都該派人對林思卿進行保護,畢竟灰鯨組織的人認識!是他疏忽了,是他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他顯然沒有料到,事會如此的巧合,林思卿竟然會好巧不巧的進這個KTV,又好巧不巧的在他們隔壁。
蘇戰北甚至在懷疑,這是有人提前安排的,顯然有人極為了解他與林思卿的關系,這才設法將林思卿騙到KTV,又讓阿水挾持。
可是,這人到底是誰呢?這人挾持了林思卿,難道只是為了傷害,來讓他心疼嗎?誰都知道,當時警方的布控之下,就算挾持人質也無法逃走!
蘇谷柏卻不知蘇戰北的想法,自己兒子的沉默令他更加生氣,他沉著臉說道,“卿卿了這樣,你怎麼給你林叔叔代!人家把兒給你,是讓你疼著著的呀!戰北,你真是令我失了!”
蘇戰北抬頭看著林霖,低聲說道,“林叔叔,是我沒有照顧好卿卿,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讓傷了!我就是拼了命,也會保護好的!”
林霖嘆息,無奈說道,“戰北,我和卿卿的關系你最清楚,我實在沒有替做決定的權利!等醒來,你們好好聊聊,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蘇戰北“嗯”了一聲,回頭又著蘇谷柏,沉默了片刻才說道,“爸,我想退役!”
蘇谷柏的臉頓時變了,他瞪著眼抬高了聲音問道,“你說什麼?退役?”
蘇戰北自嘲一笑,痛苦說道,“爸爸你說的沒錯,我連自己的人都無法保護,還當兵做什麼。你們大概還不知道,卿卿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孩子沒保住。”
蘇谷柏與林霖對視一眼,顯然,他們不知道林思卿懷孕又流產的事。
蘇谷柏的語調平和了許多,他低聲說道,“戰北,卿卿流產,是因為這次的事?”
蘇戰北點頭,苦笑著說道,“我不知道懷孕了,當時我在保護警方一個重要人,卿卿就在我面前,被人重重擊傷,可我卻不能去救!”
林霖低低“唉”了一聲,對于思卿,早年他不愿面對,這幾年又不敢面對,這個孩子,是他對不起啊!
蘇谷柏回頭著一旁的林霖,長嘆一聲說道,“老林啊,是我蘇家對不起你們啊!我們沒照顧好卿卿,也沒保住蘇家的骨!慚愧啊!”
林霖擺手,如果非要說對不起,也不該是對他說,要對林思卿說啊!
“小北,一切先等卿卿好了再說,到時候如果你執意要退役,我也不攔著,好嗎?”沉思片刻,蘇谷柏這才開口對蘇戰北說道。
蘇戰北點頭,眼神又怔怔看著重癥監護室閉的門,也不知卿卿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還疼不疼。
林思卿已經醒了。
從出手室時,就醒了,知道所有人都在邊,蘇戰北,賀凈源,還有謝霏霏,肖決,和林華瑜。
知道有人在從手室道重癥監護室的路上,一直握著的手,那是極為悉的溫度,那雙滿是槍繭的手曾拂過的每一寸,比誰都悉。
可就是這雙手的主人,眼睜睜看著與腹中的孩子備摧殘,眼睜睜看著的孩子化作一灘水。
已經兩個多月的胎兒了啊,曾是那樣期盼著孩子的到來,可最終卻還是留不住他,是緣分未到,還是他本不愿意留下來?
手的時候,當那冰冷的械發出清脆的撞聲時,的心也仿佛被狠狠敲打著,可是卻沒有一疼痛,明明那樣的難,可為什麼覺不到疼了呢?
林思卿忽然覺得,這是上天對的懲罰,罰非要等待這一份不屬于自己的,十年前,他與無緣了,可他們卻都不肯認命,結果呢?
種下什麼樣的因,或許就會結出生麼樣的果,這就是和蘇戰北那份悲涼所結出來的苦果吧。
林思卿躺在病床上,鼻孔里還著氧氣管,抬頭著床邊“滴滴”作響的儀,又著自己破碎的,一顆心竟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讓這一切隨風而去吧,就讓的一顆心隨化天使的孩子而去吧,那些甜的、傷心的、幸福的、痛苦的回憶,一切的一切都被風湮沒吧。
林思卿緩緩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悄然自眼角落,慢慢的,滾落在鬢發里,不知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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