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神容,連聲說道,“不用這麼多人留下,十五個人就夠了,其他人都可以走,都可以走!”
蘇戰北著面前的六十多人,這些平日里默默無聞的男人們,在此刻都像奔赴戰場的勇士一般,無畏而又強大。
“四十歲以上的都回到隊伍中去!你們的父母已經年邁,你們的孩子還未人!你們肩上的責任很重!”蘇戰北沉聲說道。
有十幾人出列,回到了乘機的隊伍中。
“是獨生子的都離開!不好的也歸國回國!”蘇戰北著剩余的人說道。
又有二十多個人出列,此時只剩下十八個人還站在這里,李揚抿著走到一個年輕小伙面前,將他推到了回國的隊伍中。
“你給我滾回去,你老婆馬上就要生孩子了,你在這里耗什麼耗?”李揚著聲音罵道。
快要當父親的小伙掙扎著解釋,“我強壯,真要打架了,我比你們力氣大啊!讓其他人回去吧!”
蘇戰北拍著小伙的肩膀說道,“再強壯的也不能與槍炮抗衡啊,你回去吧,老婆生孩子時,你作為丈夫得陪在邊啊,這是丈夫的職責!”
將年輕小伙推回隊伍中,羅勇也把兩名剛有孩子的工人拉了出來讓他們排隊辦理登機手續,時間不等人啊!
目送著工人們都進候機室,蘇戰北終于長長松了一口氣,他轉看著李揚與羅勇,笑著說道,“我們算不算完了任務?”
李揚一屁坐在地上,笑著笑著眼淚悄然都流了下來,“算,怎麼不算,這些工人都是我帶出來的,我如果不能將他們安全送回去,我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他們的家人?”
林思卿早已不顧形象,就地坐在墻角歇息,蘇戰北這才看到,林思卿竟然沒有穿鞋,的一雙腳上滿是黑灰,腳底板也滲出了。
“卿卿,你的鞋呢?你怎麼不吭聲呀!”蘇戰北心疼的要命,急忙奔過去將林思卿的腳抱在懷里,小心拭著腳上的污漬。
林思卿疲憊一笑,不在意說道,“我下車去和拉米的哥哥解釋時,不小心把鞋弄掉了,況那麼急,我哪里顧得上找鞋子。”
蘇戰北的心仿佛被誰狠狠著一般,疼得令他不上氣來,他的卿卿怎麼這麼傻,傻到讓他想把抱在懷里,再也不松開。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的!”林思卿著蘇戰北的背,笑著安著他。
這一路走過來,這點傷痛早已不算什麼,與那些槍彈炮火相比,與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相比,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那個歐洲的記者走了過來,看到蘇戰北他們還在這里站著,不解問道,“你們為什麼不上飛機?你們國家沒有來接你們嗎?”
蘇戰北搖頭,語氣中帶著驕傲說道,“不,我們國家的包機就在機場停著,剛才已經有四百人登上了飛機,我們把機會讓給了更需要的同胞!”
記者聽罷,低低罵了一聲,無奈說道,“我從昨天開始就給我們國家的各個部門打電話,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讓我自己想辦法離開!”
蘇戰北輕輕笑了笑,又說道,“我們國家已經將滯留在首都的六千多名公民從阿布扎撤離!”
記者低呼,連連搖頭,“不可能!在這樣的況下,一天之本無法撤離六千多名公民!”
蘇戰北笑,“你也覺得不可能?然而我們的國家確實做到了!等你回國后,可以看新聞,就像穆卡拉這四百人,我們國家也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回國了!”
記者臉極為難看,聳了聳肩,攤手說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的國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國家了!”
雖然送走了大部分人,可是剩下十幾個人該怎麼辦?肯定是要回國的,可究竟怎麼回,還是個未知數。
送工人們登機的小趙已經回到機場大廳,他看著剩下的人,堅定說道,“我剛才已經與大使館聯系過了,你們放心,大家都能回去的!”
小趙又說了幾句,蘇戰北剛準備說話,忽然看到門外沖進來十幾個人,有人大喊著,“等等我們,我們也是中國人!”
一邊喊著,這些人已經飛快往還沒有收起來的國旗方向奔了過來,小趙急忙迎上去,表明了自己的份。
“你們是從哪個地方過來的?”
“我們也是從火區域逃出來的,和先到機場的那批人是一個工廠的,我們和他們走散了,現在才找到這里!他們人呢?”
有人回答著小趙的問題,四尋找著走散的工友,可是放眼去,只有兩三個是他們認識的,其他人都沒了蹤影。
小趙耐心解釋,“剛才他們已經進了候機室,現在應該已經登上飛機了!”
有人“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跪在地上哀求,“求求你讓我們進去吧,我們差點被炸彈炸死!我們不能留在這里了啊!”
小趙一臉為難的樣子,“已經開始登機,而且飛機人數滿了,就算放你們進去,你們也登不了飛機啊!再耐心等等,好嗎?”
這些人剛剛經歷了猛烈的炮火攻擊,此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在聽到不能離開時,緒頓時失控。
一個中年人失聲痛哭,尖著說道,“為什麼他們可以走?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走!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走!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們,你讓我們上飛機啊!”
小趙嘆息,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現在不論你有多錢都沒用啊,本就買不到機票啊!就連這架包機,也是費了不口舌才爭取到的!
中年人在極度的恐懼之下神幾乎崩潰,忽然抓住小趙的領,怒聲大罵,“你是不是收了那些人的錢!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工人!”
小趙被拉得眼鏡都掉在了地上,他竭力安著失控的人,可人卻本不理睬,只是一個勁兒的哭鬧。
林思卿忽然上前,一把將那名人拉開,怒聲說道,“你放眼看看,這里還有二十個人沒有登機!他們主放棄了回家的機會!”
中年婦停止了哭鬧,林思卿又接著說道,“誰也沒有收錢,登上飛機的都是工人,他,還有他都是領導,被你打掉眼鏡的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他們沒有走,都讓自己的員工先走,你覺得誰看不起工人了?”
中年婦長著半天沒有說話,許久,眼淚又止不住流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著急了!我的兒媳婦上個星期才剛剛生完孩子,我死沒關系,可我不能讓和孩子死在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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