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康敏中了悲清風,渾無力,單靠自己難以坐不穩,所以凌牧雲是將馬鞍上空出一塊地方來,讓其坐在自己前的,雙臂持繮將其環在懷中,以免讓從馬上掉下去。
可是誰想到,康敏才一上了馬,立時便一委子依靠在了他的懷中,便似沒有骨頭一般。凌牧雲眉頭不微微一皺,不過念及還中了悲清風之毒未解,子無力也正常,便沒有說什麼。
只是奔走了片刻,凌牧雲便覺察出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來。
隨著馬匹的奔走,他與懷中康敏的形也不可避免的隨著馬匹前進的節奏搖晃,這本來沒什麼,但隨著縱馬奔馳,凌牧雲持住繮繩的手卻不時到兩團的。
因爲就在不久前纔剛剛經歷過相類似的妙,所以凌牧雲自然知道這的來源是什麼。只是此番不同於前番與三同乘之時,前番四人同乘,空間擁,些許自然是免不了的。可如今他只不過載了康敏一人,馬背上的空餘其實還是蠻大的,即便康敏的材比先前的三要強一些,可也不至於如此吧?
凌牧雲留神起來,立時便發現了這其中的緣故,原來在奔馳的過程中,這康敏形晃的幅度是格外的大,倒像是順勢往前撲一般,因此明明兩人之間空隙不小,可的還是頻繁的撞上他環在其前馭馬持繮的雙手之上。
看到這些,凌牧雲哪裡還不明白這康敏的小心思?對方這分明是在藉著同乘一馬之機來他!
不過雖然看穿了對方的把戲,凌牧雲卻並未說什麼,也沒做什麼改變,只是不聲的縱馬前行,既然對方將便宜送上門來給他佔,他也不會裝君子的可以往外推,趁機一下也不錯,但若康敏僅僅以爲就這點小手段便能住他,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片刻間幾人已縱馬行出數裡,正好路過一大片桑林,忽然聽見林畔有兩個年人的號哭之聲。凌牧雲心中一,說道:“語嫣妹子、阿朱阿碧,你們聽到了沒有?”
王語嫣道:“凌大哥,好像是有人在哭泣。”
阿朱道:“要不咱們過去看看吧?”
“好。”衆人當即點頭同意,縱馬向聲音來源行去。
幾人縱馬來到近前,只見哭泣的乃是兩個十四五歲的小沙彌,兩人蹲在林邊地上,僧袍之上漬斑斑,其中一人頭上跡殷然,似乎還傷了額頭。衆人當即勒馬停下,阿碧在馬上聲問道:“小師傅,是誰欺負你們了麼?怎麼還了傷?”
那個額頭沒傷的沙彌哭道:“寺裡來了許許多多番邦惡人,殺了我們的師父,又將我們兩人趕了出來。”
幾人聽到“番邦惡人”四字,相互瞧了一眼,均想:“難道是那些西夏人?”
阿朱忙問道:“小師傅,你們的寺院住在哪裡啊?是些什麼樣的番邦惡人?”
“我們是天寧寺的,便在那邊……”那小沙彌說著話手往東北方向一指,接著說道:“那些番人捉了一百多個花子,到寺裡來躲雨,要酒要,又要殺殺牛。師父說罪過,不讓他們在寺裡殺牛,他們將師父和寺裡十多位師兄都殺了,嗚嗚,嗚嗚……”
衆人眼睛一亮,相互看了一眼,均想:“果然是西夏一品堂的那些人,想不到他們沒有去無錫,卻跑到這裡來躲雨了。”
阿朱問道:“小師傅,那他們走了沒有?”
那小沙彌指了指桑林後面嫋嫋升起的炊煙,泣聲說道:“走……什麼走?他們正在煮牛,還說……要在我們寺裡吃飽喝足休息夠了再走,真是罪過,菩薩保佑,把這些番人打阿鼻地獄。”
阿朱道:“那你們快走遠些,若再給那些番人捉到,別讓他們將你們兩個也宰來吃了。”
兩個小沙彌被阿朱的話嚇得一驚,連忙相互攙扶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就要走。
“兩位小師傅且等等。”王語嫣忽然出聲將兩個小沙彌住。
卻是見兩人可憐,心生不忍,忍不住便想要施捨這兩個小沙彌。只是自長在曼陀山莊之中,一無所缺,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出來時又走得匆忙,卻是一點錢也沒有帶,心中一,便去拔髮鬢上的金釵。
凌牧雲見狀忙一擺手道:“語嫣妹子,還是我來吧。”
說著話凌牧雲從懷中取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丟給那兩個小沙彌道:“兩位小師傅,你們寺裡的那些番邦惡人肯定會遭報應的,只是現在你們還是先另外找一家寺廟掛單落腳,這裡有點銀子,就當是路費吧。”
“多謝施主,多謝施主。”兩個小沙彌千恩萬謝的去了。
待那兩個小沙彌走遠了,阿碧忽道:“丐幫衆人既都囚在那天寧寺中,喬幫主趕向無錫城中,可撲了個空。”
凌牧雲道:“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免得喬大哥他孤犯險了。”
阿朱忽然眼睛一亮,說道:“凌公子,王姑娘,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王語嫣問道:“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阿朱忽然看了凌牧雲馬上的康敏一眼,說道:“凌公子、王姑娘、阿碧,咱們下馬到那邊林子裡去說。”
言下之意顯然是信不過康敏,要避開說話,以免這主意被給聽到了。
衆人立時明白了的意思,王語嫣和阿碧兩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康敏一眼,顯然覺得阿朱這般擺明了不信任,未免有些不顧及他人面。
然而凌牧雲卻深知這位馬伕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狠角,因此卻是毫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當即對康敏道:“馬伕人,你先在馬上稍微等一會兒,我們去去就來。”
說著話也不顧康敏幽怨的眼神,讓其匍匐在馬背上以免摔下,隨即便飛下馬,將馬匹在道旁的樹上一栓,率先走進桑林之中。
阿朱等人便也都拴住了馬匹,一起走進樹林,走了十幾丈遠,覺得康敏肯定是聽不到了,這才停住腳步。
王語嫣問道:“阿朱,這下可以說說你有什麼鬼主意了吧?”
聽王語嫣說想的是鬼主意,阿朱毫不以爲忤,微微一笑道:“我想不如我假扮喬幫主混進寺中,把丐幫的那些花子都救出來,他們險之後,必定好生激喬幫主。王姑娘,凌公子,你們說我這個主意怎麼樣?”
王語嫣微笑道:“喬幫主材高大,乃是個魁梧奇偉的漢子,你怎麼扮得像?”
阿朱笑道:“越是艱難,越顯得我阿朱的手段!”
王語嫣笑道:“你就算能夠扮得像喬幫主,卻假扮不出他的絕世神功。天寧寺中盡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人,你如何能來去自如?依我說呢,扮作一個火工道人,或是一個鄉下的賣菜婆婆,那還容易混進去些。”
聽了這話,阿朱頓時沒了原本的神勁兒,道:“要扮就扮個高難的,扮喬幫主獨闖龍潭虎,解救羣花,那纔有意思。什麼賣菜的老婆婆之類的我也不知扮過多次了,那還有什麼好玩?那我就不去了。”
王語嫣道:“可你就算扮得像,也救不出人來啊?與其你這個假冒的喬幫主被人拿住,餡丟醜,既折了喬幫主的威名,又陷了你自己,倒不如干脆就不扮。”
阿朱眼珠一轉,忽然拍手笑道:“誰說我救不出人來?凌公子,你不是從那些個西夏武士的上找到了那個‘悲清風’的毒藥麼?給我一些,等我混進去之後,就給他們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的將那‘悲清風’也放出來給那些西夏一品堂的人聞聞,把他們也都毒得不能彈,然後再找到解藥去救那些花子不就結了麼!”
阿碧道:“阿朱姐姐,可咱們沒有那個‘悲清風’的解藥啊,你一放出來,不是連你自己也要被一併毒倒?到時候你還怎麼救人?”
阿朱聞言便將目轉到了凌牧雲的上,一臉期待的問道:“凌公子,你不怕那個‘悲清風’的毒對不對?要不然你怎麼能在杏子林裡把我們幾個救出來?又怎麼幫我們解的毒?”
凌牧雲已經猜到了阿朱的主意,便笑著點點頭道:“不錯,我有克毒,別看那個‘悲清風’別人聞了就彈不得,我卻只當它是一陣清風。”
阿朱笑道:“這就好辦了,不知凌公子可否陪小婢我一起去一趟那天寧寺?到時候我放那個毒風,和那幫西夏一品堂的人來個‘同歸於盡’,大家都被毒倒了,唯獨凌公子你半點事也沒有,到時候殺誰放誰,豈不就你一個人說的算了麼?”
王語嫣與阿碧兩人不僅相互看了一眼,均覺阿朱的這個主意倒是不錯,隨即便一起將目看向了凌牧雲,這件事最終能不能行,還得看凌牧雲是否答應。
見三目投來,凌牧雲微微一笑道:“連阿朱姑娘都敢去,我又豈能做頭烏?西夏一品堂的人欺人太甚,這次正好教訓教訓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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