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清記起來了。

　好像是當年，要赴繼妹龔明玉的約之前，顧司南給打過一個電話。

　當時正值新年，煙花的響聲掩蓋了聽筒里他的聲音。

　后來他說，這件事不急，等回公司，再當面和講。

　這男人，為什麼咖啡之類關于他自己的事都忘了，卻還能記得這個啊。

　“其實那時，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出去旅行。”

　顧司南在耳邊低低地道，“一起去漂流，去雪，去森林里營逮麻雀。還想去海邊燒烤，去湖邊賞月，去看極和流星雨，或者干脆周游世界。”

　他一件一件在耳邊說著想和做的事。

　“還有，想問你要不要做我朋友……現在也想。”

　夏清仰在床上著帳篷頂。

　在思考，如果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他們或許真的就一起去旅行了。

　然后旅行的途中，依舊科打諢，依舊一句正經一句不正經，最后，平平淡淡地在一起，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那樣也不錯的。

　“要是你不喜歡旅行的話，我去你家陪你看電影也行。”

　見半晌沒回應，顧司南又補充了一句。

　夏清被這句給逗笑了。

　因為幾乎在一起，的膛吸氣起伏時，甚至還能撞到他的。

　“旅行和看電影，我倒是都無所謂……”

　夏清說到這里時，其實就已經默認了一定會答應。

　顧司南心下一，正要去抓的手，就聽一聲“但是”，把語氣拐了個彎。

　“你這是不是有點馬后炮了。”

　“嗯？”

　顧司南不解。

　夏清推他肩膀，將他從自己上推起來：“又抱又親的，都干完了才問我跟不跟你在一起？”

　呃，這質疑的確在理。

　但好在歲月的歷練，把顧司南的臉皮也練厚了不。

　“抱歉，我也是向人第一次表白，沒什麼經驗。”顧司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也將語氣拐了個彎——

　“要不重來？”

　說著，他又俯作勢朝來。

　夏清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過了幾秒才發現，沒有自己料想中的事發生。

　他的悶笑聲，讓猛地睜開眼：“你這人——”

　有意思嗎！

　“來。”

　顧司南站起，拉坐起來。

　一層本就薄薄的窗戶紙，終于被兩人捅破。

　夏清坐在床邊理了理鬢角，試圖蓋住稍紅的耳廓。

　“對了，這時空法珠你留著。”顧司南從空間里拿出一細細的繩，把時空法珠重新穿好，為戴在脖子上，“不必擔心，我想穿梭空間的話，不用借助這個。”

　“真的？”

　他該不會是故意這樣說，好讓放心的吧。夏清想。

　“嗯。因為‘奪舍’技能有個附加效果。”

　顧司南略顯愉快地揚起角。

　他告訴夏清，每奪舍一次，他就能獲得奪舍對象的一項能力。

　譬如喪尸王的暗力量、蕭瀚的武功、甚至是程浩的演技——

　“那你豈不是什麼都會。”

　夏清沒想到，顧司南會用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講出這麼重要的事。

　怪不得他沒有神槍手天賦，卻還能百發百中。

　怪不得十幾名A區玩家同時手，也沒人能將他怎樣。

　因為他早在無盡的副本中，獲得了一項又一項能力。

　這，何止是許多人猜的雙天賦、多天賦那麼簡單。

　只要顧司南還在不停地進副本，他就會越來越強，而這種強是沒有上限的！

　最關鍵的，也是最可怕的一點是，顧司南自還擁有[意念分割]這項天賦。

　這意味著他可以同時使用多種技能，一個人就一個軍團——

　夏清覺得自己現在徹底理解了，為什麼道君會那麼提防顧司南。

　“那這珠子還是留我這里吧。”夏清深以為然地點頭。

　正好系完，顧司南順帶替整理了一下肩頭的頭發：“對吧，這樣以后要是想我了，它就可以讓你隨時穿過時空來見我了。”

　“說什麼呢。我要用這珠子，那也是用到正地方。”

　本來踏上反抗游戲規則之路的初心，也不是為了談。

　正事還沒干完呢，哪能腦。

　“有什麼是比我更重要的嗎。”

　“當然了……呃，也沒有很多。”

　“沒事。”顧司南笑了，替掖了一下鬢角，“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喜歡什麼？把你看得不重要這一點？”

　“嗯。”

　“你這人怎麼回事，狂嗎。”

　顧司南著忍俊不的夏清，在這一瞬間，目得幾乎流起了淡淡的悲傷。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

　下一刻，他便坐回椅子里，認認真真地拉起的手：“這不主要是，拯救三千世界還得看你麼。”

　“什麼意思？”

　“意思是，只有等到所有事平息了，咱們才能好好在一起。在這件事上，你是大家的頂梁柱，哪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上。”

　好家伙，這種小媳婦似的話，從“蕭副參領”里說出來，就跟太從西邊升起了似的離奇。

　但一想到里邊的芯子是那個顧司南。

　就好像又沒有什麼違和了？

　只不過這邊，夏清都還沒做什麼反應。

　道君的聲音就突然在耳邊響起：“不行了，真是不行了。剛才你倆啃的時候本座都忍住了，現在聽他這麼說話，本座實在要吐了，你趕讓他恢復原狀。”

　“道君您不講武德，說好不聽的，原來還是在聽。”

　“本座要是不聽，這人把你哄走了怎麼辦。”

　鬧歸鬧，夏清其實一直到現在，心跳的速度都還沒有降下來。

　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所以，今晚能留下來嗎。”

　顧司南愣了一下。

　夏清也發現自己這話說的有病，忙打補丁：“上次不是說好，要將你這些年的經歷都講給我聽的麼。給你放個床在旁邊，你陪我說說話吧。”

　隨空間里東西很全的！找張床又不是難事！

　顧司南失笑攥的手指。

　到底是對他的定力太有信心，還是對蕭瀚的定力太有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