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看來，這個小意外好像反而令任怡對他的好上升了？

　正在范僖暗中喜悅時，下人突然從外邊匆匆進來，伏在范僖耳邊說了幾句話。

　范僖聽了，連忙正了臉，朝任怡拱手：“殿下仁善！一早便聽說，此前在城中施粥的攤位就是長公主殿下所設。方才手下來報，說城中施粥的攤位又支起來了，已經排起了長隊。下在這里，代全城百姓向殿下道謝了。”

　說著，范僖躬下拜。

　任怡扶他起來：“城主不必如此。我本就在京中閑散，母后和皇弟見我無所事事，便我多出來看看民生疾苦，也好回京時給他們講上一講。施粥只是我們的一些心意，遠水解不了近，百姓真正要依賴的還是你們這些父母。”

　任怡這話說得巧妙，似乎在暗示，施粥是瞿如霜和任傅的意思，又沒有完全把自己撇開。

　范僖明白了的意思：“下必將鞠躬盡瘁，對得起自己上這服，也對得起陛下、太后的期待。”

　“最重要是要對得起百姓的期待。”

　任怡深深看了他一眼。

　范僖：“是是是。這樣，下已經在堂屋里擺了一些簡單吃食，都是自家做的，不知殿下可否賞……”

　“吃飯的事稍后再說吧。我先參觀下范城主的住，然后再去看看施粥的攤位。”

　“殿下所言極是！也要百姓吃得好，咱才能吃得安心啊，下和殿下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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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粥的事，很快在書城傳開了。

　“快快，回家去，把家中的袋子、缸子、盆碗都拿出來！城中又有施粥的了！”

　“是紅桌布的那個攤嗎？太好了，他家粥熬得最稠，喝一碗就抵別家的兩碗。”

　“可不是嗎。聽說這個攤一直是長公主殿下設的，這都兩三年了吧，真是大善人啊。”

　“菩薩保佑長公主健康萬事順遂，這麼好的人，一定得有好報。”

　夏清一行四人從茶館出來，往施粥攤位走時，周圍路人都滿面喜地小跑著，還偶爾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真樸實啊。”蘇權有些慨，“施點粥就這樣了，我要是給他們弄點菜和來，不得跪一片謝我啊。”

　“升米恩斗米仇，你真要是拿了出來，小心被暗殺。”

　夏清彎了彎眼睛，開了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殷皇后也被逗笑了：“話說，換了這件袍子，好像就真沒那麼多人回頭看你了。”

　是的，此時此刻，夏清真換下了那一黑。

　方才借著茶館的包間，換了件藏青都布青衫，腰間系著仙花紋錦帶，低調中著一文雅之氣，出去說是門客更可信了些，也不是那麼唬人了。

　夏清看著懷抱碗盆，步履匆匆的行人：“別人也沒空看我啊。喏，你們看，前面就是了。”

　殷皇后聞言一，只見前邊排了兩個長長的隊伍，隊伍盡頭正是鋪著紅桌布的粥攤。

　隊伍中百姓們的神帶著焦急和期待。

　夏清特地放滿了些腳步，聽聽他們都在聊什麼——

　“怎麼這麼多人啊，去年的時候還沒這麼些人排隊的。這等排到我了還能有粥嗎。”

　“嗐，年不好，沒辦法啊。我家有五口人吃飯，也的，要不是還能每天出去挖點野菜，恐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咱書城還算好呢。我家小兒子前陣子才從錦昌城回來，說錦昌城現在荒鬧得，都有人去劫軍糧了。”

　“啥？瘋了吧，那不是抓住了要掉腦袋的事嗎！”

　“都快死了，能飽一頓是一頓，管不了那個了唄。要我說啊，反正現在也不打仗了，糧食還不如都發給老百姓。”

　況確實不妙。

　夏清微微皺眉走著。

　但是，年不好……

　夏清：“蘇權，葉老板，你們收集報的時候，有沒有聽說其它國家近幾年收怎麼樣。”

　“這個倒是沒打聽過。”蘇權一怔，“但既然沒聽說過，應該就是一切正常。”

　殷皇后對夏清輕道：“你不是說，陀川國從大淳低價購走了大量糧食麼？糧食不足，興許也有這部分原因。”

　夏清微微點頭。

　購糧一事，是任怡對講過的。

　問題在于，陀川國收購糧食應該是近一年的事。購走的也是國庫中的儲備糧。

　雖說大淳國近兩年稅收加重了一些，但民間不至于因此鬧荒到這個地步。

　“夏……咳，清兄覺得，‘收不好’可能是人為原因？”葉老板最為敏銳地察覺了夏清的意思。

　商人的嗅覺在此時是非常靈敏的。

　因為治國之道，有時候就和經商一樣。都可以通過使壞招，來搞垮對手。

　夏清：“我不確定，但如果只有大淳國的收不好，就很可能有問題。”

　“我去查。”蘇權馬上說。

　葉老板見狀，覺自己也不好懶：“我呢。下一步我有什麼任務？”

　夏清：“等回去再說。”

　說著，幾人來到了粥攤面前。

　“來了。”賀明華和蘇權了拳當作招呼，然后便向夏清道，“看人數，老徐他們準備的粥量不夠，怎麼辦。”

　除了賀明華之外，任怡還派了七大護法中的四人跟著來擺攤。

　此時，他們中一人在熬粥。

　老徐和老周忙著給百姓盛粥。

　另外一人招呼正在排隊的百姓，讓大家規范排隊。

　人手明顯不夠。

　看來任怡也沒料到，會有這麼多人來排隊領粥，所以就讓老徐他們像以前那樣準備了。

　“不是讓你們提前租了院落，在哪里。”

　夏清見狀，扭頭問了蘇權這樣一個問題。

　“啊，離這兒不遠，兩進兩出的。”蘇權以為這是夏清準備要住的院子，因此介紹道。

　夏清卻借著袖子的遮掩，摘下手套，將一枚儲戒指取下來，塞進蘇權手中。

　不需要夏清多做解釋，蘇權立刻明白過來。

　這枚儲戒指里都是米面糧油，放到現實中，這些糧食全拿出來，恐怕能堆小山一樣。

　而蘇權要做的，就是從中取出一部分來，放在院子里。然后故意被人看到，這院子中有糧食。

　這樣一來，糧食“失竊”時，才能顯得更真實可信。

　果然，不久之后，當蘇權推著裝糧小車，從遠小跑著過來時，百姓們跟在他后，就像簇擁著什麼寶貝一樣，滿臉興和熱。

　“還有老多糧食了！肯定夠吃！！”離著還老遠呢，就有人朝著這邊在排隊的隊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