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一陣，管理隊伍的那名護衛險些沒鎮住。

　“善人，我、我能不能問一下，這次粥攤會擺到什麼時候啊。”有老人拿著剛剛盛好的粥碗，巍巍地來到夏清跟前問。

　即便是平頭百姓，也還是能一眼看出，夏清是在場幾人中的話事人，其他人都是聽的。

　夏清笑笑，扶著老人慢慢走到旁邊：“擺三天，不限量，但不能帶走，只能在這兒喝，所以您慢著點，不著急。”

　不限量這個詞震撼到了眾人。

　正在接粥碗的那個男人反應極快，直接仰頭將碗里的粥一口氣全部喝完，然后又將碗遞給老徐：“再添一碗！”

　老徐目瞪口呆地看向夏清。

　“你，你瘋了嗎……”

　知不知道不限量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而且，他怎麼不知道這一車糧食是從哪推來的？

　他們所有的糧食不都在這兒了嗎。

　夏清拍拍老徐的肩膀，卻沒和他解釋，而是對那個一口氣喝粥的男人說：“打了一碗之后，再想喝就得重新排隊。”

　男人本還有點不樂意，結果被后面的百姓給一人一口唾沫叱責了——

　“就是！要是每個人都這麼一碗接一碗地打，我們后面的人還喝不喝了啊。”

　“善人做得太對了！想喝就得重新再排隊！”

　“打完了就趕一邊去，別擋路！”

　男人見狀，只能肚子，拿著碗灰溜溜地離開隊伍。

　“今天粥不限量”的消息，火速從隊伍最前頭傳到最后頭。

　人們歡天喜地，雙手合十，朝著各路神仙謝了任怡十八輩祖宗。

　夏清讓賀明華看著點，要是誰妄圖隊，就教育教育他。

　賀明華面冷淡，腰上還掛著劍，一看就不好惹。放在粥攤面前鎮著，倒還管用。

　哄哄的隊伍很快重新恢復秩序。

　不過粥不能帶走這條規矩，就迫使了百姓們只能親自來粥攤。

　有些百姓懇切地問夏清，能不能讓自己帶一份回去，家里有老人，子骨不好，來一趟不方便。

　夏清被一名大娘拽了半天袖子。

　耐心地聽著，也不甩開，聽完安地拍拍大娘：“我聽明白了，大娘。這樣，我娘子家中世代行醫，給人看病治傷是一把好手。大娘如果不介意，可以扶老人過來看一趟，說不定能把病給看好了呢。”

　大娘一驚：“可我們付不起診費……”

　“不要錢的。”

　夏清的語氣溫和。雖戴著斗笠，但卻莫名能使人到一強烈的親切和安心。

　大娘微微抖著：“不要錢，不要錢……好，我這就去把我娘扶過來！”

　“老人實在不方便來的話，也可由大娘您轉述癥狀。”

　大娘連連應是，忙不迭地回家去接人了。

　有百姓豎著耳朵聽完了全程，立馬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主來問：“善人，也能給我看看嗎。我這兩天鋤地的時候手腕總不得勁，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殷皇后點點頭，這名大哥挽起袖子來，而后用手指輕了幾個位置，直到大哥倒吸了一口氣。

　殷皇后搖搖頭：“沒大礙，只是有些挫傷了。我給你拿一副膏藥，回去幾日就能好……”

　“不不，不用膏藥。”大哥聽了連忙搖頭。

　殷皇后從包裹里拿藥的作一頓，有些無措地看向夏清。

　夏清緩聲道：“沒事的老鄉，藥不收錢。”

　大哥傻了：“藥也不收錢？”

　殷皇后收到夏清的目示意，便借著包裹掩飾，從空間里取出緩解跌打損傷的膏藥來，給大哥敷上。

　“什麼覺？”有不百姓圍在旁邊，期待地問。

　大哥傻愣愣地轉轉手腕：“涼颼颼的。而且真的哎，確實不那麼疼了。”

　百姓們頓時直呼神奇，還有人把殷皇后和城里最好的大夫做比較，熱火朝天地討論了起來。

　殷皇后盡心盡責地給大哥講解著注意事項，譬如這藥要多久，最近幾天不要干重活等等。

　大哥神略微遲疑，但還是鄭重地聽著。

　“老鄉，我娘子的意思是，干農活可以，但不要像以前那樣，讓手腕太累了。”夏清一眼就看出了大哥在憂慮什麼。

　正是農忙的時候，耽誤一天都可能對最后的收有影響。

　對這些樸實的百姓們而言，種田可比自己的重要太多了。

　因此與其讓他們違背醫囑，浪費這膏藥的效用，不如直接告訴他們悠著點干活。

　大哥終于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謝謝善人，謝謝大夫！”

　大哥捧著手腕，和殷皇后給他的那兩膏藥，歡天喜地地跑到施粥隊伍后邊去排第二遍隊了。

　老徐在打粥的間隙，一直盯著夏清們這邊的靜。

　見證了剛才那一幕的全程，老徐哼了一聲：“原來也不是只懂春白雪的酸秀才。”

　行吧，稍微對“他”改觀了那麼一丁點。

　見殷皇后真的是免費給看病，又免費給開了藥，剛剛安靜下來的隊伍頓時又沸騰起來。

　在封建時代，普通百姓是很去請大夫看病的。

　畢竟請大夫來看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寫方子抓藥，又是一筆開銷。

　所以有個什麼小病小災的，一般都一就過去了，或是拿些土方子來治。

　眼下見能給免費看病、免費開藥的大夫，百姓們簡直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了。

　“能給我也看看嗎？”“我也想看！”“去去去，后來的都上后邊排隊去。”

　殷皇后和夏清面前頓時了好些人，熱鬧程度甚至不輸于施粥攤的隊伍。

　夏清給殷皇后找了把椅子，又搬了個小桌放在中間，讓百姓們排好隊，一個個按順序來。

　沒過一會，夏清注意到，那個最開始問能不能帶走粥的大娘，已經用車子推著一個老婦人回來了。

　但大娘沒仗著自己最先問就來隊，而是推車去了隊伍末尾。

　“至走到現在能發現，這個國家的國民還不錯。”賀明華也看到了這一幕，“那名老婦人應該是骨折，已經有兩三天了。”

　夏清很驚訝：“穿著服都能看出來？”

　“影子的氣息不一樣。”賀明華難得笑了一下，“而且傷的多了，也就會瞧一點了。”

　夏清是知道骨折有多痛的。

　這種痛起初也許還能強忍一忍，但隨著時間流逝，慢慢只會越來越痛，痛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