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貌似又回到了那個悉的電車問題。

　但其實這件事的況不同。

　所謂風水問題導致戰，夏清覺得完全就是胡扯。

　倘若真是到戰爭牽連而亡，那其實不需要來評說公不公平，每個人都知道這其中的無奈，只會慨命運多舛。

　但套上這麼一層風水的殼子，實則犧牲著無辜者的命，這斷不是什麼“為天下攬過”的大義，而是愚昧無知，亦或是為了藏純粹的惡。

　“沒有這樣的道理。以惡治善，從不是真正的善。但我覺得，發生怪事也未必真是什麼鬼怪作祟，可能只是有人心虛，不想讓百姓提起卻冥郊的過往。”

　大叔似乎沒想到會這樣回答，稍稍怔了一下后，笑了：“原來現在的年輕人是這麼想的啊。我還真是有點老了，看問題片面了。嗯，你說的也有可能。”

　“沒有，您要是不給我講，我都不知道家祖過去的經歷，還應該多謝您才是。”

　“呵呵。”

　驢車漸漸停下，這一路走來，天也早已經徹底黑了。

　大叔告訴，剛剛他們已經穿過了卻冥郊，接下來的路，就自己走吧。

　“可出發時您不是說，只把我送到卻冥郊外……”

　夏清下了車，一回頭，卻驀然發現剛剛還在此的大叔和驢車，竟然全都不見了。

　有些愕然，繼而忽地起了一皮疙瘩。

　“發現了？”道君的聲音懶洋洋地在耳畔響起。

　“剛才那大叔是……”

　“嗯哼，就是你想的那樣——是被你們稱作鬼、怨靈一類的東西。不過最準確的法，應該是不完整的‘魂魄’。”道君掀了掀眼皮，“至于因……或許是意外，或許是怨氣太深。像是你當初死了之后，不也飄著，做過一段時間的‘鬼’麼。只不過托生以后，你就沒了那段記憶而已。”

　竟是如此。

　夏清回頭向剛才大叔帶駛過的那片山坡。

　在車上時沒覺得，現在回頭看去，月清涼地灑下來，的確有些森之。

　“因為有信仰之力護，他奈何你不得，所以本座也就沒提醒你，結果你這察力還真是不行。”道君挑剔地道。

　夏清哭笑不得。

　覺得不是察力的問題，是想象力的問題。

　那大叔外表和常人毫無差別，之前又沒見過鬼魂，如何能認出。

　“哼，下次來虛空，給你做這方面的特訓。”道君抱著肩膀，“為了對付游戲規則那家伙，你就不能有任何短板！”

　“好的。”

　夏清乖乖應是：“不過道君，這大叔……的鬼魂，就是您之前說的，影響大淳國土地的‘怨氣’嗎。”

　“嗯。這里只是極輕的一罷了。”

　夏清明白了。

　倘若是這樣，那大叔所言的真實就大大提高了。

　十一年前，卻冥郊死了二十幾戶人家，應該是事實。

　按大叔的說法，是“上邊的人”想通過獻祭，來換國運，平復戰。

　也就是說，往后繼續走的話，到了泉陵城，可能還會遇到類似卻冥郊一樣，被獻祭的地方。

　只要將怨氣消除，應該就能解決大淳國土地異常的問題了吧。

　“道君上次說，有辦法可以消弭怨氣？”

　“本座不是教過你麼，自己想。”

　“……信仰之力？”

　“反應太慢了。”道君撇撇，“跟上次對付那些魔時一樣。帶有怨氣的靈魂，自然也會怕信仰之力。用信仰之力將其超度即可。”

　道君心不是很好。

　但也難怪，超度整個大淳國境殘留的怨氣，不知要消耗多信仰之力，他的小金庫極度水，心能好就見鬼了。

　夏清往卻冥郊的方向回走了幾十米，將答應了大叔的幾斤大米拿出來，放在一小山坡下，雙手合十拜了一拜。

　“多謝前輩搭車之恩。此去迫，待過幾日軍糧一事平息，晚輩定備上謝禮，再來正式道謝。”

　喃喃念完，夏清便轉朝著目的的方向繼續行進。

　月下，開在小山坡上的幾簇雛被風吹。

　今年的春天，或許終于有，開到這片被世人忘的田野上了。

　-

　一路朝路邊的植打聽，夏清很快便知道了起義軍駐扎的大概位置。

　的確很蔽。

　前有一個卻冥郊，往后還要翻三座山頭，尋常車馬本不會走到這里，一般走到卻冥郊附近就直接繞路了。

　不過有夏清的全速腳程，翻幾個山頭還不容易。

　-

　月上枝頭。

　起義軍陣地外，守夜的士兵打了個哈欠，眼睛。

　忽然，他作一頓，往前探了探，看清以后，慌忙拍拍旁已經睡過去的同僚：

　“哎別睡了別睡了！你看，那邊是不是有人？”

　“嗯？嗯……臥槽，真有人，快，快回去副將軍來！”

　夏清淡定地看著起義軍部一陣兵荒馬——

　兵荒馬地報信、兵荒馬地出來一群人圍著、兵荒馬地嚇唬報上名來。

　到底是普通農夫們組的反叛軍，連服裝和兵都不整齊，有的甚至拿著墾地的鋤頭。

　不過，他們今日能劫下軍糧，明日說不定就能把正規軍隊的武裝備給搶來——只要，在這里邊話事的那位玩家有本事的話。

　“敢問你們這里，頭兒是哪位？能求見一下嗎。”夏清攤開手，“你們放心，我沒帶武，沒有敵意。”

　“別跟他廢話！直接拿下，押到副將軍面前問話！”有人喊道。

　其余人紛紛響應：

　“上回劫糧車的時候，狗蛋沖在最前面，副將軍賞了他半袋小米呢！”

　“把這個家伙按住，咱們一起到副將軍那兒請功！”

　“好，上！”

　下一刻，就有三個人朝夏清直沖了過來。

　劫軍糧一事，顯然大大提升了起義軍部的士氣。

　加上閔將被抓走，大家都既激又無能為力，這子正無宣泄呢，終于來了一個“夜闖”營地的可疑人員，所有人都想好好表現一下。

　然后，沖上來這三人，就被夏清瞬間卸了武裝備，摁倒在地。

　“不好意思，可能你們剛才沒聽清。”夏清笑笑，語氣仍是春風化雨一般和，手里卻將奪下的三把刀隨手一甩，“我只是來談合作的，沒有敵意，不知道，能不能面見一下你們的那位副將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