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鬧鬼的地方出現的,還能是什麼別的“東西”。
“就在這附近嗎?”
任怡和林孟龍也下馬來,打量起四周。
他們發現,這里是小樹林的邊緣,有一條一路延的陡坡,一人多高,坡下長著長長的草。而上了坡之后,才是平坦的曠地。
“嗯,應該就是這里。”
夏清的回答,其實有些答非所問。
任怡他們問的是,鬼魂是不是在這附近。
但夏清說的卻是,鬼魂將他們引來這里,說明這里應該就是慘劇的發生地。
果然,鑒定過后,道君告訴,這片區域的怨氣極重,是整片卻冥郊怨氣的核心所在。
夏清將馬留在原地,往旁邊走了幾步,找到看上去最壯的那棵樹,將手搭了上去。
“這是在做什麼?”林孟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放輕聲音,只是覺得現在似乎不應該出聲影響夏清。
任怡搖頭:“不知道,等等吧。”
其實作為在沙場上縱橫馳騁、刀劍染之人,他們早已煞氣纏,不懼什麼鬼神了。
所以旁人不敢來的卻冥郊,他們其中也沒什麼力。
只是一想到這個地方十一年前還欣欣向榮,民眾安居樂業,心里會有些不好罷了。
夏清低聲問了大樹一些問題,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將一切搞清楚。
“殿下。”
夏清起,拍掉子上沾的泥土,走回任怡和林孟龍邊:“我知道這里為何凝聚著怨氣了。”
“為何?”
“因為這里就是當初那些人,殺害了卻冥郊的村民之后,用來掩埋尸的地方。”
夏清指著這條一路延看不到盡頭的長坡,說道。
-
老樹已經在這里幾十年了。
它說,它是卻冥郊上這個小村落里,一個很可的小男孩,從別挪種過來的。
只不過后來很多年過去,小男孩長了可靠的男人,娶了麗的妻子,還有了一對同樣乖巧可人的兒,所以很來看它了。
但是男人的兒還是偶爾回來這邊玩——它的子下邊,到現在還埋著這家小兒埋的木盒子呢。里邊裝的,貌似都是一些小姑娘喜歡的東西。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后來,一伙氣息不善的人經過這里,進了村子。
也不知道他們在村子里干了什麼,老樹說,但是它親眼看見了,那一日,村落里火沖天。痛哭聲、哀嚎聲和求饒聲,響徹整個卻冥郊。
第二天,火勢漸滅。那伙人抬著很多木頭箱子過來了,就埋在這片陡坡下面。
自那之后,它就再也沒見過村子里的人。
這個故事,夏清聽老樹講了二十分鐘,主要是由于老樹一直在絮叨那家人的善良有趣。
夏清聽得于心不忍,但還是將事原原本本告訴了任怡他們。
“也就是說,這里埋著那些百姓的骨。”
饒是林孟龍見多識廣,聽罷也心沉重。
任怡拳頭稍稍,又松開:“怎麼辦,要挖嗎。”
“得挖。”夏清點頭,“這些游魂可能不是自愿留在這里的,而是被‘困住’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殘忍了。但道君就是這樣說的。
“殿下,要不我們先回去,老徐他們過來……”
林孟龍話音未落,就被任怡打斷:“不,現在就挖。”
林孟龍明白,任怡一來是覺得,施粥那邊已經很忙碌了,不想讓老林他們分乏。二來,是怕此番回去,會驚城里某些人。
既然他們現在就在這里,那最好能速戰速決,直接當場把真相掘出來。
林孟龍:“但我們沒帶工。”
“清。”任怡看向夏清,“你那里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東西。”
林孟龍:“殿下,夏小姐和我們一樣空著手出來的……”
然而林孟龍又一次話音未落就噎住了。
這回,是因為他看見夏清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鐵鏟。
林孟龍呆住了。
“有您這麼聰明的主公,我這個做幕僚的都顯得不高深了。”夏清將鏟子遞給任怡,又從空間里拿了兩把出來,給了林孟龍一把。
任怡稍稍抬眉:“這有什麼難猜的。修行方面,你總不會比你師兄差吧。況且,雖糧食是你師兄購得的,但若你沒有這天法,又是如何帶在上的呢。”
“殿下英明。”
夏清小小地捧了任怡一下。
隨后,拿著鏟子來回走了幾遍,最后往地面里一,告訴兩人從這里開始挖。
任怡二話沒說,起擺來就開始了挖掘。
反倒是林孟龍,因為世界觀到了沖擊,而短暫地大腦斷線了一下,看見兩位士都埋頭開始掘了,他才忙加其中。
“夏小姐原來真的會仙法啊。”林孟龍有些唏噓地小聲問夏清。
夏清點頭:“略懂,略懂。”
他們先是集中于一點挖,沒有往外擴。
直到挖了差不多三米深,鏟子才終于到了什麼。
“居然埋這麼深。”林孟龍揩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任怡也直起腰來口氣。
然而視線落到夏清上,任怡發現夏清仍沒停手,還在小心地清理著四周的土塊。
關鍵是,連和林孟龍都有點累了,夏清卻游刃有余的樣子,連大氣都沒一口——
就像知道夏清上還藏著許多一樣,夏清其實也心照不宣地從來沒有掩飾過。
師門,仙法,遠超常人的素質,奇特卻又充滿魅力的觀念,還有獨特的思維方式。
有時候,任怡也會想,等一切告一段落了,如果請求夏清留在邊,夏清會不會答應。
但終究還是貪婪了。
這姑娘也許生來就不是大淳的,甚至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年紀這麼輕,就已經有了這般修為,假以時日,說不定真的能飛升仙吧。
夏清毫不知,有人盯著挖土的背影,居然都能聯想到得道飛升的模樣。
忙活了半個多小時,三人終于挖出了附近的三口木頭箱子。
其實與其說這是箱子,不如說是棺材來得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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