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辦法。”老徐抓抓頭發,“不是跟你說了,我妹昨天短短見了清兄一面,回去之后,就非跟我說一見鐘了,哪怕嫁給清兄做妾都行。”
“那你就打算當著人家萱娘的面問啊。再者說了,等打完仗不行啊。”
“我妹著急啊。”
“你個沒良心的,人家萱娘對你不好嗎?”
“好是好。但我妹就說喜歡,我也沒招啊。”
老徐郁悶極了。
他甚至都告訴他妹妹,夏清樣貌丑陋了,結果他妹妹就說沒關系,丑也嫁。
老徐一點也理解不了,沒見過模樣,只是崴腳時被扶了一下,妹妹怎麼就能喜歡上夏清的。
此時正逢傍晚,人煙最為稀。
二人駕車前往夏府,將夏家人接了回來。
除了夏敬之還需上朝以外,夏家的其他人,都上了馬車。
“這位仁兄,敢問我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夏菀音之兄夏知珂,在車開到一半時,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前窗的簾子,問了老徐。
老徐一臉納悶:“清兄沒和你們說麼?”
“清兄是……”夏知珂有點懵。
老徐和老周也面面相覷起來。
怎麼回事,他們不會接錯人了吧?
夏知珂:“家父只說,長公主殿下相邀,但況并未和我們說。”
哦,那就沒錯。
老徐:“清兄和你們家是親戚啊,你們不認識?”
夏知珂懵了,絞盡腦也沒想出來,家里哪位遠房親戚名“清”,只能含含糊糊地應了。
“爹,為何祖父不一起來。”夏靖靠到父親側,小聲問。
饒是夏靖都能覺察出,夏敬之送他們離開時,神有異。
夏知珂又如何覺察不出。
夏知珂輕拍兒子的肩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抬頭問何氏:“母親,父親他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你父親有什麼打算,從來都一個人擱在心里,我怎麼知道。”
何氏也有些擔心,但在一車晚輩面前,肯定是要持穩一些,好讓晚輩們寬心的,“行了,你爹那麼大人了,不用太記掛。倒是你妹妹,都去了陀川這麼些個月了,也沒來封信。你們有時間的話,就來跟我一塊念經祈福,祈禱你妹妹在那邊能過得好。”
夏知珂嘟囔:“音音是嫁去陀川了,又不是死了。”
“呸呸呸,胡說八道!”何氏拿手里的佛串砸了臭兒子一臉。
-
載著夏家人的馬車來得很快。
然而,不巧的是,太后一派的幾名員聽聞任怡回京,也在此時結伴來到了玉君閣,說是有要事相商。
夏清和任怡只能先移步去接待他們。
什麼要事?自然是這皇位更易之事。
這幾位員都是朝中老臣了。對于任怡最近的一番大作,他們心中已有猜測。
和瞿如霜一樣,他們也是相當看不慣任傅的。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能說服自己接一個皇帝。
他們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任怡,表示眼下大淳腹背敵,作為長公主,任怡應當摒棄見,幫著任傅先平患,再安外敵,不能再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了。
“患?什麼患啊。”任怡漫不經心地問。
“自然是那些反的農民軍。殿下莫非還不知?”
“哦,知道。”任怡勾一笑,“我還以為,幾位說的患是指任傅呢。”
幾位員皆是一驚,沒想到任怡已經這麼直白,不加掩飾了。
到底計劃到哪一步了?
“殿下,您也知道,太后最不希的,就是您手朝政之事,老人家一片苦心,就是想保護您啊。”
任怡哦了一聲:“拿母后我是吧。但我猜,你們現在能坐在這里,一定是已經提前問過我母后了。見母后都對我奪位沒什麼意見,所以只能自己過來游說我,對嗎。”
“……”
“另外,你們說的這支農民起義軍,他們其實是我的軍隊。”
任怡淡淡地說完,空氣瞬間凝滯。
這下不用猜了,任怡已經計劃到了宮這一步!
任怡拍拍手,林孟龍等人瞬間從門外進來,將幾名員按在了座位當中。
“幾位,既然知道了這麼多,那就別走了。”
“任怡,你……你這是做什麼?!”
任怡:“保護各位的安全啊。萬一起義軍進城,誤傷你們怎麼辦。”
“咳,殿下。”見任怡已經嚇唬得差不多了,夏清扯扯任怡的袖子,開口打了幾句圓場,比如“幾位大人對大淳也是一片赤誠之心”啊,“大家都是希大淳變得更好”之類的。
幾位員順坡下驢,連連表示無論金鑾殿上坐著的是誰,自己效忠的都是大淳,不會改變。
這場稍稍有些不愉快的會話,總算是平安無事地結束。
夏清代任怡送客。
幾位員走到門口,相視一眼,決定來迂回戰。
“咳,這位……”
“大人稱呼在下清即可。”
夏清此時已經將他們送出了玉君閣。
不過玉君閣本就自帶圍墻,墻綠植環繞,馬車都停在圍墻之外。
所以從玉君閣門口走到圍墻的這段距離,倒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清居士,哈哈,不用介紹,你的名頭,我們這些京城的老骨頭已經早有耳聞了。”其中一名員捋著胡子笑。
“哦?在下好像也不曾做過什麼聞名之事。”
“怎麼沒有。”幾位員停下腳步,給夏清說起他們一路施粥放糧,還在寧安城修路的偉績。
“這些事都是殿下做的,在下只是從旁輔佐。”
幾位員聽夏清這樣說,都笑:“長公主殿下是巾幗英雄,在一些方面做得尚可,不遜于男子,這都不假。但這十余載都在京城,偏你到邊輔佐后,做出了這些事來,你說這是誰的功勞?”
夏清:“自然是殿下的功勞。”
幾位員見夏清這麼滴水不,不由對“他”更加滿意了一分:“好好,這般謙虛是最難得的。只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這世道,不仕還能有這般作為之人,你是獨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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