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心中焦急，但也知道徐家的規矩，忙道：“我家嫂夫人要生產了，還請兩位幫忙進去通報一聲，請夫人小姐速速幫忙尋位接生婆來！”

　趙備此時已經跟著徐大到府衙去了，張飛自然跟隨左右，莊就只剩下趙云留下，照看著甘夫人。

　這位夫人也是忍得，在莊這幾個月，幾乎看不到走出旅館大門，恪守著一位妻子的‘本分’。

　留在家中旳徐月四人聽見守門部曲來報，說甘夫人要發了，齊齊一驚，像是才想起來莊上還有這號人存在。

　不過驚訝只是片刻，馬上王氏就領著兩個小兒往旅館趕來。

　接生這種事，王氏不能說不行，只能說以前的環境本沒有讓學習的機會。

　因為在那個時代，人親自生孩子已經是件稀奇的事，自從科技發展到可以外孕育新生命后，就沒有哪個人愿意冒著巨大的風險親自孕。

　現在王氏腦海里關于生產的經驗，只有原留下的順產生下四個孩子的記憶。

　而其中一個沒能養活，出生不過兩月就夭折了。

　嚴格算起來，如果算上這個夭折的男孩，徐月其實不是老小，而是老三。

　但因為那個孩子早早夭亡，原本的徐大和王氏也不打算再生，就把這個兒認做最后的娘。

　王氏現在所能想到的準備，就是去找村里剛剛生產完出了月子的兩個中年婦人。

　這兩個婦人是在生育課沒開辦前懷上的，自從生育課順利展開后，村里的婦人們開始積極避孕，而年紀小的又被16男18的年齡卡著，再沒有意外懷孕的事發生。

　不過，主要算起來，不是避孕做得好，而是莊人真的得可憐。

　婚婦人們年紀大多不小了，也有過兩到三次生育，但能養活的只有百分之五十。

　而剩下的一批孩，年紀又沒有達到可以婚配的年紀，年紀大的不想生，年紀小的生不了，便出現了新生兒斷層。

　徐月倒是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婦都是重要的勞力，不宜陷孕育這件事當中。

　要生至也要再等幾年，等到日子真的好起來，生產醫療水平有進步的時候。

　徐月勉強算是醫學生范疇，可接生是真抓瞎，只有理論，半點實戰經驗也沒有。

　但好在徐二娘一臉沉穩，應對自如。

　以前好像有過很多給婦接生的經驗。

　王氏來的兩個婦，先前就是在徐二娘和徐月培訓出來的‘護士''們互相配合下，順利接生的。

　母三人到達旅館時，還沒進甘夫人待的套房，遠遠就聽見了痛苦的哀嚎聲。

　那一聲聲的嚎可是極其消耗力的，跟在徐二娘后的兩個婦人聽了直皺眉頭。

　房門剛被站在門外手足無措又略顯尷尬的趙云推開，兩個婦人便沖進屋里。

　一人上前去摁住甘夫人，吼道：“夫人別嚷了，可得憋著勁才有力氣把孩子生出來。”

　另外一人練的開甘夫人的子，隔著一尺距離對著那比了一下，忍著那不可描述的味道出頭來道：“還得挨一會兒呢，這會口子還小，孩子還出不來，夫人先躺會兒。”

　說完這話，兩人麻利準備起來。

　徐月這邊也幫姊姊來兩個臨時護士，加上徐二娘和那兩個婦人，共五人，人手是夠了。

　王氏把趙云帶到隔壁屋子，和徐月一起陪他坐著。

　接生這事不懂的人不要往上湊，免得指手畫腳給人添麻煩，母倆深諳此道，加上這也不是沒有先例在，兩人只是起初慌了一下，現在已經鎮定下來。

　趙云見母倆表面這麼淡定，再看隔壁已經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的徐二娘等人，一邊為徐二娘小小年紀居然懂得接生而慨，一邊焦急的想著各種七八糟的事，免得自己總去想隔壁屋的事。

　兩個護士帶來了貴的酒、剪刀、厚黃紙，兩個婦人去燒了熱水，先把自己的手洗干凈，又用護士遞來的酒拭一遍，這才靠近產婦。

　這時，徐二娘已經提前把甘夫人的裳，指揮兩名護士把甘夫人攙扶起來。

　和后世不一樣，這個時代的婦人不是躺著生孩子，而是站著，這樣更容易讓嬰兒順著產道下來，并且也好用力。

　房梁上已拴好長，在護士的攙扶下，毫無生產經驗的甘夫人巍巍站起來，兩手握住木，接著一名婦人挪到后，雙臂將腋下抱住，屈膝頂著的背，讓借力。

　另外一個婦人迅速把黃紙鋪在腳下，扶著的大，一邊觀察下面的況，一邊同徐二娘匯報。

　徐家莊上的人都有很好的個人衛生意識，甘夫人出門得，澡堂那邊偶爾也會顧。

　但就算徐家莊有這樣好的衛生條件，甘夫人骨子里的恥還是讓對私的清潔十分馬虎。

　加上肚子越來越大，不便走，日日躺在那榻上，各種粘堆積發酵，味道也很難聞。

　但和鄉下的產婦們比，這已經算是很難得的潔凈了。

　徐二娘是不做這個工作的，除非到了非不可的地步。

　因為先前已經有過配合的經驗，五人鎮定自若的模樣，讓甘夫人心安不，心中恐懼也了許多。

　特別是徐二娘一句句溫的指導和鼓勵，更讓漸漸掌握到了節奏。

　“對對，就是這樣，覺到痛的時候就呼氣，憋住，往下使勁，憋住、憋住！”

　“好......現在緩緩的呼氣，一定要慢慢的，慢慢的......”

　甘夫人突然覺到不對勁，報赧的說：“我、我想拉屎......”

　這句話說出來，就讓得快要哭出來，兩眼含著淚，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生產是一件能夠讓人把禮教恥辱完全摒棄的事。

　若是平日，絕說不出要拉屎這樣的鄙之語。

　徐二娘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聞言，差點忍不住笑了，讓只管拉，這本就是生產中最正常不過的事。

　可能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又被徐二娘這般無所謂的話安到，甘夫人長長悶哼一聲，一團紅順著屎尿一起落了下來。

　接著便是一聲又長又亮的嬰孩啼哭聲，一個渾還包裹著白胎的男嬰，平安降生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