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看了一會兒，然后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在這一段時間里，他看到男人已經接連咳嗽了好幾次，他上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之前去四海穿的那件還算厚實的外套也不見了。

突然坐在車里的那個男人，突然的往這邊看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方好像一下就抓住了他的視線一樣，周凌趕把手里的窗簾放下。

放下窗簾之后，不由自主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口，那個男人已經看到自己看他了嗎？他們隔得這麼遠，他把窗簾就掀起了那麼一點兒，他不可能看到他的。

樓下的老夫人跟老爺子接到電話的時，兩個老人還是趕忙穿了服往外面走來的，老爺子在看到坐在駕駛座上面還在煙的小兒子，心里不有點憾，為什麼剛剛出來的時候他忘記拐杖給拿出來。

“在外面瘋夠了？也野夠了？知道回來了？外面那麼好，你還回來做什麼？”老爺子一向跟樊塑丞都不太對付，明明很關心他的，可到了老爺子的里卻說的是有一種嘲諷的意思。

這些年以來，樊塑丞也已經習慣了老爺子對他這樣的態度，也不往心里去，而是把手里的煙給熄滅了，抬頭對著兩位老人說道：“您們怎麼出來了？”

老爺子跟老夫人其實來到駕駛座這邊的時，第一眼就是看樊塑丞手臂上的傷，發現他那個袖子都染紅了一大半了，而且還有點漉的樣子，估計就是還沒有凝固，兩位老人不由得臉也臭了起來。

“我們要是不出來，你今天就準備死在這外面嗎？早跟你說過，自己的那些事要趕理好，你一個家不容易，外面是有那麼多人愿意跟你，又有幾個人是有真心的？

就算他們對你真心，而你喜歡那些人嗎？找一個你自己喜歡的，對方也喜歡你的，一起過日子很不容易，怎麼說你都不聽，你這是要氣死我跟你爸是不是！混小子！”

老夫人看著樊塑丞手臂上的傷，說話是有點沖沖的，但是眼睛卻是紅了，手里拿著的外套，出窗口遞給樊塑丞。

“落得現在這個下場，都是你自己找的，怪不了誰，也恨不了誰，我跟你爸還不想你死在我們前頭，現在趕去醫院去，”老夫人眼睛是紅了，但是說話的語氣卻還是穩的。

老爺子這一輩子那顆心，一半都給了老夫人，一半是奉獻給了祖國，見不得自己老婆子眼睛紅了，也是對樊塑丞更加黑了臉。

“服送了，我們回去吧，外面冷，隨他愿，要是今晚不去，明天起來讓環衛工替他收尸好了，這些年來就沒有一個長進，外面那麼好，就讓他在外面，以后再也不用管他。”

說著，就扶著老夫人往屋里走了，老夫人也是順著跟著老夫老爺子往屋里走，都不給坐在車里的樊塑丞一個眼神的，要不是之前紅了一下眼睛，怕是樊塑丞真不像是親生的一樣。

老爺子跟老夫人走了之后，樊塑丞他又點了一煙，可了沒有兩口就直接把煙給按滅了，扔在一旁，視線又是往二樓那邊看過去，

周凌這次沒有放下窗簾，也是往樊塑丞所在的方向看過去，心里也是想著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之后他是閉起了眼睛，把窗簾放下，也再沒有往外面看了一眼。

他站在落地窗前沒有走開，就聽到外面的車子有發的聲音，他閉上的眼睛，不由得再用力了一些，好像發的車子已經往前面開走了，周凌才從欺騙自己的世界中逃離了出來。

掀開了窗簾，往外面看了看，果然在院子外面的那輛車子已經不見了，在車子原來停留的地方，除滿地的落葉就沒有其他的了。

隔天周凌抱著睡眼迷茫的小團子，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看到保姆阿姨正在往，一個保溫瓶里好像在裝東西，他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

“喲，麒景醒了，想了嗎，抱抱，外面好像是有雨夾雪，這麼點服會不會冷？”老夫人看周凌手里拿著的那兩件小服，有些擔心的說道。

“不會，我帶著他也不出去，”周凌溫和地笑笑。

“今天麒景還要你自己帶帶，我跟你樊爺爺要去醫院一趟，他年輕的時候有個朋友，這兩天不舒服在麻城這邊修養，我們過去看看，大概半天的時間，我們就回來了。”

老夫人一邊逗弄著還迷糊睡著的小團子，一邊跟周凌說法，趴在肩膀上的小團子迷迷糊糊的咕噥了幾聲，最后不堪其擾的睜開了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老夫人，還對打了一個小哈欠，很可的樣子。

周凌拿著小服的手一，眼底爬上了一層小小的尷尬，他昨天沒有出面，要是不知道樊塑丞昨天晚上有來過這里，他現在肯定就會相信了老夫人說的話。

不過現在老夫人不說真話，他也是松了一口氣，眼前慈祥的老夫人哄著小團子的畫面，讓周凌心里有那麼一些愧疚，兩個老人都上了年紀了，他還……，

最后還是老人家為他著想，說了那麼一個借口，周凌暗暗的吸了一口氣。

“好，我今天帶他。”

“服會不會還是有些，屋里開著空調也冷啊，你今天不是也要去花店？”

“出去了以后我再多給他加兩件服的，那邊今天早上就不去了，聽說會有雨夾雪，……，哦，等會我還要去花店開門，會再給他加兩件服。”

周凌手里拿著小服，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說話是顛三倒四的，周凌說完又往廚房那邊看了一眼，把手里的小團子遞給老夫人。

對老夫人說了一句，今天那麼冷，他在去樓上給小團子拿兩件服下來……，好像忘記了剛剛他說的話。

老夫人看著往樓上跑的周凌，沒看到他影的時，撲哧的笑了出聲，點了點醒過來的小團子的小鼻子。

“到底還是老嘍，該心也沒有對，”帶個小團子往沙發那邊走去。

周凌早上起來的早，雖然屋里開的有空調，但是沒來得及給小團子小小腳穿子，怕著涼的老夫人就趕給他穿了起來。 還把放在茶幾旁邊的小太也給開了。

“說什麼心不心的，今天下了雨好像還夾著雪花，湯有沒有熬好啊？熬好了給他送過去，”老爺子也是一夜都沒有睡好，看起來有些疲憊。

晚上睡之前還在跟老夫人說，誰都不要理樊塑丞，就讓他一個人在醫院那兒住院好了，但他那麼喜歡外面，那就在外面住著，

他有錢，雇幾個幫擁流照顧他可以的，他們這些家里人就不要進去添了，沒想到一個晚上起來吃，他最先問你給樊塑丞帶的早飯有沒有弄好？

“啊！”小團子見到老爺子坐在自己的旁邊，也是剛剛才清醒過來，今天早上的發出第一個聲，就是對著老爺子啊了一聲。

老爺子所以像是上全的疲憊都褪去了一樣，出手握住麒景的那只小小的手，笑呵呵的給他打招呼：“麒景啊，這是跟爺爺說早上好嗎？你也早上好啊。”

“啊！”周麒景再次啊了一聲，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回應著老爺子。

“好好好，你聽話啊，你最聽話了，不是喜歡小鳥嗎？爺爺找人給你買了一只會說話的小鳥回來，大概今天就到了啊，還喜歡什麼？跟爺爺說，爺爺手里的那點兒東西啊，全部都是留給你的。”

“胡說什麼呢？這句話以后可別在孩子們面前說。”

“我知道，這不是眼前的這個小東西跟我們親，想等我以后閉眼前就給他多留點兒，給周凌也留一點，要多留意點兒，京東那邊有個院子，到時候也給他。”

“你說的院子，我當初嫁給你的時候，從家里帶出來的有一套玉石跟翡翠，到時候讓人改改給周凌弄一個玉佩戴起來，玉養人，我名下是不是有一個莊園？這些東西我老了都沒有管了。”

“是有一個，那混賬東西把人欺負什麼樣子，我剛剛聽小凌那孩子說話的時，都沒有什麼氣神的，不知道那混賬東西又做了什麼事，今天帶去的湯帶一點，就讓他喝喝水好了，野難馴，在醫院里面好，省得他出去禍害人。”

聽了這話老夫人笑著，在老爺子的手背上打了兩下，然后兩個老人聯手起來，給懷里的小團子把服穿好。

樓上去給小團子拿服的周凌，站在樓梯口聽了這麼多話，仰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蠻壞的人，而且心腸有些的，聽著樓下兩位老人說的那麼短短的幾句話，他眼角還流了幾滴淚出來，他用手背掉。

不管是對方說的真是假，他眼淚是深還是淺，對這句話是的。

從來沒有人這麼為他著想過，以前倒是聽州江的父母跟周朝雨討論過，和他們的話題永遠都是把房子弄好，都給那周朝雨存錢，讓風風的嫁出去。

甚至是說道，他們死了，那房子都是留給周朝雨的。

作者有話說

樊塑丞：你們就直接說明白一點，說我不配活著就好了（￣—￣）。

給還在熬夜的小闊們說一聲晚安，不要熬夜啦，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