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輕點。
宛如蜻蜓點水一般。
然後蘇安然就收劍而回。
農夫男子的眉心僅有一道不注意看似乎都會忽略過去的細,不見毫鮮流出。
可實際上,這名男子的大腦卻早已被顱而的劍氣徹底絞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房門外,終於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蘇安然悄然收回屠夫,反手間卻是把晝夜拿了出來。
幾名看起來似乎是護院打手裝扮壯漢,出現在房門外。
而當他們看到房的景象時,卻紛紛臉一變。
蘇安然向這些護院裝扮的壯漢,從對方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看,這些人的修爲顯然並不低,畢竟以蘇安然目前的修爲水準,哪怕是蘊靈境一層他都能夠大致出來。所以眼前這些他知不出修爲的護院,他估著怎麼也得有蘊靈境四、五層的水準——六層或以上的則顯然不可能,畢竟稍微有點希衝擊本命境的,都不會願意在這裡蹉跎浪費,所以這些護院應該都是本命無,也失了繼續拼命勇氣的蘊靈境修士。
該說真不愧是能夠獨佔大漠坊兩收益的紅娘子嗎?
居然能找到這麼多蘊靈境修爲的護院打手。
一名有修爲在的子從幾名護院邊穿梭而過,猶如一尾靈的游魚。
在看到房的況後,臉先是一變,旋即立即開口說道:“這位客人,您沒傷吧。”
“無妨。”蘇安然擺足姿態,淡淡的說道,“不過你們這裡的護衛工作,似乎並不怎麼樣呢。”
“這是我們的疏忽,實在抱歉。”子神惶恐。
蘇安然心中暗笑。
整個大漠坊的報,幾乎全部掌握在紅娘子的手中,就連有坊主世家之稱的張家都不得不從紅娘子這裡購買各種坊市傳聞和報,要說作爲紅娘子大本營的紅樓會出現這種客人被人尾隨襲的疏忽,蘇安然是斷然不信的。
所以要麼這黑嶺雙煞實際上就是紅娘子找來演戲的顧客之一,要麼就是對方不得借這兩個人來試探自己的功夫門路,好判斷出自己的跟腳來路。
只是,紅樓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在大漠坊周邊也算是有點名氣的黑嶺雙煞,居然會敗得這麼快。
“道歉就不必了,來點實際的吧。”蘇安然齒一笑,顯得人畜無害,“我可是聽聞紅樓的安全,纔在這裡住的。”
“是是是,是我們的疏忽。”子賠笑道,“我現在就立即給客人您換房,保證讓您滿意。”
對於子接下來的安排,蘇安然自然不會拒絕。
所以很快,他就換到了七樓的一間客房。
八樓以上不對開放,七樓的客房就已是最好的房間。
換了新房間後,蘇安然並沒有立即睡,而是開始思考起之前那一戰的心得收穫。
他能夠看得出來,那黑嶺雙煞雖沒新榜,但那也僅僅只是因爲他們的個人實力有所不如而已,若是真讓他們夫妻兩人聯手的話,怕是能夠進新榜前五十的位置——雖然三師姐曾說新榜三十名開外都是在湊數,但那是以的標準而言。
蘇安然從大師姐和六師姐那裡已經得到了佐證,新榜的真正分水嶺是五十名。
但是這個分水嶺,指的是戰鬥方面的實力,而並非是其他因素——事實上,只能夠被列新榜的修士,都是本命無虞。
所以能夠躋前五十的修士,在實戰方面的戰鬥力幾乎都是於比較強悍的水準。
黑嶺雙煞,合擊之下的實力必然不凡。
這一點,是蘇安然從農夫男子那一手獨特的防守功法看出來了。
就如刀劍宗的刀劍合璧一樣,但凡合擊武技,必然是一主攻一主防的套路。黑山宗沒有刀劍宗那般厲害,這隻能說明黑山宗的合擊武技不像刀劍宗那樣有刀門、劍門的區分,各有一套攻防武技,可以隨時切換配合。
所以那名農夫男子修煉的是防武技,那名子修煉的就必然是攻擊武技了。
只不過,這兩人顯然沒有去參加天元試練,缺了面對名門大宗弟子時的應對經驗。
或者說膽氣、見識。
若是那個時候兩人不打算退走,而是採取聯手對敵的話,蘇安然怕是還得手忙腳一番。
可惜,他們選錯了戰,因此導致合擊武技還沒有出手發威,就被蘇安然直接拔掉了獠牙。
而之後的戰鬥,對於蘇安然而言其實也就只是在走流程了。
他當時施展的是《絕劍九式》這門大道至簡的劍技,平刺的劍招後面也的確是蘊含了六個劍招套路變化,不管當時農夫男子往哪方向做出何種應對,蘇安然都有辦法繼續搶攻。甚至於,就算對方止步向前,蘇安然也並非是不懂得變通的榆木,他繼續欺向前,照樣可以將對方納劍招攻擊範圍。
事實上從對方失去理智,強行出手的那一刻起,節奏就早已落蘇安然的掌控之中。
後續的手,不過只是他的一次試劍而已。
他想知道,自己如今在不用底牌的況下,遇到修爲左近且並非名門大宗的修士,是否能夠做到真正的碾。
就目前的結果來說,蘇安然尚算滿意。
這一刻,蘇安然劍氣昂然。
他開始有些明白,爲什麼這次出谷時,三師姐讓他儘可能的一路試劍歷練了。
劍修蓄養劍氣,可並不僅僅只是蓄養鞘中劍氣,同時蓄養的還有心中劍氣。
以戰養氣。
養傲氣。
養心氣。
養劍氣。
最終方能達到人劍合一之境,眉心竅自然也就打開了,無形劍氣自然也就能夠凝聚了。
……
“管事。”
在將蘇安然送到七樓的房間後,那名有修爲在的子便重回到五樓,臉凝重的踏到蘇安然之間的房間裡。
幾名護院在看到這名子的沉臉後,紛紛低頭,不敢出聲。
“檢查出什麼了嗎?”被稱爲管事的子,向那名開口和自己打招呼的中年男子。
“對方劍技不凡。”
“廢話!”子冷聲說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得出來,這還用你說嗎?……我問的是,能否看出對方的來路。”
“這……”中年男子面尷尬之,“只能看出,對方起碼掌握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氣。……兩人都是死於劍氣,不過子卻是死於生機被瞬間掠奪一空,直搗本源,除此之外沒有一外傷、傷……”
管事子低頭一看,發現黑嶺雙煞的子,雖然有從背部傷口流出,但是那些卻並不是鮮紅的,而更像是已經失去了活的暗紅,甚至還散發著一腐臭的意味。
但是除此之外,這名子的上倒是真的沒有看出其他外傷,就連傷都沒有,所有的臟都完好無損。
“劍氣的瞬間,就摧毀了所有的生機。”管事眉頭微皺,臉凝重,“這種手段,有點像是魔道。”
魔道,在當今玄界那可不是說笑的,而是於人人喊打的地位。
這一點從左道七門被得只能離羣索居,魔門甚至不敢面就能夠看得出來。
萬事樓如今公佈的宗門排名裡,可沒有一個宗門是邪道宗門。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爲。”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但是在我查看了熊強後,就不這麼認爲了。”
熊強,就是農夫男子,黑嶺雙煞之一,也因爲他的姓氏,所以他也被稱爲黑熊。
管事再度上前查看。
與他妻子的死法不同,按照中年男子的說法,熊強的死因則是劍氣穿顱骨,然後在顱炸裂,一瞬間就將其大腦徹底絞碎,死得不能再死。
“好湛的劍技!”管事發出一聲低呼,“好驚人的控制手法。”
那名中年男子或許看不出來,但是管事卻能夠看得明白,這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劍氣顱而,而是劍氣凝於劍尖上,含而不發,然後在劍尖刺眉心的瞬間,再將劍氣打出,從而絞碎對方的大腦。但是更爲驚人的地方就在於,這一道劍氣破顱而後,卻並沒有將熊強的整個頭骨掀飛。
他將所有的力道全部都完的控制在了一定範圍,並沒有毫的散逸。
“這人必然是劍神榜上的人!”管事沉聲說道,“能知曉對方是從哪裡來的嗎?”
“這……”中年男子再一次面尷尬,“這幾天來往人流實在太多了,所以很多東西都沒辦法查探了。”
管事知道中年男子所言非虛,因此也並沒有太過苛求。
要是真的能夠做到事無鉅細全部都盡在掌控之中,那麼他們就不是大漠坊的紅樓,而是萬事樓了。
“在中州,尤其是能夠這麼快趕過來參加拍賣大會,又是劍神榜上名列前茅的人……”管事皺眉思索,“大概只有那麼幾位了……驚天劍.葉雲池、莽夫.蘇安然、詭劍.黃圖,還有沈再安、司馬峰。”
“我覺得,不太可能是蘇安然吧。”中年男子遲疑了一下後,開口說道。
“爲什麼?”
“你看,他的綽號是莽夫,如果真的是他手的話,恐怕這個房間就不會這麼……乾淨了。”
管事了一眼房的況,除了被打算的茶之外,其他東西似乎並沒有到任何破壞。
而且據其他人的說法,這場戰鬥的發時間非常短促,以至於那些護院都來不及現阻止,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還是以黑嶺雙煞的死亡告終。從種種方面來看,顯然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已經徹底落了對方的算計之中,纔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分出生死——不是勝負,而是生死。
“那你覺得會是誰?”管事問道。
“我一開始有點懷疑是黃公子。”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可世家門閥子弟的做派,不會如此低調,若真是黃公子的話,黑嶺雙煞也絕不敢招惹他的麻煩。……太一谷那位小師弟的話,從綽號上看也不太像。所以我懷疑,不是悟劍宗的沈再安,就是司馬家的司馬峰。”
悟劍宗和司馬家,都是位列七十二上門之一的宗門世家。
只不過比起排名相當靠前的孤崖派來說,則要顯得遜許多。
但是這一次這兩家也都有讓弟子前往參加天元試練,還都取得尚算不錯的名詞——沈再安和司馬峰,都躋劍神榜前二十,新榜前五十。所以單就實力方面而言,這兩人也的確有實力能夠殺得了黑嶺雙煞,只是不可能像蘇安然表現得那麼舉重若輕。
不過普通人並不知曉新榜排名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大上也就只知道新榜排名前五十和後五十是一條巨大的分水嶺而已。但究竟分水嶺差距在哪,若非對新榜有所研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知曉的。
“我會把這事向樓主彙報的。”管事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中年男子的說法,“你們趕把這裡收拾一下,別影響了生意。還有,既然初步判斷出對方的來歷和實力,就不要再生事端了,這些天安排幾個好手盯著,防止再出現類似的意外。……至,在大會結束前,不能再惹出什麼子。”
“知道了。”中年男子點頭,表示明白。
接下來的事,對於紅樓的人來說,不過就是走個流程形式的事罷了。
所以一切很快就又恢復平靜。
當然,旁邊到驚嚇的房客,也都由紅樓做出相應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