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走的佛門路子,但是法華宗卻並不像大日如來宗這等傳統佛門一樣徹底走靜修路數——玄界傳統佛門,基本都是以修禪頓悟爲主:神通基本靠悟,只能修煉武禪以謀求自保手段,且大多數時候都是比較與世無爭的類型。
法華宗不同。
這個宗門從一開始,就是走的武道路子,比起一般的武道宗門也不遑多讓,直到大概在兩千年前才又加禪修的路數。
據說法華宗的開山祖師,乃是當年靈山的俗家弟子。因爲沒有修禪道頓悟神通,只學了一些武禪的功法,後來恰逢靈山大變,因奇遇而略有薄名,所以纔開創了法華宗。之後一直也是走的武禪路數,不修神通只修,憑此清新俗的修煉方式是在玄界闖出威名,躋七十二上門。
之後龍華禪師加法華宗,才爲法華宗帶來了極大的改變,也纔有瞭如今的白馬城。
上一任法華宗宗主圓寂,就是由龍華禪師接任法華宗宗主之位——因爲昔年是由俗家弟子開創,所以法華宗不以方丈稱,而是如武道宗門那般稱宗主、門主。
蘇安然在白馬城找了個小客棧住了一晚。
第二天,他一邊咒罵著昂貴的住宿費,一邊前往法華宗。
白馬城七大家,又稱七巨頭。
雪山劍門位於白馬城北部的雪峰山——這裡又不得不提白馬城的神奇之了。大概是當年龍華禪師規劃白馬城時也沒考慮太多,只是想著這座城要足夠大才好,因此將周圍幾座山也一併納了白馬城的範圍——隔壁兩座山頭則分別是風華宮和法華宗的山門所在。
趙家和程家是白馬城豪門,自然不會那麼俗氣的把家族放在山上,而是一東一西的爲白馬城的兩個門戶所在——白馬城環山依水,只有東西兩個城門出口,正好由兩大豪門作爲第一道防線進行抵。不過白馬城立城這麼久,也沒有遭到任何衝擊,所以當年這種安排,如今看起來反倒只剩一個名譽象徵。
白馬城南部,則是一道和天蓮派的道場所在,正好一東南、一西南形犄角。當年的築城設計上,是爲了能夠方便支援作爲鎮守門戶的趙家和程家,不過如今看起來倒也同樣只爲了名譽擺設的象徵。
想要前往法華宗,就必須要攀登雪峰山——法華宗所在的法華山和風華宮所在的風華山,都是雪峰山的支脈山頭,所以不管是要前往哪裡,都需要先登到雪峰山的半山腰後,才能轉道。
蘇安然是不理解這種行爲和做法的。
不過既然人家白馬城七巨頭都樂意這麼幹,他也不能說什麼不是。
只是略微有些好奇,黃梓和這個龍華禪師到底有什麼故事,居然要讓我自己特意跑一趟,這可不像他的風格。
雪峰山從半山腰開始,溫度就開始驟降,目所及就是一片雪白。
看著這片白雪山地,蘇安然的腳步卻是突然一頓。
他的心,泛起很多微妙的思緒。
“雪地什麼的,最討厭了。”蘇安然撇了撇,冷哼一聲,然後才繼續邁步向前。
陡然間,風雪大作。
蘇安然心念一,右手陡然橫掃而出。
剛之時,手上明明空無一,可是右手掄直過半時,晝夜已經在手,只是尚未出鞘而已——黑的影橫掠而出,空氣裡約間震發出一道宛如劍氣般的黑勁氣,朝著蘇安然後的位置破空而出。
風雪更甚。
地面上的積雪紛紛揚揚,彷彿像是到某種力量的牽引一般,一圈又一圈的開始環繞起來,宛如螺旋。
破空而出的黑劍氣,一頭扎了螺旋的積雪圈。
兩不同的力量瞬間產生撞。
沒有轟鳴巨響,彷彿聲音都被吞噬了一般。
可是,力量的撞衝卻是真實無誤的。
肆的劍氣狂的散發出去,打在地面上、樹木上、風雪裡,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漫天飄揚而落的風雪,遮天蔽日,彷彿此時已是一場降臨的暴風雪。
蘇安然冷笑一聲。
持劍的右手真氣一涌,劍鞘劍而出,直擊前方。
一抹寒,自遮天蔽日的風雪之中涌現。
凌厲的劍氣沖霄而出,劃破漫天風雪,直取蘇安然。
但是很可惜,蘇安然的應對卻是先對方一步,所以這一劍首當其衝的並不是蘇安然,而是蘇安然震飛出去的劍鞘。
不得已之下,對方只好劍一轉,先將劍鞘擊飛。
可就在這時,蘇安然卻是出劍了。
他只是一個踏步上前,斂抑著的劍氣,猛然發,被如此氣勢激盪之下,周圍風雪更勝,能見度驟然間只餘眼前方寸。但是蘇安然卻本沒有去理會,他的氣機早已鎖定住了對方,此時出手的更是毫無花俏的一劍,與對方之前的出劍如出一轍。
只是與對方不同,蘇安然這一劍卻是佔據了天時地利,是在對方氣勢最凌厲的一劍被破開之後出的手。
劍氣如虹!
……
“方師姐,你說景師姐能不能贏啊?”
站在戰圈之外,兩名年紀並不算大的子一臉張。
“一定能!”穿淡青裳的那名年輕子,一臉堅定的說道,“景師姐的實力早就不在程十二之下,只是缺一個揚名的機會而已。莽夫排名四十九,和程十二相差一位而已,所以景師姐一定可以贏!……而且,這裡是我們的主場!”
淡青裳的子,與其說是在給旁邊的子解釋,倒不如說是在自己信心。
他們兩人的眼前,此時恰好是蘇安然揮出的黑劍氣被破,漫天風雪炸散開來,然後蘇安然出劍的那一瞬間。
兩名的瞳孔猛然一。
強烈的劍氣猛然發而出,遠比他們所想象的更強,那遮天蔽日般的風雪幾乎徹底絞碎了們延出去的知。
“師姐!”一旁的,顯出驚慌失。
淡青裳的子一把抓住了旁邊的:“不能去!那是劍氣圈!我們……破不開的!”
下一個瞬間,漫天飄揚的飛雪陡然炸散開來。 Www◆тт kān◆C 〇
“轟——!”
這一次,終於有聲音響起。
呈現在兩人面前的一幕,是蘇安然的長劍直指一名黑髮白衫的咽,劍尖已經微微一,有緩緩流出。而且不止如此,這名黑髮白衫右手的長劍,劍盡碎,只留下一截空的劍柄,鮮正緩緩的從的右臂流出,不止染紅了右臂的袖,更是染紅了的右手、的劍柄,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雪地上,化作一朵又一朵的殷紅之花。
“景師姐!”
兩名驚呼。
蘇安然瞥了一眼對方,然後緩緩劍後退,手一招就將被剛纔這名打飛出去的劍鞘召回,歸劍鞘。
“要不是我沒到你的殺意,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蘇安然淡淡的說道。
黑髮白衫的子抿著,沒有說話,但是眼神卻有幾分茫然。
顯然,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輸得如此乾脆利落。
只一劍而已!
明明的劍氣也同樣凌厲,完全不在蘇安然之下,可是爲什麼會在劍鋒對撞的那一瞬間,的長劍就徹底被碎,甚至還被蘇安然的劍氣衝右臂,對右臂造損傷——直到現在,都還在忍著右臂的劇痛,不得不依靠自的真氣制和驅除已經的劍氣。
年輕子擡起頭,聲有不甘:“爲什麼?”
“你太弱了。”蘇安然很滿意自己終於有機會說出這麼一句高規格的裝話語,“你的氣勢在第一劍失利後就散了,所以纔會被我抓住機會。……當然,你的兵不夠好也是一個原因。”
黑髮子握右手。
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飛劍品質不算多好,只是一件中品法寶而已。原先那件已經被融本命法寶裡了,至在踏本命實境之前都不可能會有太過趁手的兵,可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安然手上的兵居然是上品法寶,若非如此的話,就算會輸,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傷到經脈。
沒有幾個月以上的靜修,是不可能恢復修爲了。
“爲什麼你還會有一件上品法寶?你不是以屠夫靈臺本命了嗎?”
“哦,你說晝夜啊?這是我七師姐送的。”蘇安然聳了聳肩,“說這是爲我量打造的飛劍。怎麼?你沒有第二件上品法寶品質的飛劍嗎?……雪山劍門這麼窮?”
黑髮子頭一甜,差點被氣到傷。
在後的兩名子,也是怒目而視。
太一谷有錢了不起啊?
太一谷有錢就可以爲所爲啊?
好氣哦!
“嘖。”蘇安然搖了搖頭,“這麼鶸也好意思跑出來挑戰,就你這樣怕是連趙七那孩子都打不過……哦,不對,不該這麼侮辱趙七的,他的實力還是不錯的。……話說,你上地榜排名了嗎?排名第幾啊?”
黑髮子渾發抖。
蘇安然的話,就如同一支支利劍般穿過的,扎得遍鱗傷。
“咦?你怎麼還發抖了,是不是有病啊?”蘇安然眨了眨眼,“我說你,有病就該先去好好治病啊,你看你都抖什麼樣了,你這樣怎麼拿得穩劍啊?你知不知道,爲一名劍修要是連劍都拿不穩,那是什麼樣的恥辱啊?”
黑髮子只到眼前陣陣發黑。
突然覺得,或許乾脆那一劍被刺死,恐怕會更輕鬆一些。
……
雪峰山半山腰的小曲之後,蘇安然接下來的登山之路都沒有任何阻礙。
事實上,他早就到了潛藏在暗的不目。
這些目從他離開住宿的客棧開始,就一直存在著,不過蘇安然也沒有太過理會,畢竟這裡是白馬城,是白馬城七巨頭的地盤,所以總會有一些急於名的人試圖拿他當踏腳石踩一下。
就如同剛纔那名雪山劍門的弟子。
修爲其實不弱,基礎也很紮實,如果有幾場出名的實戰磨礪一下,勝得足夠漂亮的話,其實還是有資格登上地榜的,不過排名可能不會高到哪去,大概也就跟趙七趙英的排名差不多——如果不是趙家的《天雷劍訣》有患的話,實際上包括天榜的趙龍在,他們趙家上榜之人的排名還可以更進一步。
但世上之事就沒有如果。
所以有人想借他蘇安然的名頭名,蘇安然自然也不會客氣。
管你是男是。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若非對方確實沒有殺意,他一劍碎了對方的劍,並且破去對方的氣勢後,就不會停手了,而是會直接將對方斬殺——面對敵人的時候,蘇安然從不留。
而後面的嘲諷打擊,蘇安然也只是爲了省掉一些麻煩。
至於會不會給對方留下心魔,甚至影響到對方的修煉進展什麼的,蘇安然只想說:關我P事?
法華宗的知客僧,在看到蘇安然的時候,就猶如見到什麼大恐怖一樣,一臉驚恐的轉過頭跑向了宗門,同時還在驚呼著:“天災來了!天災來了!”
蘇安然氣得鼻子差點都歪了。
去尼瑪的天災!
老子這麼正直善良的一個人,外號誠實可靠小郎君,怎麼就了你們談之變的天災呢?
該死的萬事樓!
蘇安然咒罵著,不過他不明白黃梓到底要他來法華宗幹什麼,所以還是隻能著頭皮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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