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安然的印象裡,戈壁都是類似於荒漠的地形。
有細碎的沙石,走起來有點硌腳;天氣很乾燥,很曬,風沙也很大,不披頭巾都沒辦法在戈壁上走路了。
所以,蘇安然開口了。
“你跟我再說一遍,這裡是什麼地方?”
“綠海戈壁,大人。”一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答道。
他神顯得有些惶恐不安,一米九幾的高,此刻卻只敢傴僂著子跟在蘇安然的邊。明明是大冬天,可他的上卻是不斷的冒著汗水,幾乎將他的服都浸溼了,爲此他甚至下了自己的大棉襖。
“你很熱?”蘇安然斜了對方一眼。
“不是,就是覺得有些悶。”中年男子賠笑道,“主要是這裡空氣不好,我怕大人您在這裡站得久了,傷了。”
蘇安然轉過頭,懶得計較對方的話。
眼前所見,是一片呈現出如翡翠般晶瑩微的大地。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翡翠天礦。
還是那種帝王綠的品質。
目所及就是一片令人心醉的碧綠。
高空中,正好。
不冷也不熱,給人一種非常舒適的溫暖。當然最重要的是,映照得這片“綠海戈壁”非常的迷人——正如它的名字那般,彷彿就像是一片碧綠的海洋。
沒有風沙,空氣也顯得格外的清新,甚至還帶有一種迷人的芬芳。
所以,中年男子說空氣不好?
蘇安然就當沒聽見。
不過他也很清楚,對方只能這麼說。
因爲就在一分鐘前,蘇安然當著這位趾高氣昂的中年男子的面,殺了他的所有護衛。
然後,他就老實了。
對於蘇安然的問題簡直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那種。
於是蘇安然也就徹底清楚,這個碎玉小世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了——驚世堂雖然已經給了蘇安然一份關於這個世界的調查報,不過蘇安然並沒有盡信,所以他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就自己展開了調查瞭解。
正如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碎玉小世界並不是一個多麼強大的世界。
可卻是一個足夠混的世界。
這個世界與天源鄉近似,同樣是有著廟堂和江湖。
但不同的是,廟堂的整實力卻要遠遠強盛於江湖。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那就是廟堂大概相當於玄界的十九宗,江湖則是三十六上門、七十二上宗之流。
不過廟堂與江湖之爭並不足以說明其混,真正混的地方則在於,這個世界正於羣雄逐鹿的狀態。
佔據大陸中央產饒的,是由仲家皇室掌權的飛雲王朝,因爲旗幟是一片飛雲,因此也被稱爲飛雲國。
當年仲家太祖開始打天下的時候,有五大家族捨命追隨,所以當飛雲國立朝時,也就有了五位異姓王,然後也就有了陳、黃、張、李、王五大家族。
不過佔山爲王搶地盤然後還立國這種事嘛,總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開始出現問題。
那種千萬年不倒的盛世王朝,只有一種況下會出現,那就是坐在帝位上的那個人擁有舉世皆懼的強大實力。
但很可惜,傳承足夠五百年之久的仲家王朝,如今那位坐在地位上的人沒有這份實力,而且還是一位纔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所以別說是讓天下人都驚懼的力量了,就連自的存在都不怎麼強烈,更談何魄力、威勢?
飛雲國如今還沒有被徹底推翻,已經算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了。
只是就蘇安然從中年男子那裡瞭解到的況來看,距離飛雲國滅亡恐怕已經不久了。
與飛雲國毗鄰的還有兩個國家。
一個位於北方的遊牧部落羣。
本來這些部落遊牧民就跟散沙一樣,從來就沒想過聯合。但是不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一位阿婆主的人突然就異軍突起了,他不僅爲了自己部落裡的酋長,甚至還只花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幾乎統一了整個遊牧部落,並且廢除部落各過各的散沙遊牧生活,強行讓所有部落聚居起來。
如此又過了幾年後,這個發展速度如同繮野馬一樣的羣,就開始南下了。
但是戰事發得最激烈的況下,飛雲國前後僅三年的時間就換了五位大將軍,可戰事依舊不利,飛雲國節節敗退,士氣低落得不可思議。甚至到了後期,據說只要一遇到猛汗王朝的士兵,飛雲國的士兵就嚇得丟盔棄甲,連接戰都不敢。
於是沒辦法,仲家當時的王上只好駕親征。
然後他就死了。
之後,年僅十三歲的小公主就登上了帝位。
當時位於帝都的陳家家主,擔任攝政王。
不得不說,這位攝政王還是幹了些正事的。
最起碼,他新啓用的一位大將軍就功擋住了南下之勢幾乎勢不可擋的猛汗大軍,南北戰事至此呈現膠著狀態。如今五年過去了,猛汗大軍雖然無法越過這位大將軍駐守的綠玉關,但是同樣的,飛雲國也沒辦法收復失地。
本來吧,以爲這事差不多也就這樣結束了,可誰也沒有想到,四年前東海的鮫民突然起兵興,整個飛雲國的東部地區局勢在半年之就徹底糜爛。
爲此,飛雲國不得不授權允許鎮東王張家全權理此事。而這位鎮東王也的確不負厚,在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控制住局勢,甚至一度將東海鮫民重新趕回海里。
再之後的故事,蘇安然不聽中年男子的話,他也能夠明白。
五大異姓王之一鎮東王嚐到了甜頭,不願再朝廷的管轄,所以如今的飛雲國東部地區,已經是這位鎮東王的一言堂了。
而這種事例一開,後面的況不用說也就明白了。
飛雲國徹底失去了對藩王的控制權,恐怕如今除了保皇黨陳家外,另外四家都已經建立國中國了。
但是這裡,蘇安然就很佩服陳家那位老家主了。
這人大膽啓用了江湖中人,他不論出,只論善惡,強行給有心報效朝廷的江湖好漢各種職。如此一來,倒是堪堪止住了大廈將傾的飛雲國,強行給仲家續命。
不過,飛雲國的局勢都已經糜爛到這種程度了,這種強行續命實際上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因爲朝廷徹底失去對地方的掌控,所以飛雲國各地戰禍已經頻繁發,周邊還有猛汗王朝、東海鮫民、南林鬼族等異國虎視眈眈,更不用說幾位異姓王此時正在等待舉兵的時機。
而在這種近乎於兵荒馬的時代背景下,還敢走商貿的,誰不是有點背景實力的人?
中年男子也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商隊非常強大。
畢竟他一共有近五十名真正的好手。
這些人單獨出去,都有二流高手的水準,可在他的訓練調教下,卻是能夠組戰陣對敵,哪怕就算是先天高手陣,也都討不到什麼好。更不用說,他自就是一位先天高手,隨行的五位客卿也都是一流高手。
像他們這種實力的商隊,別說就是在這危機四伏的綠海戈壁,就算是兵荒馬的中原地區,他們都可以橫著走。
直到他們隊伍的一位客卿看中了蘇安然手中的佩劍,強買不準備豪奪。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中年男子哭無淚,因爲他知道他的這支商隊算是徹底廢了。
五十名二流高手,五名一流高手,都了冰冷的了。
就一個照面的事。
如果不是他當時在馬車上還沒來得及下來,恐怕他也是了。
當然,對於這一點,蘇安然表示這個中年男子想多了。
蘇安然還打算詢問關於這個世界的報呢,哪會那麼輕易就把對方給殺了。
至於那什麼二流、一流高手之類的,在蘇安然眼裡都跟廢沒什麼區別。
不過藉此,他也算是弄懂了這個世界的實力標準——比起驚世堂說的那些,蘇安然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報:碎玉小世界的實力標準大上要比玄界弱差不多一半,其削弱程度比起天源鄉要嚴重不。
例如二流高手,標準是相當於玄界神海境的修爲,但是因爲弱了幾乎一半,所以哪怕是二流巔峰的水準,也不過相當於神海境二重天接近三重天的水準。
一流高手的水準,則等同於玄界通竅境,主要也是修五臟六腑,只是不會開七竅。
而且因爲這個世界缺乏神識的修煉功法,所以不管是二流還是一流,他們都沒有神識應的能力。
先天高手,則等同於玄界的蘊靈境。
不過碎玉小世界的這個境界,稍微有點特殊。
因爲前面幾個境界,分別是煉皮、煉骨、煉,也就是三流、二流、一流。之後只要舌下生津,氣息壯大,閉氣也能呼吸時,就代表進先天境界,這就是先天高手。
而蘇安然之所以說先天高手的境界比較特殊,就是因爲碎玉小世界的先天高手,除去沒有神識外,幾乎擁有等同於玄界蘊靈境修士的實力,甚至還能夠修煉那些需要運用真氣才能夠施展的功法武技。
當然,比起玄界的修士而言,因爲他們之前的修煉方式有著很大的錯誤和偏離,所以的真氣自然不會太多。
蘇安然查看過青年男子的況,他於狀態完的巔峰況,真氣量大概也就等同於一位神海二重天修士的水準。而據對方所說的修爲境界來判斷,蘇安然覺得哪怕就算是碎玉小世界的先天巔峰高手,真氣量大概也就相當於神海四重天修士的水準,不會強到哪去。
至於先天之上,碎玉小世界稱爲天人境界。
但什麼況,中年男子不知道,因爲他沒有達到那個境界。
蘇安然猜測,這應該就是驚世堂所說的相當於本命境的境界。只不過在沒有遇到這個境界之前的人之前,蘇安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