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唐惟跳下去的方向，許久，像是痙攣一般，整個人都哆嗦起來。

手里不穩那只兒手機，便一下子摔在他腳邊。

這早晨的風那麼好，景那麼，可唯獨那麼殘忍。

他就像是遭遇了一場棄，就像是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薄夜紅了眼眶，心口一，痛便蔓延全。

他抖著打開兒手機，里面有幾段錄音，盯著屏幕上的播放按鈕，薄夜竟然不敢點下去。

他怕，若是聽見什麼顛覆自己認知的東西，那他該當如何？他要怎麼去挽救早就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唐惟和唐詩？

千金散盡，他只想求一場重來！

警方察覺出了薄夜的慌張，幫忙去按下了播放鍵，便有一段對話傳了出來。

對話的兩個人聲音都是大家所悉的，稚的那個是唐惟，而那個清亮的聲，則是……安如。

“我知道是你做的。”

“我說我知道是你找人綁架我。”

“哈哈？為什麼這麼說，你媽媽誤導你的吧？你別說，阿姨不會做那種事……”

“你真的很啰嗦。”

“不用再辯解什麼，我知道是你花錢請了人綁架我和我媽咪，你還把那群人的家里人也另外綁架起來，如果他們敢在薄面前說出你的一個字，你就對他們家里人手。所以那群綁匪都沒有改過口供，一口咬定只是臨時作案。”

“你。你一定是聽你媽媽胡說的！”

“你要是真的有證據認定是我干的，你怎麼不去跟你爸爸說？”

“因為你就是聽你媽媽胡謅的，別以為這樣就打倒我。你爸爸是不會聽信你的胡言語的。”

“我爸爸？”

“薄那里我本就沒想過去要和他告發你，因為我覺得，他這樣的人，配你這樣的人，正好。不應該放他糟蹋我媽。”

“你知道嗎，可能你太把我當做一個孩子，所以你輸了，很多次你在薄家打電話人準備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唐惟的笑聲也被錄了進去，傳到了各位的耳朵里。

“我懶得拆穿你，因為我覺得這正好就是一個機會。”

“一個，讓我媽咪和薄徹底決裂的機會。”

“你……你到底是誰？不可能，你就是裝神弄鬼！夜哥哥不會相信你的！”

最后他聽見了唐惟踩著樓梯上樓的聲音，最后一聲，是他低低的笑聲，帶著穿人心肺腑的力度，直直扎進薄夜的膛。

他覺得口像是開了一個，鮮汩汩而出，冷風從那里吹過去，吹得他渾上下徹骨地冷！

他一把從警方手里搶過那只手機，反反復復重復播放那一段錄音！

不可能……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這段錄音又是在什麼條件下完的？唐惟……唐惟為什麼要將這段錄音放給他？

薄夜紅了眼眶，抬頭看向安如，男人的視線里帶著目驚心的恨意，“把抓起來！”

邊的警方一下子沖上前將安如控制住，安如驚慌地大喊，“夜哥哥，你要做什麼！”

薄夜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他著手里的手機，整個人都在發。

如果這段錄音不是合的，那麼，他對他們母子倆干過什麼？上帝，他都做了一些什麼事對他們無辜的母子倆！

他傷欺辱，甚至在面前偏袒一個真正的幕后黑手！

說過的，當初聲嘶力竭一遍遍對他控訴過的，可是他沒聽，他當時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薄夜只覺得全泛起劇烈的疼痛，他捂住口，只覺得自己的像是被人傷了一千次一萬次，鮮淋漓，筋骨。

他連呼吸都是搐的，他點開下一段語音，聽見一道稚的聲音傳出來。

“薄，我是唐惟。”

“當你聽見我這段聲音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你邊了，很謝謝你，放著安如在邊，讓被我一次次激怒，導致對我起了殺心。”

這段話，就像是一把刀子挖出了薄夜的心臟，他臉慘白，被震得一，手機再一次摔在地上。

可是聲音，還在繼續。

“因為我想逃離你，所以必須付出合理的代價。你看見了嗎，這是你親手造的悲劇，你是一切災難的起點，也是最后承所有代價的贖罪者。我不知道我媽媽五年前對你做過什麼事，不過我希最好一切都是你想的那樣，不然等到哪天真相再一次被我揭開轉折的時候，薄，你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薄夜笑了，七尺男兒竟笑出眼淚來。

“最后，用一句我從書上看來的話來祝賀你。”

“祝賀你從此以后坐擁無數權利，江山萬里，無邊孤寂！”

他的兒子親口祝他從此無邊孤寂！！

他竟然比不過一個孩子的恨意！

薄夜覺得心都像被挖出來了，雙一，跪坐在地上。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呆愣地看著下面一片蔚藍的大海，忽然間覺得，或許需要被救贖的人，不是唐詩，是他自己。

而唐詩，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贖……

最后的最后，連唐惟都棄他而去，他到底還剩下什麼呢？他什麼都不剩下了！他薄夜這輩子從來沒這樣丟盔棄甲一敗涂地到連一個兒子都不想和他在一起！

他真是可悲。

薄夜荒唐地笑了兩聲，林辭上前將他扶起來，可他跌跌撞撞又回到了海邊，看著那片海，聲音依舊抖，“去找！把海給我填平了，也要把唐惟找回來！”

林辭手遮住了薄夜的眼睛。

薄夜被他用手遮住，無語倫次地說著話，“你干什麼，我看不見了，林辭……”

直到他哽咽。

林辭不忍心地遮住他半邊臉，后太逐漸升起，照在薄夜臉上的時候，有什麼晶瑩的反出線來。

這一年隆冬，薄夜失去了唐詩，失去了唐惟，失去了一切和他曾經有過切關系的人。他站在唐惟掉下去的海邊，像是在進行一場沉默的祭奠。可是他知道，此生，已經不會再有人來原諒他了。

他所有的溫，都已經被他親手掐滅了。

所有人都跟著心痛了，看著薄夜的表，他們覺得天塌下來不過如此。原來那麼風的薄……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直到天乍亮，直到天邊破曉，林辭用手蓋住他通紅的眼睛，所有人沉默無聲地等，等到薄夜哽咽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