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不說話，池冽這話或許說得沒錯，可是現在哪怕知道了，又還能改變什麼呢。

“睡吧。”池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唐惟現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蘇的世界里，居然讓他覺得有些可憐。

曾經的唐惟是不用做這樣無意義的掙扎的。

而現在他幾次三番，也不過是……害怕蘇徹底讓他從世界里退場罷了。

一個人想結束，一個人拼命挽留。

池冽搖搖頭說，“想讓唐惟放棄，難。”

蘇在床上一團。

說，“要不干脆我還是出國吧，至眼不見為凈。”

回到國，就會被唐惟所影響。

在國外把自己磨煉得鐵石心腸，一回國卻還是會。

“也不是不可以。”

池冽拍了拍一團的蘇，“只是蘇，這樣一來，你能做的永遠是逃避，要麼就足夠保證一輩子不見面，一旦見了面，還是會被打回原形的。”

所以一味往外跑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蘇不說話，閉上眼睛，卻無法進睡眠。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晚上再沒睡著過的蘇從床上爬起來，趁著池冽還在睡，選擇了離開。

穿上服，到了區外面，正打算打車，卻有一輛車子緩緩停在了邊上。

車窗按下，還未天亮，那朦朧的照車子里，駕駛座的男人有一張驚為天人的面孔。

蘇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看見唐惟。

從手機那端卑微，到現在眼前的冷漠，他好像永遠都在闖的注意力范疇。

唐惟上還帶著酒意，那味道傳到蘇鼻子里，皺眉，“你瘋了？！”

唐惟啞著嗓子，“車是徐圣珉開來的，他到這就走了。”

臨走前還說兄弟就幫你到這了。

蘇一愣，似乎看到了唐惟眼底的疲憊。

他一晚上沒睡嗎？

“你來找我的？”

“上車好不好？”唐惟說，“我們談談。”

“你這樣子還能開車嗎？”

蘇皺眉，“喝了酒就快點回家，車就停在這里吧，自己再個車回去。”

唐惟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一樣，“我們能一起回家嗎？”

“我們有家嗎？”

蘇迅速反問，臉上帶著冷笑，“我和你不住一起吧？”

不，有的……

蘇祁曾經買過一棟大別墅，讓讀高中的他們住在一起互相照顧的。

蘇走了，唐惟也從那別墅里搬了出去，整個房子都空了。

而如今……

唐惟結上下了，想要下車去抓蘇的手。

豈料剛下車，一到，就被甩開。

唐惟站在那里，明明還是穿短袖的天氣，他覺得心的冷。

“回家好不好？”唐惟無力地說著，“別和池冽在一起了，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傷害你了。”

蘇無于衷。

“蘇！”

唐惟急了，聲線在發抖，“我沒辦法忍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一直騙我自己，我覺得我是因為恨你所以才想獨占你，但是——”

蘇一愣，心臟開始劇烈跳。

就如同歌詞里所描述的，唐惟大喊，像是要吼穿自己的靈魂——

“如果對這份心說謊而活的話……”他紅了眼睛，“那本和死了沒什麼兩樣！蘇哪怕你現在早就已經不我了……我你還……來得及嗎？”

有什麼東西模糊了視野，心臟深傳來劇烈的痛意。

唐惟想，他認輸了。

“蘇哪怕你現在早就已經不我了……我你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