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薄夜這尊這麼厲害的大佛，徐震和柳素蕓一時半會居然還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柳素蕓這會兒為了能給自己老公下臺來，只好帶著討好的語氣說，“薄總您大駕臨真是罕見了，我們今天確實是來找蘇有事兒，也沒想到會鬧這樣，都一個圈子里的，平時都來往認識，咱也沒必要搞得這麼僵是不是？”

這回又開始說關系好了。

薄夜當做沒聽見，還是看著蘇。

他知道這事他手的確算是多管閑事，只是如果蘇需要幫忙，他是不會在一邊束手旁觀的。

所以一切都尊重蘇的選擇來。

蘇看了眼薄夜，笑瞇瞇地說，“薄夜叔叔，你還寵我嗎？”

這話是故意說給徐震和柳素蕓聽的。

薄夜笑了，“傻姑娘，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怪過你。”

哪怕是安謐的孩子，大人的罪孽也不該延續在孩上，所以薄夜才會選擇那個時候讓蘇待在自己邊。

他清楚知道如果仇恨被延續，那麼孩子的靈魂就會變唐惟那樣——就會變惡魔。

他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年紀背負一切的孩，所以才想讓蘇盡可能不到傷害。

是他對唐惟的疚，導致對蘇也如此寬容。

所以此時此刻，薄夜說，“告訴叔叔，曾經是不是有誰欺負過你？”

此話一出，蘇狠狠震了震。

攥了手指，張了張，沒發出聲音來。

這聲詢問遲到了多久呢？在那些年一個人扛著流言蜚語走過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人這樣靠近，問一句，是不是有誰欺負你？

蘇紅了眼眶，當著薄夜的面發著抖，像是要克制在眾人面前流淚的自己。

“說出來。”

薄夜深深看了唐惟一眼，像是怪罪自己兒子居然忽略蘇到這個地步，那麼這份委屈，他必須也得替自己兒子安。

薄夜重復了一遍，“當年我出事的時候，把唐惟和唐詩托付給蘇祁過，我告訴他如果我不在了，他照顧他們母子倆。他做到了。現在蘇祁人在國外，蘇，你也應該由我們薄家來保護，不管是蘇還是薄——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說出來，是誰，在欺負你？”

視線驟然變得模糊，滾燙的眼淚從眼眶里不停地溢出。

蘇不想讓自己變那種抓著靠山就使勁告狀的人，那樣和徐瑤有什麼區別？

咬著牙，為了不表現得脆弱，強撐著已經到了一個搖搖墜的地步。

可是此時此刻，薄夜和唐惟站在面前，就像回到了時候，孤一人在晚會上被大家奚落的時候，有的影站在邊上，角掛著不屑又厭惡的笑容，說的卻是，“過來！”

過來。

蘇。

不要一個人在那邊孑孓獨行了，過來，蘇。

過來，薄家站在，你這一邊。

想告狀，想被無條件保護，想有個自己可以無法無天的靠山，……

蘇哭著撲進了薄夜的懷里，歇斯底里地大哭起來，像是要哭盡這二十多年來人生所有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