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平浪靜。
臨江府府尹事先得知容瑾笙駕臨的消息,大清早就率領所轄區域大小吏在城門外靜候,十里鋪紅,陣仗極大。
百姓們聞訊而來,城門口黑的全是人頭。
前方探子傳來消息時,他們的馬車距離臨江縣城不過兩里地,曲蓁看向容瑾笙,“王爺,我要先去東城一趟,就不和你一起城了,稍后我直接去府衙尋你。”
容瑾笙微闔的眸子緩緩睜開,聲音溫和:“萬事小心。”
“好。”
曲蓁對于容瑾笙從不刨問底的習慣很滿意,他們之間,如此相,甚好!
“停車!”
喚了聲,駕待馬車停穩后,跳下了車轉去了后面。
隨即,霍百川駕車往東面而去。
容瑾笙收回蔥白如玉的手,車簾垂下,掩去他眼底的波瀾,他低聲吩咐:“跟著他們,務必保護好曲姑娘。”
“是。”
馬車外有人應了聲,形閃,隨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而去。
因大多百姓涌去城外迎接容瑾笙的尊駕,東城門只有寥寥數人,他們暢行無阻的進了城,直接停在了錦繡坊外。
店伙計眼尖的看到他們下車,熱的引他們進門。
“姑娘快里面請,我們錦繡莊昨兒新進了一批料子,質地刺繡都是頂好的,您可要瞧瞧?”
曲蓁隨他踏進了錦繡坊,霍百川跟在后面,他長的高大威猛,一臉兇煞氣,卻小心翼翼的抱了個孩子,看著相當奇怪,引得客人頻頻側目。
移步角落,聲道:“勞煩小哥通稟你們東家,就說筍溪縣故友來訪。”
“這……”
伙計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但見曲蓁一氣度非凡,興許當真與東家相識,便將他們請進后堂,奉了茶水先去通稟了。
霍百川抱著孩子,有些坐些立不安,“這,這能行嗎?”
氣定神閑的端著茶杯輕抿了口,“等著吧。”
筍溪縣一別兩年,也不知道陳老爺的咳疾如何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后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簾子被人掀起,走出一個穿著藏青圓領袍的中年人。
他面上大喜,闊步朝曲蓁迎了上來,“曲姑娘真的是你?剛才店里的伙計來說筍溪縣故友來訪,我還不敢相信,你是何時進的城?”
笑著起一禮,“剛到。”
“快坐快坐,姑娘還沒用午飯吧,我這就他們趕準備,來了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千萬別拘束。”
他轉對丫鬟吩咐了兩句,緩了口氣,這才注意到霍百川的存在。
“實在抱歉,我見著姑娘太高興了,不知這位是……”
曲蓁介紹道:“他霍百川,是狼軍的將領。”
說罷,轉向霍百川,“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錦繡坊的老板,陳老爺。”
聽到“狼軍”時,陳老爺肅然起敬,連忙見禮,“原來是狼軍的將士,還請恕草民眼拙。”
霍百川連連擺手,“陳老爺不要這麼客氣。”
他有些應付不來這種場子,頻頻看向曲蓁,曲蓁好笑的接過話:“是這樣的陳老爺,我此次登門拜訪,其實是有事相求。”
“姑娘客氣了,說什麼求不求的,來,我們邊吃邊談。”
席間,曲蓁表明了來意,陳老爺聽完喜不自勝,看向霍百川懷中抱著的小家伙,“這,這就是那孩子?”
說著他快步走到霍百川側,似乎想要手去抱他,又怕把他弄醒,的握著自己的手,克制著激的心。
“我,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
霍百川小心的將孩子遞給陳老爺。
他抖著接過孩子,忍不住老淚縱橫,“好,真好,我們老陳家終于有后了。”
曲蓁和霍百川對視一眼,欣的笑笑。
“多謝姑娘和將軍的信任,草民一定好生照看他,對他視如己出,心栽培,必不辜負我們這場父子緣份。”
陳老爺難自,激的聲音都在發抖。
曲蓁笑著點頭,“這孩子能遇到陳老爺,也是他的福氣。”
霍百川定定的看了會孩子,不舍的收回視線。
這孩子留在錦繡坊,定是比跟著他要好的,看陳老爺如此張孩子他也放心了。
陳老爺不釋手的抱了會,趕忙吩咐丫鬟去找娘來,等娘到了,才讓將孩子抱走。
“一定要記得,小公子穿的用的,都要用上好的細棉,小孩子皮,不得刺激。”
“另外,找個大夫來在家里住著,免得出什麼意外。”
他一連吩咐了好多條,折騰的錦繡莊里人仰馬翻,誰都知道東家添了個小公子,當心肝似的寶貝著。
做完這一切,陳老爺才發現曲蓁和霍百川還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讓你們見笑了。”
曲蓁抿輕笑,環顧四周,忽然想起哪兒不對勁,有些奇怪的問道:“對了陳老爺,這次來,怎麼都沒見到夫人?”
提起此事,陳老爺臉上笑容一僵,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強笑道:“夫人娘家妹妹懷了孕,來家里安胎,夫人正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呢。”
他此話一出,曲蓁覺得更加蹊蹺。
是知道陳老爺脾的,絕不是不容人的,為何提起此事難掩哀愁?
“這不是好事嗎?”
連霍百川這種心大意的都察覺到了異常,直截了當的問道。
“要是以前懷孕了自然是好事,只是如今……”
陳老爺嘆了口氣,言又止。
曲蓁和霍百川換了個眼神,難道如今,有什麼變故不?
“陳老爺不妨直說。”
心中有些不祥的預。
陳老爺思來想去,遲疑著開口,“其實這也不是什麼,臨江府這兩年的時間里,發生了多起孕婦離奇亡的案件,自然是鬧得人心惶惶。”
“專挑孕婦下手?”曲蓁再次問道。
陳老爺點頭,“對,現在誰家媳婦有了孕,是半點風聲都不敢往外,生怕兇手找上門來。”
話落,他連連嘆氣,憂心不止。
“難道府就不管嗎?”
霍百川一掌拍在桌上,怒道。
“管啊,可府那幫人哪兒有能頂事兒的,查了兩年,連兇手個影子都沒抓著,這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陳老爺捂著腦袋,很是憋屈。
曲蓁靜靜的看著他,腦子卻在飛速運轉著,兇殺案,兩年都沒有勘破,看來,況很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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