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老母乃是衆神之母，誕生於無盡黑暗之中，永生不滅。你，你，你，都是無生老母的孩子，都是兄弟姐妹。你們盡痛楚，飽屈辱和磨難，這裡死，那裡生，那裡死，這裡生，在這六道之中迴，何是故鄉？你們無法回到家鄉，便無法永安寧喜樂……”

“我們纔不信你們那些什麼鬼神明，我們的神明是雷母，雷母一定會打敗你們的神明！”一個雷蠻年一臉憤怒的喊道。

“你們的雷母是什麼樣子？有什麼事蹟？”

“雷母是萬之源，是衆生之祖，生命自毀滅中而生……”

“大地之母纔是衆生之祖！”

“水之神纔是，所有生命都是自水中誕生的……”

“你又怎麼知道雷母不是無生老母呢？你又怎麼知道大地之母、水之神不是無生老母呢？世界只有一個，神有那麼多，那世界是誰開闢的？神又有哪個是真？”

“無生老母是恆古的存在，無法用眼睛去看，去聽，恆古存在，又恆古不可見，超於時間和空間，你見青木獠牙，是無生老母，你見慈眉善目，也是無生老母，你們如何看，便是什麼模樣，你以爲像這樣的存在還會侷限於我們目所見到的嗎？”

“我們都是無生老母的孩子，因爲所見不同，便認爲那是不同的神！”

“無生老母派下三尊神，分爲三個時期統治世界，過去神永遠存在於過去，現在神永遠存在於現在，而未來神存在於永恆的未來……”

“只要念一句‘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你便與無生老母有了緣分，便有了印記，無論你沉淪苦海多久，你都是你，只要那印記還在，總有一日會被無生老母接回真空家鄉。”

“在真空家鄉，不分男，不分上下，有了男便有了男之別，有了上下便有了上下之別，我們有同樣的份，無生老母的孩子，我們同喜樂，不分多寡……”

每日，在一片房屋之中，幾個來自正天教和行若都在流給那些被抓來的異族年們講課，講神，講痛楚，講生命，講衆生……

接的好的孩子，便能吃到更好的食，住更好的住。

接的不好的孩子，便會到懲罰。

哪怕在現代，這些理論都有很多人相信，何況這些被抓來囚，盡了苦楚的異族年？何況還有食和其他方面的獎勵。

在不斷的洗腦之下，以及日常生活中各種關聯暗示之下，營造出一種狂熱的氛圍，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就有一半的孩子口中常誦“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了。

至於他們心中是否真的如同表面上那樣真的信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一個羣。每天周圍的人都是信奉無生老母，都是狂熱的信徒，時間長了以後，就像那句話說的，謊言說了一萬遍就是真理。

而且將他們送回去之前，還會再進行一次甄選。

有著測謊儀在，這些孩子想要欺瞞過去並不容易。

……

行若再一次從那離開，面上沒有毫表，雙眼中著痛楚與惘然。

爲了保護弟子，他主承擔了本該他和衆多弟子所承擔的責任，免得他們沉淪在那種狂熱的氛圍之中。

就連他這些日子都到極大的影響，何況是那些弟子們？

行走之間，口中一遍遍輕誦：“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想行識，亦復如是……”

“大和尚，大和尚！”

清脆的音將行若驚醒，擡頭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山槐樓門前了。

一個看起來十三四歲的藍正毫無形象的一隻支在座椅上，坐在桌後朝著自己招手。

“阿彌陀佛，原來是殿下。”行若輕笑一聲，邁步走進去，周圍幾個古族青年扭頭看了看他，又轉過頭去。

“大和尚今天喝酒不？我請客！”二花頗爲歡的招呼行若。

“今兒這錢是公主自己的吧？”行若笑道。每次看到這位公主，他的心都極好。

雖然出家人不在乎很多事，不過對於這個爽朗不做作的，他極有好，每次和聊完心都不錯。若不然這些日子自己可有些難熬。

二花眼珠子轉了轉，笑道：“那我用我的錢請你！”

行若聞言頓時大笑。

“殿下也用自己的錢請我們一頓吧！”旁邊的古族青年高聲大喊。

二花抓著自己的錢袋子，翻開後看了看，苦惱道：“那你們可不能敞開了喝！”

“一杯便夠了，之後殿下可以用我堂弟的錢再請喝酒！”那青年大聲笑道。

二花皺了皺鼻子：“熊彥可沒什麼錢！”

衆人又是一頓大笑。

這些人都是朝中大員子弟，家裡弟弟妹妹沒被二花搶去零花錢。

不過雖然他們看起來被欺負了，可他們遇到事的時候，二花也確實仗義，加上三天兩頭在這山槐樓喝酒的，衆人本不去計較，毫都不在意。

“每桌上一罈酒，算我的。給我拌一盤小菜，再來盤醬牛。”二花喊上一嗓子，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多謝殿下”。

“大和尚講個故事吧！”二花又道。“不聽割喂鷹的了，要聽那個孫猴子的！我喜歡那個猴子！”

雖然在地球就聽過孫猴子的故事，卻喜歡聽行若講，行若總會在某個地方點評上兩句，讓覺得很有意思。

“公主是大聖的子，自然喜歡。不過作爲換，公主唱首歌可好？”行若笑著問。

“好！”二花當即應下來。

行若一直講到華燈初上，山槐樓中進來的多，出去的，沒多久便滿了。

“今天便到這吧，講的貧僧口都幹了！”行若將話頭一轉道。

二花有些意猶未盡，看看周圍，全是聽故事的，當即道：“和尚要是來講書，老闆肯定高興。”

“歡迎至極！”人羣外一個大漢笑道，讓人送來一罈酒：“這是請殿下和和尚的。”

“謝謝啊！”二花頗爲歡喜道。

“酒都喝了，殿下也該唱上一首吧！”

“這是老闆的，你們要聽也得請我喝酒纔是！”二花笑瞇瞇道。

“殿下既然要唱，今天在場全算我的！”頓時有個子的聲音傳進來！

“呀，卿蓮姐姐！”二花站在椅子上滿臉歡笑的招呼。

片刻後，山槐樓外就聽到裡面用手在桌面上打著的拍子，還有從中傳出的爽朗歌聲：

“……俯覽蒼龍移，俯觀孤山寂，

俯瞰人世太平曲，俯向天去。

君執白玉筆，千萬寫我真，

我有壇故歲佳釀，送你！”

——————

PS:葉憬炎《囑酒問世歌》

喜歡的一首歌，很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