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樹,黑的馬車……這是白天就準備好的。
跳上馬車舞韁繩,馬兒撒開蹄快步沿著平坦的道路揚長而去,約莫過了三十分鐘,曾妙妙看到在月下,足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的黑森林,經過風雨的洗禮,焦黑的地面已經有草從中冒出了頭來,簇新的草葉隨著風搖擺,分外凄涼。
地面凹凸不平,曾妙妙深一腳淺一腳。
“天火,天火!”
雙手張開在邊,曾妙妙大聲喊著心底一遍遍重復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一來到這里,就沒來由的覺得傷心,覺得難過,進而眼睛的,知道自己想哭,可告訴自己要堅強。
“天火,天火,如果你還活著,如果你還在的話,請你,請你出來見我,或者說句話好嗎?天火,如果你死了,就拖個夢給我。天火,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的懷抱,想你的笑容,不管你是什麼,我想……我是真的上了你,天火……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牽腸掛肚,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茶飯不思,更沒有人可以讓我去想。天火,天火我求你,求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怎麼樣?我好害怕,我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天火……”
捂著沉悶的口,曾妙妙覺得心里是那麼的難過,好像有一雙手在撕扯脆弱的心,痛得人無法呼吸。
伴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心里洶涌而來的再也不是什麼希,而是強烈的不安和絕。
從來沒發現自己原來是一個那麼矛盾的人,盡管一心希他尚在人間,總有一天可以找到他,可是心的忐忑和彷徨又通常讓覺得很沮喪,很失落,害怕這樣的日子。
現在是多麼想知道答案,不管那個答案是怎麼樣的,想都可以接。
真的無法忍現在這般如同螞蟻在熱鍋上的覺,上不去下不來,備煎熬。
“天火……”
對著天空竭斯底里的大聲喊,無力的到在地上,讓在黑夜里的人分外心疼。
“如今草木復蘇。天火,天火你是否也活了過來?”因為那場天災而一片焦黑的土地,放眼過去仍然可以一目了然,沒有人,也沒有一只,有的只是的眼淚。
淚水滴落在草上,草兒似乎無法承它的重量,頭一歪,淚水滲了土壤中,消失不見。
“天火,天火……”聲嘶力竭的大喊著,越發覺得能找到天火實在是希渺茫。
當初被虎王的奪命七殺打傷,然后在寒冰被點,后來的事本一無所知。
試過去找寒冰,可惜,跑遍整個黑森林的土地,除了看到褪去焦黑的地面冒出新芽,什麼都沒有。
“天火。”
爬起來,不能讓自己癱在地上,要去找,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去找。
總能找到些蛛馬跡吧。
然而剛走幾步,忽然看到一條金的蛇蜿蜒的爬行在地上,吐著長長的信子。
“又是你啊小。”
看到那蛇,曾妙妙痛苦的心得到了緩解,笑著跑過去蹲下把蛇抱在懷里,“你是來找我的嗎?”
在的記憶中,這條蛇是晚上來黑森林唯一發現的活。
小吐著信子,長長的蛇攀爬在的上,抬起頭,注視著那雙紅紅的眼睛,靜靜的吐著信子。
“小,你會陪我一起去找天火是嗎?”
曾妙妙自言自語中站起,捧著小,繼續在黑森林尋找任何關于紅狐,關于寒冰,關于鸚哥的地方。
自從天火不見之后,鸚哥好像也在黑森林消失了,雖然極大可能是鸚哥喪在那場大火中,然而記得天火說過要自己保護西王之后,還說鸚哥會告訴怎麼做?
所以,也許找到鸚哥就可以找到天火。
可是,在這黑森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任何飛禽走了,也不知道那日百討伐天火之后還發生了什麼,他們是全都遷徙去了別的地方,還是出了什麼事?
無數的疑問盤旋在曾妙妙的心頭,真的不知道等待著的,會是什麼!
想想,不免心中一酸。
大步往前走著,曾妙妙上了一個土坡的時候,發現不遠有一個綠的人影立在那兒一不,而那背影好。
“姑娘!”半夜三更的怎麼會有弱子來這里?話剛一問出口,想到黑森林有人來,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到害怕,難以想象那人轉過來會是怎樣的面容,一時屏住了呼吸。
千萬別是鬼才好。
毫沒注意到懷里的小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你不用找了,你本找不到他的。”
冷漠的沒有一溫度的聲音隨著風灌耳中,敲開了曾妙妙的心門,看著轉過來的人,驚得一跳,“小八。”
不是早就睡了,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曾妙妙盡管心中困,卻仍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天火在哪兒是不是?請你告訴我,告訴我好嗎?”
迎著滿含期待的目,小八殘忍的吐兩個字,“不好。”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你應該知道我很擔心他,我害怕他有事,為什麼你不肯說?”
曾妙妙無法理解所謂的不好。
“因為我知道你很想他!”小八的眸越發冷漠。
“因為我想他,所以你不想告訴我?”聰明如,曾妙妙心中一,只覺有一刺扎在了心上,小八對天火有意?
他們關系匪淺。
“你們認識?”
“不止,我們還相過。”小八近前兩步,近乎有些炫耀般的得意。
“相?”兩個字如同萬斤重的巨石在曾妙妙頭頂,讓無從逃開,腦子里一片空白,“你跟他是……”
“不錯,我們是夫妻!”小八幾乎不給任何幻想的空間,肯定的說著。
曾妙妙頓覺耳邊轟隆一聲,一枚驚雷在腦子里炸開,跟天火在一起的一幕幕忽然間化作煙霧消散,覺得自己的心被人狠心的撕裂,一時淚眼朦朧,“夫妻?”居然是這麼親的關系嗎?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如果可以早一點知道,肯定不會……
手捂住,有咸的淚水滾落臉頰里,瞬間,覺自己的里都是苦的。
憑什麼去質問人家的正室呢?
比起小八,算什麼,小三麼?
這可是最不齒的人份。
不能接自己一直努力尋找的天火,原來早就有了……
發覺自己所做的一切忽然變得那麼可笑,要找天火,本就不到……怎麼說,也是小八的事啊。
難以想象自己在做那一切的時候,在小八的眼里會是怎樣的笑話,而小八居然一直看著。
一定是想報復自己,所以才故意不早告訴的吧。
就把當一個跳梁小丑觀賞。
笑就笑吧,強忍心痛,厚著臉皮問,“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只要一面就好。”
只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這樣就可以放下心來,然后慢慢的忘掉過去的那些意迷。
“見他一面?我也想啊,可是……估計只能等到曹地府了。”小八眸黯淡了許,語氣也頗有氣無力,卻在剎那間牽了曾妙妙的心,狠狠一,“什麼!你是說……”
答案,已經相當的了然了。
曾妙妙用力的搖著頭,淚水在空氣中飛落,難以置信的大,“我不信,我不相信。”在整個黑森林的上空飄。
天火是妖,是狐王,他怎麼會說死就死?
可是想到天火在虎王面前說的絕不還手,想到虎王的強壯和他的瘦弱,那一戰本毫無懸念,天火必輸無疑……心中悲痛,一時淚如雨下,知道為了他手下的狐貍,他真的會犧牲自己。
他很傻,卻傻的那麼可。
而又能說什麼呢?
一邊是道義,一邊是生死,而天火做的對得起道義,對得起他的良心,對得起他的那些伙伴……
只要他無憾,能說什麼?
又怎麼能怪他?
曾妙妙,你什麼都不是!就連怪他的資格都沒有。
小八看淚水長流地轉就走,忽然開口問,“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天火代你的事吧。”
“什麼意思?”曾妙妙納悶的頓住腳步。
“好好記著,好好的記著,曾妙妙我會再去找你的。”
聽不懂小八在說什麼,也不懂為什麼還要找,就知道如果天火邊早就有了別人,那麼所做的一切是否都失去了意義。
不,不能是人,可以是朋友啊。
可是這朋友兩個字對來說好沉重。
“天火!”
傷心的在心底一遍遍著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心里說不出的疼痛和抑,不能接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來這里?
就是因為對他還抱有一希,可是現在小八的一番話,讓最后的一點希也跟著冰消瓦解,覺得整顆心一下子空虛了起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措包裹著。
小八看著大步跑開的背影,暗暗閉上了眼。
“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氣無力的話語隨著夜風飄進小八的耳朵里,似有若無,猛地睜開眼,轉看向背后,卻發現后面什麼也沒有。
“只有這樣,才能救你。”
“可很痛苦。”
“是嗎?你看得到的,那我的呢。”
小八臉上浮現一抹悲戚的笑容,是帶著自嘲的,帶著諷刺的,帶著犀利的,甚至帶著絕。
良久,那個聲音再也沒發出,好像從來都沒有過。
到底在黑森林這片蒼茫大地上,本就只有小八一個。
走了,是該走了,小八倏地轉化作一道白煙消失不見,看得黑暗中的某人瞠目結舌,只覺難以置信,只淡淡吐兩個字。
“妖怪!”
風雅軒
曾妙妙做夢也沒想到結果居然是天火已經不在人世,甚至,他原來是有未亡人的。
他親了。
小八是他的王后!
即便一早懷疑過小八可能跟天火認識,有什麼關系,可從來沒把他們的關系想的如此親。
夫妻,只是兩個字卻像是一把劍將系在天火上的心狠狠斬斷。
心好痛。
覺呼吸的都是痛。
風雅軒靜謐無聲,嚶嚶哭泣的聲音逐漸的放大開去,悲傷和著清涼的風,傳播到很遠的地方。
疼,好疼。
捂住自己的口,想要止住那撕心裂肺的痛。
為什麼要在承認自己上天火的時候,知道這樣一個慘烈的結果……
那麼那麼的想要找到他……想要他好好的,為何到最后會是這樣?
天火,你有過我嗎?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
你是有老婆的,可我居然沒問清楚就付出了……
以為你救我,以為你護我,是出于……哪怕不是也是因為喜歡……你不忍傷害我,也不讓別人傷害我。
我以為那是。
可你的是小八是不是。
也對,小八長得比我還好看,一顧傾人城,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肯定會選的。
那麼優秀,武功也高強肯定能幫你不忙,而我什麼也不會,甚至還會傷害到你。
天火……
如果你活著我會祝福你,我寧愿祝福你,也不想是拜祭你,你懂嗎?
天火……
第二天的進屋子里來時,雕花鏤空的窗戶將碎,分割不同的圖案。
司馬肄業來到風雅軒門口,采苓剛好端著水過來要侍候曾妙妙起床,他揮揮手示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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