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倒是知道。
虞府回禮的香藥、藥茶等,老夫人總要命人,送一大半給世子爺。
世子爺平常吃用的,也漸漸換了,虞大小姐做的香藥、藥茶,用得多了,會出了好,漸漸就用慣了。
老夫人就是用這種方法,潤細無聲,一點一點讓虞大小姐的點點滴滴,充斥了世子爺的日常生活,為了不可忽視的存在。
宋老夫人憋了許多年的話,就跟倒豆子似的抖了出來:“窈窈多好的孩子啊,跟娘一個樣,是個敞亮的人,模樣長得好,格也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刻板無趣,一眼瞅去,鮮活又純凈,不偏又不倚,人心生歡喜,真要明昭看進了眼里去,哪有不喜歡得。”
魏紫心道:老夫人果真是了解世子爺,可不世子瞧進了心里去了,為了韶懿長郡主,這刀上海火也能闖了去。
“這都觀好的事,咱還能一變再變呢?!”宋老夫人越想,心里就越難,惱得直拍大:“虞老夫人兩一蹬,就這樣去了,窈窈的婚事,也沒個代,我就知道,這樁婚事還有波折,果真不出所料,朝廷就又封了窈窈郡主。”
魏紫心里也嘆息不止,心里覺得可惜,果然是世事無常啊。
老夫人絮絮叨叨,說得口干了,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我當時心里就想著,等小窈兒為老夫人守孝一年,大不了我舍了這張臉皮,拿了虞老貨在世時,與我的書信往來,親自走一趟虞府,尋了虞大爺,親自為明昭求了這一樁婚事,全明昭的心意。”
這樁婚事,和虞老貨,原就是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往來的信中,雖沒明著提,但總歸表了心意得。
虞大爺自然不能違背了母親的意愿。
這樁婚事也是能的。
“到時候,宮里若是問起來,我就了頭皮說,虞老夫人還在時,兩家就換了信,姻婚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妁之言,宮里就算對韶懿郡主的婚事另有打算,總不能枉顧人親倫,越過虞老夫人這個祖母吧!”
窈窈還在孝里,不宜談及婚嫁。
旁人不好提,為世的鎮國侯府,就更不能提,加之窈窈年歲尚小,也不急著訂親,至也要等孝期一年過了。
哪知這一耽擱,就又耽擱出了變數。
窈窈又被封了長郡主,這封了長的郡主,算是釘死在,皇家宗碟上了,干系這麼大,皇家怎麼可能,由著嫁去別人家?!
“長郡主”的丈夫,不丈夫,那“郡馬”,是由天家指婚。
宋老夫人說著說著,就沒忍住,抹起了淚:“從小到大,我們明昭,只求了我這一回,我這祖母,卻是個不中用的,也不知道他得了這消息,心里會有多難啊!”
為了窈窈,明昭連京里的大好前程都不要了,跑去了泉州吃苦。
眼下泉州那邊,因為鬧倭患,封城了幾個月,家里也只收了明昭一封家書,家書上的漆封,用得是家里制的。
家里一收到家書,就知道這封信在送往京里之前,被人折封過。
府有查閱驛站往來信件的權利是不錯。
可若單單只是鬧倭寇,泉州封城戒嚴,也不至于連知縣的書信,都要到管制。
便是到了管制,那也不至于,把信折封了之后,又漆封回了原樣,仿佛生怕旁人知道,這封信有人暗中拆封過的。
家書里只報了個平安,提了幾句他在德化的近況,可“漆封”出來的不尋常,只說明,宋明昭在泉州的一言一行,一舉一都人監控。
鎮國侯府心驚不止。
從各方探到的消息,猜測泉州那邊生了變數,賈州府不老實,恐怕和宮里的蘭妃,以及南邊那位都有牽扯。
家里也只知道,明昭目前還算安全,旁的也不敢再多作打探。
宋老夫人越哭,越傷心:“這可怎麼辦那……”
早幾天,宮里的賞賜送去遼東后,就有傳言說,皇后娘娘拿私庫里的東西,賞了韶懿長郡主,當時就覺得不對勁。
如今,加封的事兒鬧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左不過,皇后娘娘瞧中了窈窈如今的賢德名聲,又瞧中了窈窈既嫡又長的份,能襯一襯四皇子,還瞧中了窈窈背后,對爭儲產生了巨大影響的虞氏族,還瞧中了窈窈外家謝府富可敵國的家財。
而太后娘娘悉了這一點,借著加封一事,安定北境,推廣國策,敲打皇后娘娘和四皇子,以及保皇黨里摻合了爭儲的激進派。
想來對韶懿長郡主的婚事,也已經有了安排,鎮國侯府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能再往上頭湊去!
“我可憐的明昭啊……”宋老夫人忍不住嚎啕大哭。
……
京里的人事,虞窈并不怎麼在意,第二日一早,就帶許姑姑去了隔壁謝府,代了一些禮法,穿戴上需要注意的細節。
時間剛至隅中(上午10點),李公公就大張旗鼓,帶了皇上的鑾駕儀仗到了謝府。
謝府是商戶,不能請李公公進府相迎。
謝老太爺就帶了闔府老小,跪在府門外面,接駕相迎。
李公公上了臺階,站在謝府的大門口,居高臨下,宣讀了太后娘娘對謝府的表彰文書,并賜了不宮中的貢品。
表彰文書宣讀完,李公公與謝老太爺客套了幾句。
謝老太爺連忙奉上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禮,命人送上了李公公的車上。
李公公了謝禮,笑容又真切了一些:“太后娘娘另外賞了東西給白府,咱家另有公差在,便先行一步。”
謝老太爺連忙道:“公公辛苦了。”
接著,又點了謝巡的名字,讓謝巡陪同李公公走一趟。
李公公笑容一深,欣然應下。
白府也是商戶,家里卻沒得一個長郡主周全禮數,唯恐沖撞了禮數,李公公自己面上,也不會好看。
謝老太爺點了謝巡跟著一起過去周全,再好不過了。
差事做得漂亮,李公公也面上有,自然樂于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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