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比賽的時間，是在程家二老回京的前一天。

“……你就放心吧，有小九和湛聲在，你還擔心我們兩個走丟了不？”程老正和兒打電話，“就是太麻煩湛聲了。”

“他在那裡還好嗎？”程問秋詢問。

“好啊，小九整天帶著他出去玩，天不亮就走了，日落方歸。”

程問秋這才安心得點頭。

在掛斷電話後，陸時淵看了眼母親，“大哥在那邊怎麼樣？”

“你外公說小九天天陪著他。”

“……”

“考慮微微和意意快生了，你爸前幾天還來電話，說他會休假一段時間，最近又沒消息了，也不知道孩子出生時，他能不能趕回來。。”

程問秋絮叨說著，陸時淵卻在想：

某人仗著是季九晞的救命恩人，這塊招牌，估計走到哪兒都好用，別說外公外婆，就是季家也拿他當座上賓。

就是不知外公若是知道自家小徒弟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走，會是何種。

作為被厲蒼“挖了牆角”的人，陸時淵更同的是——

季驍！

而此時的季驍哪兒有空管妹妹的事。

他正和自己兒子“談心”。

季森硯鞋被沙包撞翻，覺得丟人，偏生這個做親爹的還把他的糗事廣而告之，告訴了媽媽和爺爺, 他雖年紀小, 也好面子，已經好幾天沒搭理他了。

“森森啊, 我給你買了你吃的酪棒！”

季驍拿著酪棒哄他，小傢伙屁一撅，不理他。

“寶貝，爸爸錯了, 以後再也不到說你的事了。”

季森硯輕哼著：

“你就是個大, 哼——”

“……”

“老師說了，背後說被人壞話的，都是壞人！”

季驍被噎得無言以對，余瞥了眼不遠的妻子, 正笑得前仰後合。

這真是自己的親媳婦兒啊。

他似乎有些理解兒子被自己笑話時, 是何種了。

另一邊

經過短短三兩日的突擊訓練，季九晞的箭技突飛猛進，只是明日就是箭比賽，還是難免擔心。

那晚, 陸湛聲照舊去房間蹭網。

隨手拿了本藥學書, 卻看得心不在焉，總時不時看向側的人。

他開著電腦，低頭垂眼，敲擊鍵盤, 手指瘦長, 指骨明顯，看得神時, 就听到陸湛聲忽然說了句：“你已經盯著我看了五分鐘了。”

“……”

季九晞倉惶移開眼, 清了下嗓子，“你覺得現在的箭技怎麼樣？”

“還可以。”

“那您覺得，我能贏下明天的比賽嗎？”

陸湛聲偏頭看, “你覺得呢？”

據的說法，那位央金的姑娘, 從小就跟著父親箭, 箭技是非常不錯, 常常可以命中靶心。

季九晞屬於半路出家、臨陣磨槍，拿什麼跟人家比。

“真的沒辦法了嗎？”季九晞看不慣那傲慢, 總想挫挫的銳氣。

“拿實力拼，肯定沒辦法, 不過……”

“不過什麼？”

陸湛聲手指離開鍵盤, 食指微曲, 沖勾了勾，示意過去。

兩人本就在同一張桌子上辦公學習，距離不算遠，季九晞用手肘撐著桌子，湊到了他邊。

那一瞬間，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進。

“方法還是有的，就是……”陸湛聲離得太近, 呼吸溫溫熱熱，好似有暖流, 瞬間將耳朵包裹住。

季九晞認真聽著，只是那聲音太近。

溫雅，低沉。

廝磨, 惹火。

讓人半邊子都變得。

隨著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和策略，季九晞瞳孔微微震，當回到座位上時, 過了許久，才低低說了聲：“陸先生，我現在終於相信一句話了。”

“什麼？”

“十商九。”

“那剩下一個商人呢？”

“就是我哥那種沙雕吧。”

陸湛聲看向他，低笑出聲，好看的人，笑起來就更好看了，尤其是盯著你的時候，直教人心頭小鹿撞。

翌日

箭比賽在下午，吃了飯，程老喝著油茶，靠在窗邊曬太，瞥見自家小徒弟正在為比賽做準備，有些無奈：“小九啊，你還真要去參加箭啊。”

“答應郎尕大叔了，師傅，您真的不去？”

“我臉皮子薄，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

“你自己去也就罷了，還拉著湛聲一塊兒去。”程老無奈。

“您和師母都不去，我還不能給自己找個拉拉隊嗎？”

箭比賽結束，草原有篝火晚會，屆時還會烤羊，煮甜茶，程家二老沒阻止陸湛聲前往，也是想著，讓他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

“湛聲不是換服去了嗎？UU看書 www.uukanｓhu.com怎麼還不出來？”

程老已喝完一杯油茶。

話音剛落，一側房門被打開。

穿著藏袍的陸湛聲出現了。

白立領偏襟上，搭配藏青黑的袍子，腰間繫著帶有傳統藏族花紋圖案的棉麻流蘇腰帶，頭髮似乎只是隨意撥弄了兩下，慵懶隨。

只是換了服，他給人的覺卻好似換了個人。

充滿異域風的服，恣意灑，好似將他骨子裡的一點野給勾了出來……

目對視的瞬間，季九晞心口猝然收。

“還不錯，這服啊是以前定北穿的，沒帶走，我一直留著，沒想到你穿得還合。”程老太太笑道，“好不容易來一回，不穿一次藏袍也可惜。”

陸湛聲點頭。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跟小九趕出門吧。”

程老太太目送兩人離開，慨道，“這服還是我做給定北的，可惜啊，他工作忙，就穿過一次，如今看湛聲穿上，又讓我想起了他。”

“定北？他有什麼可想的。”程老輕哼著。

“你就一點都不想你這婿？”

“他工作忙，我就算想他又有什麼用。”

都說一個婿半個兒。

對於程家二老來說，陸定北在他們心裡，就跟親兒子一樣。

奈何工作繁忙，住的地方又相隔千里萬里，為了不給孩子力和心理負擔，做父母的也不會時時把想念掛在上。

——

西北，某軍用機場

伴隨著引擎的轟鳴聲，一架飛機正緩緩落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