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清拉開門,手將德芙手里的信拿過。
只是一晃眼,德芙覺爺今天早上似乎格外的白凈清秀,差點讓當了生。
還沒等細看,門就關上了,傳來本就有些男生相的小爺聲音:“沒事了,你去忙吧。”
凌天清展開信,見小黃匆匆留字,說是王城有個遠房親戚多年未見,前去投靠。
白給小黃住了一天,還沒要兩幅字畫,這丫的就跑了……
罷了罷了,看來最近諸事不順,還是出去散散心,賞賞花的好。
而且……也許等不到皇榜發放之日……就離開了。
想到這里,凌天清苦笑,撕了那封信,稔的將自己扮年模樣。
再開門,一張蠟黃的臉湊了過來、
“小雨,早。”凌謹遇扮作荀卿,等著今天的約會,“今天說去千佛山賞……”
凌謹遇已經將千佛山的暗中封鎖起來,不至于有人會去打攪兩人世界。
“是,不過先要吃早飯。”凌天清見荀卿對賞很興趣的樣子,笑著說道。
“對,對……”凌謹遇懊惱只想著早點出游,忘了剛起床。
“荀兄今天神真好。”凌天清看了眼荀卿,又說道,“昨夜贏了不吧?”
花魁大賽都給部消息了,荀卿若是押注,一定能贏不錢。
“還行……還行……”凌謹遇一副木訥的樣子,謙虛的說道。
昨夜哪里去賭了?
昨夜凌天清緒不佳,也沒和他一起觀看比賽,沒作陪,他本不想關注這些東西,所以一直留在王宮批閱奏折。
倒是花解語扮作了荀卿,豪賭了一把。
如今,花解語正躺在怪爺爺的房間里數銀票呢。
不過再多的錢,也抵不過溫寒的笑。
花解語枕著一疊銀票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本想給凌謹遇的追求之路增加點難度,但是沒想到方向錯誤--他在牢中與外界隔離,完全沒有料到凌天清現在的實力。
錯誤估算了小妖的戰斗力,這場仗已經輸了……
“喲,今天怎麼被關在這里?”胖老頭喝了一整夜的酒,醉醺醺的走進房門,看見比人要艷的花狐貍,砸著問道。
“大師父!”花解語急忙從床上爬起來,端端正正的將一沓銀票雙手奉上,“求您救我!”
“我可救不了你。”胖老頭嘿嘿笑著,也不看銀票。
他特意挑在凌天清和凌謹遇離開繡房才溜回來,就是怕小清兒抓住他質問那晚為什麼點的事。
胖老頭只想喝酒,不想攪合到年輕人的糾紛里。
“大師父,我只想問幾個問題。”花解語見老頭子不為所,銀票扔到床邊,獻的給老頭子著肩捶著背,“您和小妖……王后了這麼久,可知是怎麼把我的場給吞掉的?”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原本,花解語想讓凌謹遇扮作荀卿當英雄,沒事來幾出英雄救的戲,刷夠正面形象。
但是沒想到,小妖如今有錢有勢有心計,出宮后竟換了一個人似的。
花解語想著經濟上可以打,可小妖太有錢。
“唔,只要給雙倍的錢,不就能吞掉嗎?”胖老頭想了想,模模糊糊記得小丫頭一般都是直接甩錢解決問題。
簡單暴,容易作。
“但……我是花侯……”花解語愣了愣,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他是侯爺啊!他有王族勢力,下面的人怎麼肯輕易就范?
“唔,可是王后娘娘。”胖老頭想了想,又說道。
“但……別人又不知的份,怎麼能聽的安排?”花解語還是不明白小妖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自己知道自己的份不就夠了?”胖老頭有些不耐煩了,他對小清兒怎麼理商務不關心,他只關心酒壺里有沒有酒。
“話說如此……”花解語還想問下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再說小清兒有洗腦神功,把人忽悠暈了,再用錢砸死就夠了。”胖老頭聽過給員工們講課,小清兒說那是“傳、銷、大、法”中的洗腦神功……
什麼洗腦神功?
花解語再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急得在房間里長吁短嘆,暗中詛咒小妖被凌謹遇生!***!花!
馬車,荀卿溫厚溫的笑著。
這人皮面是花解語給他設計的,據那只狐貍說,這種長相的人又普通又不威脅力。
即使戒心再濃厚的人,都很容易的對這張普通的臉放下戒備。
凌天清掀開車簾,看著繁鬧的街市漸漸變得冷清,突然笑道:“天子腳下,真是熱鬧。遇遇攘攘,都為利來,蚩蚩蠢蠢,皆納禍去。”
“嗯?”凌謹遇只顧著盯著看,沒反應過來在說什麼。
“荀卿,回到南方,記得做生意要機靈些,雖說吃虧是福,可若是被人吃了,那就沒福了。”凌天清見他一臉老實呆相,笑了笑,又說道。
總覺得荀卿很像當年的自己。
傻傻的,呆呆的,被人吃的死死的,也不知應該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不是與你同謀,日后你是靠山,我怎會吃虧?”
凌天清當然沒發覺荀卿平靜表面下的暗涌,自嘲的笑了笑:“靠山……山會倒,這個世上,還是得靠自己。”
“你不會倒。”凌謹遇急忙說道。
不知為何,心有些酸楚。
當初,那麼信任的倚靠他,而他,卻無的而退……
“你真容易相信人。”凌天清聽到這句話,哈哈大笑起來。
凌謹遇看著燦爛的笑,又愣住了。
雖刻意將弄的暗沉無,可的眼睛和笑容,就像璀璨的星空,那麼耀眼。
“荀卿,我很久沒有郊游了。”凌天清見荀卿呆呆的看著自己,收斂了太過放肆的笑,“所以心很好。”
“啊……我也心很好……”凌謹遇以為被自己看的不好意思了,勉強從的臉上收回視線,從一邊的籃子里拿出水果,遞給凌天清,“要不要吃一點?”
“謝謝。”凌天清含笑接過水果,咬了一口,清香的四溢。
這個世界并不是完全壞,比如這里的食,就很味。
凌謹遇很想替去邊晶晶亮的明,可是他又不敢貿然手。
“荀卿,你很喜歡看我。”凌天清突然抬頭,逮住凌謹遇的眼神,笑著問道,“我長的很像你認識的人嗎?”
凌謹遇被的視線撞上,心中不知為何微微一,急忙低下頭,像個竇初開的男,竟不知該怎麼回答。
“嘖,你是害了嗎?”凌天清見荀卿一反常態的沒有說話,又哈哈大笑起來,“昨天你讓我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莫不是我讓你想起了什麼人吧?”
凌謹遇聽到這句話,臉一怒,但表面上依舊木訥溫厚的搖搖頭:“……小雨很像我一個故人。”
花解語要是知道小妖本沒把他昨天的話放在心上,一定會吐。
“故人啊……”凌天清聽到這個詞,有些喟嘆。
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什麼故人。
恐怕等老死在這里時,也沒有人替送終吧?
“我最初……喜歡過的人。”凌謹遇沉默片刻,終于緩緩說道。
他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心已不是酸楚,而是疼痛。
他曾以為,過去永遠都只是過去,再,也不會有任何漣漪。
可有些經歷,竟會為一生抹不掉的傷痛。
比如……曾經的……
他竟有過。
對一個帝王來說,這是多麼奢侈的。
他以為自己的一生,都只看得見江山和黎民,不會在一個人上得到多余的東西……
“是男人還是人?”豈料,凌天清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竟是這個。
貴圈太!
帝都的風氣太開放,流行又多,聽說今天還有個富家子弟把小倌迎娶進門,給了名分……
“人。”凌謹遇不知道昨天花解語究竟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竟有本事在一天之讓凌天清以為他是個變態!
真想回去殺了他。
“哦……我長的很像?”凌天清雖知道自己扮男裝過于清秀,但是被人當作初友來看待還是很不高興。
明天要不要點絡腮胡子?
“嗯。”凌謹遇真想說,豈止像,簡直就是!
“那怎麼沒在一起?”凌天清見他木訥的嗯了一聲,又問道。
“……后來走了。”凌謹遇抿抿,回答。
“走了就去找啊。”凌天清有些同的看著荀卿,一定是覺得他太無趣太呆板所以不了才離開吧。
“不想讓我去找。”凌謹遇說這句話的時候,嚨又酸了。
“人說不想,多半都是假的。”凌天清覺這位老兄真是木頭,一點也不懂人心,果然被人家小姑娘嫌棄太沒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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