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苗敬送過來的那張契約書的時候，君未尋傻了眼。

“不是三年嗎？為什麽上麵寫的是由皇上酌決定契約結束時間？”

說好的三年呢？

由皇上酌決定又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他高興了，就能早點解，他要不高興，就得伺候他一輩子嗎？

司北玄斜靠龍椅，慢條斯理的道，“朕說過，君未輕的罪名跟他欠下的債沒什麽關係，欺君之罪又豈是三年為奴可以抵消的？”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說清楚！”君未尋生生咬碎一口銀牙，第一次覺得皇帝那張臉無比礙眼，真想一掌呼上去！

“這個還需要朕細說？莫不是在你眼裏，朕是會讓自己吃虧的人？”

“……”君未尋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有點小聰明的狐貍，這個男人就是心黑了千年的得道老妖！

可是，我勒個去，被坑了！心能好？！

司北玄隨手拿了塊糕點，投喂給一旁籠子裏眼的小白鼠，撣掉指尖的屑，眼底笑意一閃而逝。

子糾結了一張俏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生生取悅了他。

“如何，畫不畫押，你還可以選擇，”他好整以暇，臉上的淡然又仿似掌控了一切般，竹在，“若是不滿意，先還了三年的債也可以，隻是撤銷罪名這個條件就不能生效了。”

“……”尼瑪！之前那場談判，分明就是把自己的死往人手上送啊！一口老堵在心口，君未尋想暈。

“朕空閑時間不多，你自好好想想，”抬頭看看天，已近申時，司北玄淡淡道，“趕在夜之前，還來得及將你送回宗人府大牢。”

“……”噗！現在離夜不過一個時辰，你狠！

君未尋閉上眼睛，說服自己平息不忿。

還能怎麽選擇？

從一個重犯到有機會幫哥哥清洗罪名，別說是當無限期奴婢，便是要了的命，也不會拒絕。

司北玄其實打一開始就沒給過選擇的餘地。

或者說從大牢那一麵開始，就已經踏了他的陷阱。

一咬牙，在契約書上重重蓋上自己的指印。置之死地而後生，就不信，會在這宮裏當一輩子宮婢！

在咬牙切齒蓋文書的時候，沒能看到司北玄角，泛起的淺笑。

“皇上，契約立，條件是不是該履行生效了？”君未尋睜開眼睛，皮笑不笑。

司北玄挑眉，頜首。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總要給人吃點甜頭，以防得太狠適得其反。

“苗敬，傳令宗人府撤案，將君家家眷一應送回。”

與此同時，數百裏之外的小城，正在全城戒嚴，城門安了兩隊巡衛嚴格檢查出百姓。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平穩的在城門口停下。

趕車的車夫應巡衛要求起車簾，讓巡衛對照手上的畫像。

車上坐著兩名男子，一老一，老人蓄著三綹白須，鶴發，著一襲灰道袍，渾著仙風道骨的氣質，神平靜淡漠，隻在簾子拉開的時候瞥了一眼巡衛，即收回目，微闔雙目。

另外一位是著月長袍的青年男子，挨靠著車壁似是睡著了，巡衛皺了一下眉，仔細對照了一下畫像，嘀咕著走開。

得到通行示意後，車夫笑笑，趕著馬車穿過城門，揚長而去。

“誒，你一個人在旁邊嘀咕什麽呢，魂不守舍的？”一位巡衛奇怪的用手肘頂了下旁邊剛檢查完馬車的同僚。

“哦，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些奇怪。”那位巡衛回神，幹笑了下。

“奇怪？那輛馬車有問題？！”

“不是，沒問題，我的眼力你還不知道？要有問題我一準能揪出來。”他自己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一般偽裝逃不過他的眼睛，那輛馬車確實沒問題。

奇怪的是，不過是錯的時間，他已經不記得那位青年長什麽模樣。

晃了晃腦袋，趕去心裏的違和，巡衛朝下一個出城的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