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選在今日聚首，本意是在新年年首一道去踩踩雪，熱鬧熱鬧。

因著這裏離司北玄辦公的書塔較近，就選了在這裏等人過來，匯合之後直接出府，便用不著再拐回前廳了。

哪知道司北玄還沒等來，卻看見了裴紫嫣。

好在，那人還算是個知趣的，知道自己不歡迎，看見他們在這裏便沒有往上湊。

至於裴紫嫣會去哪裏要去幹什麽這就無需他們深思在意了。

既然房月開了口，一行人便開始往前廳移，臨湖風大，坐久了手腳都開始凍僵了。

從湖邊拐出來後，紫嫣走得有點漫無目的。偌大一個王府，本來是的家，今後的歸宿，可是此刻遊走在這裏，卻已經越發沒有了歸屬。

隻覺，無可去。

高牆大院之外，又響起一串鞭炮聲，震得人的耳朵都有些發疼，卻也是這種劈裏啪啦的刺耳聲響，衝淡了紫嫣心底的茫然。

過年了呢，或許，可以去外麵看看。

沾沾別人的喜悅，自己或許也能高興一些。

新年的京城大街，一定也有不好東西售賣。雖然被關在和馨園裏出不來，府中每月撥給的月銀卻沒有被克扣，總及時發放到手裏，至今也攢下了不銀兩，在這個節日裏小小的奢侈一把，還是可以的。

低著頭，在府中下人時而驚訝的招呼聲中，紫嫣走出了王府。

沒有留意邊的事，沒有回過頭，否則，便能看見後不遠，有個人循著的腳步，一路伴同行。

司北玄不遠不近走在子後，配合著的步伐，不靠近，不打擾。

這是他跟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早早的他便將和馨園門口的護院調走了，之後便一直呆在書塔頂層，什麽都沒幹，就站在窗戶前，的注視的院落。

看著起床，出門，沿著幹淨的主道走去後花園，再從後花園的湖畔折返離開。

他都在後。

悄悄的放縱自己心的貪婪與，又竭力克製著自己的行為避免太過了火。兩種力量在裏撕扯，揪得他難至極，卻又抑不住心底湧上來的快樂。

凝著那道比以前更加單薄的倩影，克製想要走到旁的衝，他將此時的一舉一都刻印在腦海裏，也許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隻能靠著這點記憶來支撐，度過最艱難的時。

年後，他會將送走，遠離京城，遠離他的生活。

倘若最後他死了，那麽也能活得很好，至不會因為他難過，形銷骨毀。

倘若他能有幸活下來，那麽屆時，他會跟請罪，跟解釋這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

在那之前，留在他邊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這段時間做的這些，足夠被那些人徹底忽略，便是日後整個玄王府到牽連，也不會有人去在意這王府之中了個不寵的無關要的小妾，不會大費周章的去對趕盡殺絕

——隻要沒有他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