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久才接通,厲庭深低沉淡漠的聲音波瀾不驚的響起。
“嗯?”
“我要出去。”
“洗完澡了?如果洗了,就上床睡覺。”
葉清秋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厲庭深,你什麽意思?”
“洗澡,休息。”
“厲庭深!”
“既然你現在給我打了這通電話,就證明我的安排沒有錯。別跟我浪費時間,你不是最不願意跟我說話麽?如果改變主意,我可以現在馬上回去陪你聊聊。”
葉清秋直接掛斷了電話。
厲庭深收起手機,從頂樓的安全通道門口走了出來。
不遠的地麵上是不斷閃爍的霓虹,和幾條紅的車流。
整個平城依然充滿了生命的活力,而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被淹沒在這座城市裏,不聲的仿佛沒有一點痕跡。
*
回到病房,葉清秋洗了澡,頭發半。
厲庭深手腕上搭著外套進來,將服扔在沙發上徑自朝著走了過去。
葉清秋正站在窗邊喝水,著外麵專屬於平城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什麽。
厲庭深進門知道,朝著走過來也知道。
玻璃鏡麵上印著他修長筆的影子。
他抬手,將的發在指尖看了看,“留著讓我幫你吹嗎?”
葉清秋抬手打掉他的手。
“你什麽意思呢?”葉清秋緩緩開口,語氣平淡,“是怕我毀了你的程序要伺機畏罪潛逃呢?還是覺得我會不想跟你離婚選擇躲起來?”
“你完全可以放一百個心,我爸和葉澤哥都在這裏,我就算真的有罪,也不會離開他們。如果是後者……事既然是我提出來的,我還真沒有必要那麽窩囊到出爾反爾。”
厲庭深淡淡看了一眼,轉走進洗手間,最後拿了電吹風又朝著走了過來。
“坐床上。”
葉清秋纖細白皙的手突然握了手中的水杯。
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當真讓人惱火到了極點。
到底是沒有克製住脾氣,揚手就把杯子裏還溫熱的水潑到了厲庭深的臉上。
“現在這幅好脾氣的樣子做給誰看?是怕我不會在離婚協議上寫上給你的份嗎?我會給你的,我什麽德行眾所周知,葉氏到我手裏遲早要完,與其在我手裏被其他人設計拿了去,我倒不如給你,這樣厲氏最起碼還有點盼頭。就算你不打它的主意,我遲早也會給你,不然,我憑什麽讓你心甘願地幫我管理葉氏呢?我從一開始就給了你讓我對有所貪圖的機會,委屈了這麽久,總該讓你們得償所願。”
名貴的淺襯衫了大片,臉上的水滴還在匯聚著一滴一滴著那張冷峻淡漠的臉落。
就連一開始潑一臉水,厲庭深都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卻在聽完葉清秋的話後,還蒙著一層水的黑眸陡然瞇了起來。
“讓我們得償所願?”
葉清秋諷刺地笑了,“你媽啊。因為我爸我媽,因為你爸也我媽,所以就恨死我了?如果不是有什麽值得的理由,怎麽可能同意他兒子跟我結婚哪?”
厲庭深眉眼再度沉了下來,“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你們母子倆合謀的事,我能聽到也的確是稀奇。”
“所以呢,到底是為什麽呢?哦,肖楚說你是為了我的安全,難道你媽又犯病了,指不定什麽時候衝進我這裏來一刀捅了我?”
厲庭深終於有了可以稱得上怒火的表,“葉清秋,就算你故意激怒我,我今晚也不會放你出去。一拍兩散也得等到後天葉澤咽了氣。”
臉上的水不再往下滴落,厲庭深話落,攥住的手就往床邊走去。
似乎沒有完全克製住脾氣,他的力氣很大,幾乎是踉蹌著被扯到了床邊。
“你今晚的話太多了,如果你想繼續說的話,吹完頭發你想說多久我陪你多久。”
葉清秋閉了閉眼睛,任由他給吹頭發。
“原來我之前這麽煩人,你耐心不錯。”
厲庭深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挲著的頭皮,指尖夾著的發,從電吹風的風口過。
之後他便自己進了浴室。
葉清秋打開了病房的門,那兩個人還在門口守著。
肖楚靠在牆上,低頭看手機。
看到葉清秋突然站直了。
“太太……”
葉清秋麵無表,“我要喝牛。”
肖楚愣了一下,連忙應道:“我這就是去準備。”
葉清秋又關上了門。
厲庭深衝完澡出來的時候,肖楚剛好敲門進來。
手裏端著一杯牛。
“是太太要喝牛。”
厲庭深收回眼神,沒說話。
葉清秋一直靠在床頭看手機,網上的新聞是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厲氏如何。
葉氏如何。
葉董如何。
涼絮兒如何。
順著熱搜一件件看下去,厲氏的問題進一步調查。
葉氏因為厲庭深已經接管了一段時間,有厲庭深坐鎮,況還算穩定。
爸手很功。
涼絮兒……
涼絮兒毀容了,上刺滿了玻璃碎渣,全大麵積燒毀。
不過也算好命,當初挨近窗戶,炸將震出了窗外,掉在外麵,被樓下的火燒了半天。
但起碼還有命在,沒有傷及髒。
這人,怎麽就那麽好命呢?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葉清秋幹脆退出了界麵,起接過牛杯。
肖楚很細心,牛是合適的溫度,仰頭喝了下去,然後走到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厲庭深在室外接了一個電話,似乎是葉氏的事。
再回來,上床,將攬進了懷裏。
葉清秋沒睡著,在他懷裏也沒睜眼,“婚都要離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
“沒意思,所以我是不是應該摁著你做幾次,才會覺得有意思?”
葉清秋眸子了,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手掌放在肚子上,不再說話。
今天真的太累了,所以盡管一切都還沒有一個期待中的結果,葉清秋還是很快睡了。
清淺的呼吸就落在他的口,懷裏還是始終不變的玉溫香,可又像是什麽變了。
居然,真的提出離婚。
垂眸盯著潔的額頭還有卷翹的睫,攏著子的手臂微微了,半晌,低頭吻在得額頭上。
*
翌日。
在厲庭深的監督下,葉清秋吃了早餐,換了幹淨的服。
“我要去看我爸。”
“下午才可以去看30分鍾。”
“我先去看葉澤哥。”
厲庭深沒有說話。
葉清秋握著拳,仰頭冷漠地看著厲庭深,“你該不會打算就這樣關我兩天?”
厲庭深沉默了一會兒,穿上肖楚給準備好的幹淨服,淡淡道:“我陪你一起去。”
葉清秋沒有說話,徒勞。
開門,門口還是兩個黑人,肖楚還在那裏。
但是旁有厲庭深,都沒有攔。
可是到了葉澤所在的ICU,卻一個人都沒有。
葉澤沒在床上躺著,葉伯也沒有在旁邊陪著。
整個ICU已經被清理的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葉清秋一眼看到這副場景,腦袋裏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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