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好人應該有好報】
周一,晨。
陳諾蹬著自行車到了校門口,隨意找了個地方停下,鎖完了車正要進校門,就被攔住了。
“校服呢?”
一個帶著紅袖章的男生攔住了陳諾,額頭上滿是青春痘。
陳諾看了看周圍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們絡繹不絕的進校園,他皺了皺了皺眉。
這幾天他都沒穿校服,原因很簡單……過地雷陣的時候,剪了一大塊啊,總不能上頂著個大窟窿吧。
“忘穿了。”陳諾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那不能進,今天升旗,你趕回家換上。”
陳諾看著這個執勤的男生,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別這麽較真,你記下我名字,該扣分你扣分,不讓進算怎麽回事。”
“就是不能進。”這個男生挑著下。
陳諾明白了——這是故意找茬了。
他歪頭了想了想:“你和孫可可一個班對吧?”
男生明顯慌了一下,強自鎮定:“我哪個班的跟你沒關係,你沒穿校服就是不能進。”
陳諾啞然失笑……這些小孩子的把戲,稚又有點無聊。
他自然不會跟一個青春期的小孩子去糾結這種問題,想了想,擺擺手,陳諾轉就走,離開了校門。
執勤的男生看著陳諾的背影,神很驕傲,仿佛贏得了一場多了不起的較量一樣,連脯都高了幾分。
陳諾在校門口晃悠了會兒,在街頭找了個支愣著的早點攤的地方坐下,喝了碗豆漿,吃了兩油條,聽著不遠學校裏響起了早自習鈴聲後,陳諾起付錢,拍拍屁走了。
不管是遊戲廳還是電腦房,開在什麽地方生意最好呢?
答案其實很簡單:學校周圍。
盡管對八中周圍的環境不太悉,但陳諾沿著學校旁的街道溜達了一圈後,還是找到了一個電腦房,晃晃悠悠進去後,開了臺機,打開紅警,隨便找了個組聯機後,就把上學的事扔到腦後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有輸有贏,總來說輸多贏。
大概是他技太爛了,打到後來,電腦房裏的其他玩家都不樂意跟他組連了,陳諾想了想,轉出門買了兩包中華進來散了一圈。
其他玩家表示:真香!兄弟,一起愉快的玩耍吧!
狹小的電腦房裏烏煙瘴氣,陳諾裏叼著煙,右手著鼠標正打的不亦樂乎。
忽然,後一隻大手了過來,拿走了鼠標。
陳諾歎了口氣,回頭看著老孫那張四方臉。
“為什麽逃學?”老孫麵嚴肅。
陳諾看出老孫有點氣,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快中午了。估計老孫是下了課就出來找自己,沒找地方。
陳諾沒言語,起去櫃臺結了錢,跟老孫走出電腦房。
兩人站在馬路上對視,老孫似乎想擺出點老師的威嚴,但顯然沒鎮住陳諾,就顯得有些尷尬。
陳諾笑了笑,掏出煙遞了一支過去:“老孫同誌,別這麽板著臉,來支華子。”
“……”老孫看著麵前的年:“哪兒學來的這些怪話!”
不過煙還是接過去了。
陳諾趁勢給老孫點上後,笑道:“快午飯了,走,我請你吃。”
隨便在路邊找了家小館子,兩人坐下,陳諾也沒看菜單,眼神在旁邊幾桌客人的桌上飯菜掃了一圈,直接過服務員點了一盤子青椒炒蛋,一盤沫茄子。
“喝點兒麽?”陳諾看老孫,不過被老孫狠狠瞪了回去。
“你不喝我喝。”陳諾自己走到吧臺拿了瓶啤酒回來,用筷子把瓶蓋頂開,給自己倒了一杯。
剛倒完,杯子就被老孫搶走了,然後搶先一口悶了。
老孫的四方臉上,有點恨鐵不鋼的意思。
“行了,先等一下,等菜上來,我們一邊吃,你再一邊訓我,不?”陳諾很好脾氣的樣子,耐心笑道:“今兒中午你隨便說,這頓飯時間,你說什麽我都認真聽著,你看不,老孫?”
老孫盯著陳諾看了會兒,想了想,拿過啤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小小年紀,別為了裝酷,活生生把自己弄的跟那些小子一樣。”老孫歎了口氣:“再過幾年等你長大些,回頭看,你就知道這有多可笑多稚。”
陳諾沒吭聲,出雙一次的筷子掰開,在手裏了。
菜端上來後,陳諾吃了一口,鹹淡還算合適,順手要去拿酒瓶子,卻終於被老孫的眼神瞪了回來。
算了算了,不和他剛。
老孫還在繼續說:“你這個年紀,我明白,青春叛逆期麽。再加上你家裏的那些複雜的況,你子剛一點,孤僻一點,看不上別人,不喜歡跟人打道,我明白,都明白。但是陳諾,我也不跟你說大道理,知道你聽不進去……可總有一條,你為自己的將來打算過麽?”
陳諾裏嚼著一塊茄子:“將來?”
“將來。”老孫歎了口氣:“你才多大,現在就荒廢了,將來怎麽辦?難道直接在社會上廝混麽?”
陳諾不說話,又夾了塊蛋。
“人不能年紀輕輕的就放棄了自己。”老孫搖頭:“你這樣的孩子,我這輩子見了太多了,板著個臉,生人勿近的樣子,顯得自己特牛,特酷,特立獨行,與眾不同,對吧?稚!我告訴你,旁人本不會用正眼去瞧你的,你這樣子,隻是做給你自己看罷了。”
正說著,外麵傳來一陣喧囂吵鬧的聲音,門外停了一輛這個年頭很拉風的艇王腳踏托車,音響開的老大,土嗨的曲子震耳聾。上麵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一臉很叼的表。
老孫指著門外:“你看,這就是我說的那種人,擺出特立獨行的樣子,瞎混社會的,不知道什麽真正的牛批,開個破托,聲音開老大,看著很酷,其實骨子裏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看過去,瞎顯擺……你覺得酷嘛?”
陳諾不說話。
老孫搖頭:“他可能覺得自己很酷,但遇到這種人,正常人看過去,腦子就隻會一個評價……”
“傻筆唄。”
老孫意外的看了陳諾一眼:“你知道啊?”
“知道啊。”陳諾又了一碗飯,劃拉了幾口,笑道:“老孫,你其實想岔了,我和你以為的那種問題學生,嗯,不一樣的。”
“有什麽不一樣,你們啊,你們這些孩子,都覺得自己特殊特別,全世界就我最特別……其實都一樣,青春期的稚和叛逆。”老孫搖頭。
陳諾笑了:“我真沒這麽想,我隻是覺得……當個鹹魚舒坦的。”
“……”老孫被這句話憋住了:“鹹魚?”
陳諾想了想:“我其實這種無聊日子的,平靜,自由,沒人煩著我,也沒什麽特別需要我發愁事兒,這麽每天吃飽喝足,混著。冬天曬曬太看看雪,偶爾調戲一下你兒……”
說到這裏,老孫明顯眼神淩厲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陳諾笑了笑,然後很真誠的道:“老孫,你是個好人,也是個好老師……但我,你就別管我了,不?我不會闖禍犯大錯,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迷途羔羊一樣的年輕人,我隻是……想閑著,讓自己無聊的閑著就好。”
“你總要想想未來吧,你靠什麽生活?將來?”
陳諾想了想自己家裏放著的幾萬元和金條。笑了笑,沒說話。
“我也不是空口說白話……我們學校的升學率,我也明白,哎!”老孫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你做不了好學生,我也不你,但你總要把心思花在正道上。你想什麽,其實我明白,你一定想,拚死拚活,考個二本三本還是大專,不值?但你不同,陳諾!你沒家沒依靠,你將來總要有張文憑傍的。又不是讓你考清北複!一個大專文憑你將來總要有的吧!”
“就算我考上了又怎麽樣,大學的學費也沒著落啊。申請貧困生名額嗎?那個您也懂,哪有那麽容易。”陳諾笑了。
老孫歎了口氣。
他手在懷裏了,出一張介紹信來,推到陳諾麵前。
“我這兩天,去你們街道跑了一趟,說了你況,給你爭取了一份兼職。”老孫看著陳諾,眼睛盯著年的眸子:“小子,別放棄自己,懂不懂?你才十七歲,大好年華等著你,這麽小就自暴自棄,早了點!”
陳諾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介紹信。
老孫繼續道:“街道的扶貧的解決待業名額,你本來年紀不夠的,我花了不口舌才辦下來的。超市的上貨工,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七點到十一點,四個小時。周末兩天白班正常工作八小時。一個月工資八百,每天包一頓晚飯。工資不高,但這是條正道!陳諾,正道,懂不懂?”
老孫說到這裏,有點痛心:“我不想過幾年看見你和那幫小崽子一樣,在我學校門口溜達著堵生,和搶學生零花錢!你要淪落那種人,我會很痛心的。”
“聽我一句勸,別瞎混!”老孫低聲道:“好好上課,去把這份兼職接了,兩年後畢業了,你哪怕上個大專,攢下的工資別花,也夠你學費的。將來一邊上大學一邊再打個零工,苦點累點,總比你在街上晃悠當二流子強!等你畢業了,有張文憑紙,高低總能找個正經營生,吃口幹淨飯!”
陳諾這會兒,是真的有點了。
他詫異的是,這個年代,老孫這樣的好人已經極其罕見了……而在二十年後,這種人在社會上,幾乎已經絕種!
“老孫……有沒有人說過,你這樣人很傻?”陳諾緩緩道。
老孫笑了笑,眼神很複雜,擺了擺手。
午飯吃完,老孫回學校去了,他很聰明的沒有強行一定要拉陳諾回學校。
當了一輩子老師,他很清楚學生的叛逆,這種心態就像驢子,拉著不走,趕著倒溜。
“好好想想我的話。”老孫臨走之前,語重心長。
順便說一下,午飯的錢,老孫搶著結掉了。
而且臨走之前,那封推薦信,被老孫強行塞進了陳諾的口袋裏。
看著老孫的背影,陳諾歎了口氣。
好人應該有好報的。
·
【這章別覺得水,我是跟著覺走的,老孫這個人總要多刻畫一些,人才能立得住。
而且,老孫是我自己越寫越喜歡的一個角,所以,不會給他很悲慘的結局的。
說下更新,不出意外的話,這本書每天兩更,早一更,晚一更。
另外,起點的月票製度變了,現在就可以投月票了,沒上架也可以投了。所以,月票這個東西……大家看著辦吧。新書才幾萬字,月票榜我是不去想的,想也沒用。但,有點月票,看著心裏也舒坦,不是麽。
所以,有月票的話,還富裕的話,或者覺得喜歡這本書,覺得值得您投個月票的話,就投過來吧。
嗯,推薦票也一樣要求的。
最後,邦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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