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峰還在江邊的石頭上站著，拿著笛子在吹奏，聲音凄凄切切，如泣如訴。寒風呼嘯著從他邊掠過，他都不一下，孤寂的影像極了一尊快要風化的石雕。

　“峰哥哥！”我跑到他后大喊了一聲，有點兒生氣。

　笛聲戛然而止，他轉過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我張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討伐道，“你最近都對我不理不睬的，是不是嫌棄我了？是不是覺得我是累贅了？”

　“你一天天這腦子里都胡思想些什麼呢？”他蹙了蹙眉，闊步走了過來，“天這麼涼，先回家吧。”

　“我沒有胡思想，本來就是，自從吊唁那天過后你就不理我了，還躲著我，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啊？”

　吼完這些話過后，我才覺得自己太不知廉恥了，這碼頭上還有這麼些工人，也不曉得他們聽到了沒有。但我沒有退，就是死死地看著褚峰，就是想要知道他的心思。

　他呆若木，愣了很久才道，“傻瓜，你瞎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是我義妹，這輩子我都不會嫌棄你，也不會覺得你是累贅的。”

　“可是我……”我不要當義妹！

　后半句話我再也沒勇氣講出口了，被自己得無地自容。我明明是來討伐褚峰的，可他三言兩語就把我的氣焰給弄沒了。

　“天這麼冷，老跑，凍壞了怎麼辦？”他了我發，又把斗篷給我披上了，“今天怎麼沒有去學校？”

　“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

　我把秦書月被我刺傷一事講給了他聽，以及和杜小婉見面一事，還提到了那個玉石大亨齊懷玉。

　他聽罷沉默了很久，道，“這件事我會認真斟酌一下，看有沒有更妥當的辦法，杜小婉那邊我會去問的，你就別去理會了，那個人心機很深，我怕傷害你。”

　頓了頓，他輕嘆一聲又道，“這些天是我疏忽了你，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對不起兒。”

　我鼻頭頓時一酸，滿腹委屈都冒了出來，哽咽這問他，“峰哥哥，那天夜里你和秦司令打架過后，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嗎？”

　他那麼厲害，我不相信他找不到我在哪兒。原以為他會去司令府找我的，只是等了一兩天也不見他的蹤影，我心里還是很介懷的。

　“對不起！”他似乎只有這一句不代表任何意思的話。

　“我以為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呢。”我看著他，想看看是什麼反應。

　他沒有了沒有言語，轉過又向了江面。我睨著他廓分明的臉頰，像是微微有些泛紅，也有些許的窘迫。

　那夜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呢？會不會是我自己要求得太多，錯怪他了？

　“峰哥哥，其實我只是問著玩的，你可能是太忙了，畢竟碼頭上的事這麼多，都需要你一個人理……”我訕訕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角道，“對不起，我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也不懂事。”

　他沉默許久，手捋了捋我頭發，道，“傻瓜，你當然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義父義母當年對我那麼好，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你。”

　“……”

　原來他對我好，僅僅是因為爹娘對他恩重如山，并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我似乎一直都在自作多，以為他對我的寵溺是源自對我的喜歡，或者是，可原來都不是。

　可能我真的不是那麼重要吧，他能把我留在邊已經算仁至義盡了，我卻還他能喜歡我，甚至娶我。

　我忽然有種無法言喻的狼狽，我那樣赤地表白，卻原來他是這樣的心思，他真把我當做了妹妹，僅此而已。

　著褚峰黑白分明的眸子，我滿腹的話想說，想質問他，但說不出口了，或許往后也不會再問了。

　我走開了，他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到小徑上時，我看到凌艷秋站在路邊張著，小心翼翼的樣子人我心酸。

　“怎麼了兒，看你一臉緒低落的樣子，是跟阿峰吵架了嗎？”

　“沒有！”

　“他這兩天可能確實有些冷落你，但你也多諒諒他。在漕幫，篡位的事雖然有發生過，但都沒有像阿峰這般驚世駭俗。他殺了那麼多人，心里頭終歸是過不去的，他怕滿手的腥了你。”

　“……你怎麼他的想法的？”

　“你被秦書月帶走的那天晚上，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回來就一個人在哪兒喝悶酒，醉得不省人事，但里一直都喊著你的名字，說著胡話。”頓了下，又道，“我想，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人，肯定是你。”

　真是這樣嗎？

　我又回頭著遠在江邊的褚峰，覺得他變得好不真實。他真的因為殺了人而心生愧疚，還是遇到了別的事？他為何什麼都不對我說？

　“好了，快回去吧，這兒天冷。我去看看他，勸勸他。”凌艷秋笑著手整理了一下褚峰給我披的斗篷，又道，“廚房的瓦罐里還煨著羊湯，去喝點兒暖暖子。”

　“嗯！”

　我目送著凌艷秋往江邊去了后，也轉回總舵了。這會兒天也近黃昏了，起風了，天越來越霾，保不定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

　我剛到總舵門口，就瞧見一輛汽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了我跟前。車窗放下后，出了沈瑜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小姐，現在有空嗎？”

　“什麼事？”對于，我還是保持著十二萬分的戒備。

　“上車說吧，我是專程過來找你的。”努努，示意我上車。

　我往后張了一下，褚峰都沒有回來，蹙了蹙眉道，“有什麼事你在這兒說吧，天太晚了，我走開峰哥哥會擔心的。”

　“呵呵，你放心，我沒有惡意。不過是想跟你聊聊天，說說關于承炎的事兒，你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我們倆個好像從來沒有認真聊過呢。”

　“有這個必要嗎？”

　“自然是有的，畢竟你們家和秦家也有好多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對吧？我雖然是個旁觀者，但當年的事多知道一些，你有興趣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