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沈瑜的邀請，給嬤嬤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總舵。沈瑜載著我來到了十里洋場，進了秦振興開的樂百匯里，說整個都城只有這個地方有正宗的日本料理，想請我來嘗嘗看。

　我很不悅地瞄了一眼，道，“我不吃日本人的東西。”

　莞爾一笑，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小姐，雖然日本人很惡毒，但不可否認他們的菜品很致，做得也好。你沒有見過世面，我也不能嘲笑你對問題的偏執。”

　我沒理會的嘲諷，自視甚高，卻沒想過以國民黨高級軍的份在我一個學生面前炫耀是多麼掉價的一件事。

　我們徑直上了歌舞廳三樓，這地方俯瞰下去能瞧見整個舞池，里面的鶯鶯燕燕也是盡收眼底，視覺極佳。

　這里面的服務生似乎都認識沈瑜，對都敬畏得很，也很盛氣凌人，仿佛把這兒當家一樣。

　一坐下，就用日語點了好幾種我聽都沒聽過的菜肴，還講了一長串的日語，我聽出一些語法并不對，但沒有破，大概覺得在我面前炫能夠得到充分的滿足。

　服務生一走，挑了挑眉跟我道，“夕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和承炎在日本留學的時候，最去吃北海道的料理，那是日本風景最好的一個地方，很，好懷念那時候的日子啊，跟他一起很浪漫。”

　原來秦承炎去過日本留學，怪不得跟日本人的關系得那麼好。沈瑜迫不及待地說著他們倆在日本的點點滴滴，像是故意在我面前顯擺。

　其實有這必要麼，我對秦承炎的，止于恩。本就不會妨礙到什麼，只是自己太沒自信了。與其在我面前嘚瑟，還不如勇敢去追求秦承炎，興許還事半功倍。

　說得興起，有些收不住了，什麼花前月下，什麼海枯石爛，大概都是自己想象的結果。所以在服務生把菜肴送上來過后，我就打斷了的滔滔不絕了。

　“沈小姐，你嗎？要不要先吃東西？”

　正說到高之，被我這樣一打斷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甚是嫌棄道，“這都是給你點的，你吃吧，我喝點清酒就好。這日本的清酒好就好在酒度不高，可以當飲料喝。”

　說著喝了一口，又問我，“你要喝點兒嗎？”

　我搖搖頭，拿起一個壽司吃了起來。其實這玩意并不是很稀奇，媽媽都會做，在清風上班的時候有應酬一些日本客人，也學到了一些。

　但我對這東西并不太喜，可能因為它源自日本吧，吃了一口就沒再了。沈瑜端著酒杯淺酌著，時而看看我，時而看看樓下的歌舞廳，眸子里閃閃。

　我拿起餐巾了角，問，“沈小姐，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有什麼事不妨直言，我還急著要回家呢。”

　聽罷放下酒杯，斜靠著椅背冷冷看著我，“你喜歡承炎嗎？是不是看到他對你那麼呵護備至有些心了？否則你怎麼不拒絕他對你的溫？”

　“這跟你有關系嗎？”

　“當然有，我們在日本的時候相約，等回國就結婚，可我不知道怎麼會冒出來一個指腹為婚的你，我很匪夷所思你知道嗎？夕，你真是家的脈？”

　“確實是，真對不起，我的存在妨礙到你了。”

　“呵呵，不，并沒有！即使有個指腹為婚的你，對我也構不威脅，因為秦伯伯不會接你的。就算不發生秦書月這件事，他也不會讓承炎娶你，你們之間門不當戶不對。”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來專門找我講這事？”

　聽沈瑜提及求學經歷，應該是和秦承炎關系不差的，如果真的那麼有自信，絕不會來找我。可能極了秦承炎吧，否則不會這樣斯文掃地。

　被我一嗆，頓時有些尷尬，狠狠剜了我一眼又道，“找你來，只是想提提關于秦家和家的恩怨，免得你往后用至深了無法。”

　“你什麼意思？”

　“你知不知道，當年的家比起今朝的秦家更風，江南一帶的人提及宇航和施玲瓏，那真的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數人仰慕，嫉妒，以及恨，那是恨到了極致呢。”

　說著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向了樓下歌舞廳，角微微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我有些張，對于父輩的事兒我很好奇，卻也不想直面，因為那意味著我要背負很多的力，甚至債。

　但肯定的是，這些責任我避無可避，遲早都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可我不希是現在，現在我還寄人籬下，又哪里來能力承擔那份恩怨。

　“你知道家為什麼滅門嗎？因為秦家當時……”

　“小瑜，原來你在這兒啊。”

　沈瑜語音未落就被人打斷了，我轉頭一看，是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款款走了過來，手里端著兩杯果。他有些面，我愣了一下才想起這人沈千鶴，是這里的二老板。

　“這位應該是小姐吧，貴客來了怎麼不我呢小瑜？”沈千鶴意味深長地睨了眼沈瑜，才禮貌地朝我點點頭，遞了杯果給我，“小姐，剛做的橘子，你嘗嘗看合適嗎？”

　“謝謝沈老板！”我正有些口，就端起橘子喝了一口。

　“爹，誰讓你過來的啊，討厭！”沈瑜不悅地嗔了聲。

　他爹？

　我一口橘子還沒咽下，盡數噴了出來，特別不好意思地看了沈千鶴一眼，“沈老板跟沈小姐是父？還真看不出來呢，真是失禮了。”

　沈千鶴的臉十分霾，怒視了沈瑜一眼后，才拿起餐巾把我噴在桌上的果了，牽強笑道，“小姐客氣了，剛樓下有人找小瑜，我過來跟說一聲。你先下去吧，我陪小姐坐坐。”

　“爹……”

　“下去！”

　沈千鶴把沈瑜遣退過后，態度再無剛才那般客氣了，斜睨著眸子打量了一番我，像是看一堆垃圾似的厭惡。

　“小姐如今可謂是春風得意啊，不但是漕幫總舵主的心尖寵，也是秦家大爺的手心，但你應該曉得，在這樣的世中，越是出風頭的人就越招人恨。”

　“沈老板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不用這樣怪氣的。”我深深覺到了來自他的不懷好意，開始戒備了。

　“你一定不知道，當年你母親施玲瓏也是如你這般人見人，花見花開，令無數英雄競折腰。所以紅薄命啊，不但自己死了，還連累了一家人被人屠殺，那真是流河啊，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