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峰這帛畫一拿出來,秦老爺子臉都變了,他站起死死盯著那帛畫,手下意識地在了腰間的荷包上。
所以我確定,他荷包里肯定也有一幅帛畫。
隨即,褚峰話鋒一轉,“今朝來這兒,是有一件要事跟秦老爺子商討,還希你為在下做個主。至于這帛畫,是我義母當年留下的,本家與秦家也是世,所以這畫就贈送給老爺子你了。”
說著他雙手遞上了帛畫,驚得秦老爺子一臉糊涂。但他還是把帛畫接下了,拿著看了許久,又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他的荷包里,才問什麼事需要他做主。
褚峰瞥了眼秦振南,朗聲道,“這件事在場的各位想必也都聽說了,我們家兒被秦二爺的兒秦小姐挾持,不得已為自保傷了秦小姐,據聞秦小姐因此落下了殘疾,秦二爺護心切要拿兒是問。在下今朝過來,就是想請秦老爺子做個主,這事兒到底誰之過,可否從長計議。”
“你放屁,分明就是夕故意傷了書月,你竟敢在這兒信口雌黃,真以為沒人對付得了你漕幫嗎?”秦振南頓時就火了,沖到褚峰面前一頓咆哮。
“秦二爺請息怒,這事兒到底孰是孰非,我們還是等秦司令來了做定奪。他找證人去了,很快就過來!”褚峰講完,又沖秦老爺子抱了抱拳,道,“秦老爺子你請坐,秦司令很快就過來了。”
“沈千鶴,你還不派人把這混賬趕出去嗎?哪里來的欺師滅祖的東西,可別臟了你這地。”秦振南是真怒了,口無遮攔地罵起了褚峰。
秦老爺子狠狠瞪了眼他,怒道,“振南,你說幾句不行嗎?承炎馬上就過來了,先看看他怎麼說。”
“大哥,咱們今天討論的可是齊懷玉在都城舉辦玉石展銷會一事,怎麼又扯到書月的事上了呢?傷得如何你也看到了,你難不還要護著夕那小賤人不?我一定要把送去巡捕房。”
“振南,注意你的份,講話要有分寸。”秦老爺子語氣更嚴厲了些,想來是看在褚峰那幅帛畫上,開始護著我們了。
褚峰沒有理會秦振南,他漫不經心地抬頭張了下樓上,竟是一眼就看到我了。他微微蹙了蹙眉,又把眸子挪開了。我連忙往柱頭邊躲了躲,怕他看到我生氣。
這會兒氣氛很詭異,方才還爭執不休的幾個人現在都沉默了。陳四新和薛仁禮都時不時去瞄秦老爺子那個荷包,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樣子。
只有那秦振興,從頭至尾都沒怎麼參與聊天,瞧著二郎品著酒,十分悠哉。最邊上的那個我不認識的男子,正在跟裴遠山竊竊私語,兩人說到興起時還指了指褚峰,想是在講跟他有關的事兒。
褚峰自己拎了張凳子,就坐在我正對著的地方,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柱頭邊的我。
不一會兒,秦承炎就過來了,一軍裝英姿颯爽得很,就是走路拄著拐杖有些霸氣側。他后跟著陳宇飛和甄書凡,兩人灰頭土臉的,樣子特別狼狽。
最后邊,沈瑜也來了,那臉黑得跟焦炭似得,十分霾。走到大廳中央,抬頭看了眼我這邊,冷喝道,“小姐,你還是下來吧,不要再聽了。”
這個該死的人!
我本還在考慮如何在這樣的氛圍下溜掉,卻想不到沈瑜直接把我暴了。我訕訕地站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從樓梯走了下來。看到他們一個個恨不能生吞了我的樣子,我只有朝褚峰走了過去。
“峰哥哥!”我面紅耳赤地站在了他的后。
“好了,沒事的!”褚峰寵溺地看我一眼,斜睨著秦承炎道,“秦司令,兒的事到底孰是孰非,今天當著大家的面做個了斷吧。若不然以后遇到誰欺負兒,我怕下手沒個輕重會傷了和氣。”
秦承炎沒理會褚峰,倒是眸灼灼地看著我,那眼神能把我焚化。我有些臉熱,慌忙別開了頭。
秦老爺子見狀輕聲咳嗽了聲,淡淡道,“承炎,這到底怎麼回事?”
“其實,這事還是陳四爺說比較好吧?畢竟你當時也在場,書月到底怎麼傷的,你最清楚不過了。”
“承炎,書月可是你的妹妹,你別太過分了!”秦振南忍不住了,指著秦承炎也吼了起來,“你真以為會娶為妻嗎?那指腹為婚不過是一句戲言,你還當真了不?家已經滅門了,就算沒有滅門,你難道還不知道當年的恩怨嗎?你能娶……”
“二叔,這是兩碼事!”秦承炎打斷了秦振南的話,臉已經不好看了。他看了眼陳四新,不悅道,“陳四爺,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挑重點的講。”
“這件事麼……”陳四新看樣子是躲不過去,他走過來看了我一眼,道,“這件事確實是書月的錯,當然也有飛宇和書凡兩個人助紂為,這兩混賬東西我回頭再修理他們。”
陳四新避重就輕地把這事兒全部推到了秦書月上,說如何欺負我,如何打我的,完全沒有提到陳宇飛和甄書凡兩個人的過錯。他一邊說,一邊還不斷看我這邊,那眼神仿佛示意我不要去反駁。
他說完過后,褚峰又接著開口了,把我跟他提的杜小婉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聽起來就是杜小婉為了幫齊懷玉,不惜以秦書月作為籌碼來跟我談判。
看來,他是沒有打算護著杜小婉,而是要找個替罪羊了。如此一來,秦振南滿腹的怒火肯定就撒在了的上,而我就躲過了一劫了。
所以秦振南的臉越來越難看,聽到最后直接就拂袖而去了。秦老爺子最后發了話,讓秦承炎該怎樣理就怎樣理,千萬不要委屈了我。
最后他帶著其他人都走了,現場就留下了褚峰和秦承炎,還有沈千鶴父倆。
沈千鶴本是十分生氣,緩了很久才深意地看了秦承炎,語重心長地道,“承炎,你這事兒做得還是絕的,你二叔那麼寶貝他那兒,你卻為了護一個外人跟他杠上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承炎轉頭看了我一眼,才對沈千鶴道,“沈叔,夕夕不是外人,而是我未來的妻子。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欺負的,不管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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