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就是“命”了，很多人說命都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所以好命歹命都得承。

　我一定是命不好的一個，因為我禍害了很多的人。

　最終，我沒有從秦承炎手里拿回“玲瓏”，也沒有跟他去秦家大宅過年，我們就在這橋上站了小半宿。想想我們也是瘋了，周遭寒風呼嘯，江里滾滾浪濤，卻一點兒都沒影響我們。

　他抱著我，用自己的溫度給我取暖，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我仿佛有激起了斗志。我決定好好找杜明熙談一談，請他拒絕娘這荒唐的提議。

　我準備回總舵的時候，秦承炎不放心，勾起我的臉無比認真地道。“夕夕，我會再去跟伯母說的，請全我們。你一定要等我說服他們，不要胡思想好嗎？”

　“好，我不胡思想，等你！”

　他莞爾一笑，低頭含住了我的瓣，淺淺一吻過后又松開我了，“這輩子有你相伴，我死不足惜了！”

　“你別不就提到死，我很怕！”我嗔了他一眼。

　“好，不說！”他笑著又吻了我一下，才拉開車門讓我上去了。

　回總舵的時候，他又提到了杜明熙這個人，說他之所以和日本人的關系不錯，是因為日方所用的一些藥材就是他提供的。

　杜明熙祖上就是專門做藥材生意的，在大清朝左右逢源的機緣下，把藥行開到了英國國那邊，算是這段歷史上走得最遠的中國商家。

　眼下戰時期，但杜家基本上什麼藥都能拿到，在世中亦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不是日本人，租界的英、法、等其他國家的人，都與他有著合作，混得確實風生水起。

　我問秦承炎，杜明熙這行為是不是漢。

　他想了很久回答我，說他也算不得是漢，僅僅是一個純粹的商人而已。他眼里沒有國界，只有利益，誰給他銀子，他就和誰是好朋友。

　似乎，他這樣極會見風使舵的人，是世最容易生存下去的。

　到漕幫總舵后，都已經三點多鐘了，秦承炎握著我的手依依不舍，眸子里著幾分擔憂。我知道他擔心我被娘左右，就寬他我會一直等他消息的。

　他輕嘆一聲，手抱住了我，“夕夕，我其實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輩子你就是我心頭最的地方。”

　我臉一紅，小聲道，“我得回去了，再晚峰哥哥會擔心的。”

　“去吧，我看著你進了大門再回！”

　我點點頭，趁他不備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一愣，直接摟過我就覆上了我雙，舌尖長驅直，過我的齒關，游離在齒間。

　我滿心熱沸騰，小心翼翼攀上了他的脖子，生地回應著他。他放肆地吸著我里的空氣，直到我快要窒息時才松開了我，不穩地息著。眸子里仿佛燃燒著兩團火焰，要把我吞噬，焚燒。

　我嚇到了，連忙打開車門飛快地跑向了總舵大門口。進門過后我就躲在門口看他，他足足等了十來分鐘才調頭離開。

　我小心翼翼地轉回頭，卻發現褚峰不知道啥時站在了我后，滿的酒氣。

　“峰哥哥，你怎麼還沒睡？”

　看他雙眸緋紅，我心里有些慚愧。過年這事兒是我一手辦，也是他最為期待的，可最后我卻沒有跟他一起過。

　他輕嘆了一聲，落寞道，“你不回來我不放心，就在這兒等著。”

　“看你，怎麼落了一的雪花兒，一直呆在外面嗎？”我看他肩頭覆了好些積雪，忍不住拍了拍。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低垂著眸子看了許久又放下了，“天都要亮了，你快去睡吧，小鈴鐺都等你到凌晨才睡，還想你陪一起放煙花呢。”

　煙花……

　我這才想起之前褚峰讓我在年夜里陪他放煙花，他說已經很久沒有人跟他一起放煙花了。我答應了，可又失約了，這會兒才想起來這件事。

　“峰哥哥，不然我們去跺樓放煙花吧？我答應過要陪你的嘛。”

　“好！”

　褚峰買的煙花都是都城最好的，十分漂亮。我拿著一香在跺樓上忙得不亦樂乎，他就在邊上看著我放，從左到右，我擺了整整一排挨個挨個放。

　待煙花全部放完過后，我連忙轉頭準備跟褚峰分喜悅，卻發現他坐在臺階邊睡著了，臉紅里又著些許蒼白，也不曉得他喝了多酒，竟醉了這樣。

　我準備下樓給他拿個披風，卻瞧見秋山在樓下徘徊，看到我下去他走了過來，不悅地看著我。

　“大小姐，大當家的今晚上一個人喝了一壇酒，他從來沒有這樣放肆喝過。”頓了頓，他嘆了一聲道，“你傷他的心了，你知道他為了陪你過年起早貪黑多久嗎？”

　“我……”

　“他對你怎麼樣，我們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以前明明喜歡他的，為什麼一下子又……算了不說了，我去照顧大當家的，你先去歇息吧。”

　“秋山，對不起，今天我確實疏忽了。”

　“你又沒有對不起我，我就是覺得你把大當家的整傷心了，他對你有多好總舵上下的人都知道。對了，他還專門去馬場給你選了一匹馬，說是過兩天等天氣好點兒喬叔就親自送過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我們一起把峰哥哥弄下來吧？”

　“唉！”

　褚峰喝醉了睡得很沉，我和秋山把他弄到房間時他都沒醒。給他蓋上被子過后，我也沒有馬上離去，想起秋山那些話，心里總是沉甸甸的。

　我給他泡了一壺濃茶，順便打量了一下他這房間，一如既往的干凈整潔，也簡單，就跟他的本一樣。

　我把茶放在了床頭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聽得他呢喃了一句，“兒，別走！”。我以為他醒了，湊過去一看他還沉睡著，可能是下意識的。

　“別走，別離開我，兒……”

　“峰哥哥……”

　盯著他廓分明的臉，我心頭五味陳雜，給他掖了掖被子后就連忙離開了，不敢待下去，怕聽到更多令我無言以對的話。有句古話說得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我們兩個，這輩子注定是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