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蘇伏知道許多娘子都喜歡穿男裝胡服，所以這麽問也不算太唐突。

冉瞥了蘇伏一眼，見他那些著實破得不能再破，且染滿鮮，便去箱子裏了一會兒，拎出一套淺褐的圓領胡服，“這件我從未穿過，你將就一下吧。”

蘇伏飛快的套上，果然隻能將就，這服是按照冉的量來做的，強穿在材高大的蘇伏上，繃著，能清楚的看見他的曲線，仿佛作幅度稍微大一點都有可能被他掙裂開。

兩人默默的對坐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始收拾屋殘局。

夜更深，冉再次催促蘇伏去榻上躺著，對於冉來說，那個榻也就是比地麵略高點的臺子而已，本算不上床，睡地板上還是睡榻上都沒有什麽區別，可蘇伏卻堅持要睡地上。

鋪蓋平時都是邢娘收放，冉也不知放在哪裏，翻找了一會兒，隻尋出一條被子。冉便從榻上出一條席子給蘇伏鋪墊，睡榻上，睡地上。

折騰了一通，兩人這才各自躺安穩

第96章玉簪花

江南雨，風送滿長川。碧瓦煙昏沈柳岸，紅綃香潤梅天。飄灑正瀟然。

山間秋雨掃去白日留下的溫度，亦衝掉了蘇伏逃離埋伏時沿途留下的跡，搜尋的人追到雲從寺附近便斷了線索。

蘇伏側躺在地上，一直仔細分辨著那些人的向，直到腳步聲漸漸遠離消失，才稍微放鬆一些。

冉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屋頂，半點睡意也無，翻了個，過竹簾隙看蘇伏，他背對著，一不，也不知究竟有沒有睡著，手邊還放著那個裝著骨的布包。

蘇伏為了這骨竟然寧願為人賣命五年，當真不可思議，這包袱中裝的是誰？

屋靜靜的，兩人從防備漸漸放鬆下來，意識被瞌睡占據。

許是睡前想了太多關於前世的事，冉一進夢鄉，便浮現那個纏繞不休的噩夢。

破舊的廠房裏，十幾個帶著獰笑的猥瑣男人近一名約莫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子，冉的心提到嗓子眼上，這一次能有什麽不同，可惜依舊一個手好的青年在前麵吸引子的注意力，另外一個幹瘦的中年男人在旁邊時不時的出手襲。

冉高喊：雲林，那個瘦子手中有石灰，快躲開！

秦雲林本不見的呼喊，旋一個飛腳踢將直衝青年脖頸。那個幹瘦的中年人一看時機到了，飛快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塑料袋，用手抓開，猛的朝秦雲林秀的麵上撒去。

圍攏的十幾個男人一見得手，立刻蜂擁是的衝了上去，將秦雲林捆了起來，用膠帶封了起來。

有人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菜油給拭麵上的石灰，一臉yin笑道，“這麽漂亮的臉蛋，待會兒若是看不見，得多可惜啊！”

冉急的渾冒汗，衝上前去踢打那些禽，可惜虛幻，本不能對他們產生一影響。

“快，把警服給穿上。”另外一個男人起秦雲林的下，冷哼道，“你們這些警察，不是天就會穿著警服耍威風嗎，這回讓你威風個夠，怎麽樣，待會兒一個人伺候我們十三個，你可要拿出警察的骨氣來，住了！”

兩人魯的撕開秦雲林的，出的白，以及高聳的部，是給穿上一套仿製的警服。其中一個人看的口幹舌燥，實在忍不住了，便將手探進的底，狠狠了一通之後，用手指探了探，不由驚奇道，“哈！老大，這妞還是個雛兒！”

“嗤！這年頭，這麽大年紀的雛兒可不多見了，正可口！”為首的男人飛快的去，轉頭衝旁邊的人說，“把攝像機拿出來！們那個氣方剛的隊長肯定會很喜歡這段彩錄像！”

冉看著秦雲林滿眼絕的掙紮，脊背上汗如雨下。

“不！”冉看見那個男人帶上頭套掩住麵部之後，魯的掰開秦雲林的，尖著撲了過去。

接著便聽見窗外細雨沙沙的聲音，一陣涼風灌進被子裏，冉才發現自己渾都已經，冷意沁皮。

“你也做夢了。”簾外那個冷冽的聲音帶著一疲憊道。

冉力的嗯了一聲，外麵的蘇伏給倒了一杯水，從簾子底下推進來，“喝點水吧。”

冉坐起來，抿了一口水，想起他方才說的是“也”，便問道，“你也會做噩夢？”

“是常常會做夢。”蘇伏頓了頓道，“卻不是噩夢。”

對於蘇伏來說，沒有比現實更殘忍的夢了，他所有的好，都是封存在記憶裏的過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獨自品味。

“你雖然顯得很謹慎，可是對陌生人的戒心還不夠。”蘇伏看見簾子裏麵那個模糊的影緩緩倒下，水杯就要落地之時，他倏地闖簾，一個漂亮的抄手，接住杯子，裏麵的半杯水，還穩穩的在其中。

他在榻邊坐下，瞬也不瞬的盯著冉的昏睡過去的麵容，喃喃道，“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可這次他窮途末路，卻第一個想到了冉，這些年來，他懷疑每一個或無意或刻意接近他的人，隻有冉的直接和大膽，讓他能夠稍稍鬆下戒備心。

不過，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蘇伏隨手將冉的被子蓋上，閃出了簾幕，拎起地上的包袱，翻出窗外，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雨夜裏。

初秋的蘇州籠罩夜雨迷蒙之中，而大唐的都城長安，卻是一片朗月中天。

平康坊大宅林立，朱門繡戶，在月下出一派肅穆。一隻鴿子撲棱棱的落在一間閣樓外的欄桿上，發出咕咕的聲音。

閣樓窗子打開，一個灰小廝從鴿子上取下一隻細小的竹筒，迅速返回屋。

屋沒有點燈，月過格窗上的高麗紙，映在一張俊朗的麵上，他歪在幾側，一手支撐著頭，微微垂眸，看上去仿佛睡著的樣子。周書冊堆積，幾乎將他圍在其中。

“郎君，有信來。”小廝走到他側輕聲道。

“嗯。”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眸的迷蒙中一閃而過，瞬間恢複清明，手接過紙條，道，“掌燈。”

小廝從旁邊的小屜裏出火折，吹了吹，把幾上的燈點燃。屋慢慢被橘黃的和燈照亮，赫然顯現出他麵前堆積如山的文書。

“有人迫不及待的想掉劉品讓呢。”他看完容，喃喃自語一句，而後將紙條遞到燈旁點燃。

“郎君，已經三更了，您休息一會兒吧，好準備上朝。”小廝躬詢問道。

“嗯。”他起，一緋圓領服的彎已經出現褶皺，顯然他這樣坐著絕不止一兩個時辰而已。

小廝點上燈籠，小心的把閣燈熄滅，在前頭挑燈引路，往寢房走去。

空的大院子裏，秋風蕭瑟，顯出一分淒清寒涼來。小廝心裏歎了口氣，這麽大個院子裏，就隻有一個人，就是郎君的娘舒娘，且經常的不在府中，使得他們蕭府如同寺院一般，一堆男人，就差理頭發了。

“郎君，傍晚的時候，舒娘讓小的通知您，老夫人找回祖宅敘舊去了，那時您正在忙，未曾敢打擾。”小廝挑著燈籠順著小徑轉彎，一邊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蕭頌的臉，老夫人可不是一個喜歡敘舊的人，每每招舒娘回去，無不是事關郎君的終大事。

“母親又要為我說親？”蕭頌頓了一下腳步，不悅的皺眉道，磁的聲音沙啞中微帶怒氣，“天一亮你便讓白義快馬送信過去，通知舒娘不用回來了！”

小廝了腦袋，應了一聲是。

走至寢房門前，蕭頌忽然想到一件事，“讓你暗查的事，結果如何？”

“有些眉目了，我輾轉尋到了當年盧氏的送嫁娘，仔細回憶當年的事，嫁娘說，盧娘子在上轎之前，隻抿了幾口茶水，什麽東西都未曾食用過。”小廝答道。﹌思﹌兔﹌在﹌線﹌閱﹌讀﹌

“這眉目？”蕭頌冷哼道。他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自己是什麽克妻命，他確信是有人要對付自己，卻始終不曾抓到線索而已。

作為刑部的二把手，蕭頌真的沒臉說出自己的懷疑，自己娶的兩位夫人，一個在新房裏暴斃，一個在花轎上亡，簡直就是恥辱！他狠狠咬牙，氣悶的甩袖進屋。

月華如水，整個蕭府的亮隻剩下小廝一盞燈籠，顯得萬分寂寥。

江南秋雨靡靡，宛若煙霧一般的籠罩在山間，隨著雲從寺的第一聲晨鍾響起，如詩如畫的靜謐開始有了一生氣，和尚們撐著傘在寺院中匆匆聚集到前殿，開始一日之始的早課。

邢娘們已經起塌，在院中忙碌著各自的事，約莫過了一刻，便有小尼姑過來，說今日的講經取消了，怕冉娘子回撲空，特來傳話。

邢娘也就沒有急著喚冉起，由著睡。直到庵中送來早膳，這才進寢室。

“娘子，該起塌了。”邢娘開簾子，走近室，猛然看見有個白素的人坐在後窗前，不由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冉，遂著心口道，“娘子起來了，怎麽也一聲不響的。”

冉回過頭道，“起來的早，就想看看山間的景。雨霧江南，最不過了。”

邢娘拿過緞披在上，也跽坐下來，從窗戶看向外麵，驚歎道，“喲！這後頭還有這麽大片玉簪花呢！”

煙雨蒙蒙之中，一大片潔白而細長的玉簪花沾著雨，顯得無比鮮，風中送來一陣陣清香。

“應該就是這一兩日開的。”冉道。

前幾天倒是不曾注意到有花香，約莫是開的不多，今日一早，冉從蘇伏下的迷[yào]中醒過來，便聞見一陣花香，而蘇伏早已經不在了，屋整潔如初，彷如，昨晚不過是夢境而已。

蘇州的娘子最玉簪，每到玉簪花盛開的季節，便將花朵摘下來編在銅上當做鐲子戴，或者簪在發間，通便都是清雅溫婉的香氣。

“娘子洗漱吧，用完早膳再看，方才庵中派人傳話了，今日講經取消，您想看多會兒都。”邢娘笑道。

冉點頭，起走到妝臺前坐下，見晚綠進來收拾鋪蓋，出言囑咐道，“晚綠，我放在榻前的那半杯水千萬莫要弄灑了，我留著有用。”

晚綠應了一聲，把那水端出來放到幾上，才開始收拾。小滿端水進來伺候冉洗漱。

“咦？底下的草席怎麽了一條？”晚綠疑的自言自語。

第九十七章荒山男

冉亦不知蘇伏把席子扔去了何，隻好繃住表，裝作不知道。

邢娘道，“怎麽會，莫不是你忘記鋪了？現在已經秋，仔細凍著娘子。”

晚綠嘟囔道，“不會吧，一共就三條席子，我鋪了兩條……”

幸而幾個人也都沒有揪住此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