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1）

謝罷，蕭頌看向冉平裕，轉而道，“我與十七娘有幾句話要說，不知……”

冉平裕遲疑一下，又看冉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道，“請便。”

除了冉的侍婢，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蕭頌斟酌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與蘇伏是什麽關係，也不是想幹涉你，但那個人……他從一出生就注定是要過刀口的日子，既然卷了進來，想要全而退已經不能，為了你自己和邊之人著想，莫要與他沾邊為好。今天是李恪，明天可能就是李泰。”

蕭頌眉頭微擰，他置於朝堂的暗洶湧之中，對這些事自然知之甚深。

“我明白了。”冉現在很冷靜，知道蕭頌所說的這些話並非詆毀蘇伏，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蕭頌微微頜首，“好好休息。”

“對了。”冉見蕭頌正要起，便打斷的作，道，“我在城東一片樹林裏藏的時候，鑽進了一個三人合抱的大樹之中，那樹中空，我在裏麵發現一顆人頭，也許是你一直搜尋的的一部分。”

“哦？”蕭頌也有些吃驚，他令人在林子裏找了兩日，卻沒有收獲，原來是被藏到樹中了，“是程府附近的那片林子？”

“天太晚了，我辨不清方向，但聽蘇伏說話的意思，好像就是那裏。”冉道。

蕭頌微不可查的撇撇，雲淡風輕的道，“我明日令人過去瞧瞧。”

說罷便起瀟灑離開。

冉一頭霧水，不知他為何突然轉變態度，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待看清楚之後，不張了張。

晚綠和歌藍也臉一紅，別過頭去。

原來蕭頌渾都已經，又一不的跽坐了許久，的在上，將他蜂腰窄勾勒的清清楚楚。

等到那人消失在門口，冉不失笑，還記得蕭頌說的那些小時候的窘事，當時心覺得他是編來哄，現在卻才知道，那些事兒多半是真的。沒想到長安鬼見愁的蕭侍郎居然有如此喜的一麵。

笑著笑著，冉心裏某塊地方也溫暖起來，越深的認識蕭頌，便越覺得真實的他和表麵看起來截然不同。

夜更深。

原來房間留下一灘，邢娘覺得不吉利，便收拾出另外一間寢房給冉暫住。

蕭頌洗漱完畢，才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已然三更了。於是便簡單收拾一下，回府去換朝服。

五更才開坊門，所以免不了又是一番爬牆。

五更二點，蕭頌已經一緋朝服，清神氣爽的站在了殿之上，本看不出隻休息了半個時辰，還翻了兩坊的高牆。

這日的早朝隻議了些瑣事，李世民隻頒布了兩條聖旨。第一件事，吳王恪狩獵過度，影響惡劣，罷免安州都督之職。第二件事，著房玄齡與長孫無忌重修唐律。

李恪狩獵過度，被罷免職？難道真是沒人管就放縱開的玩兒？這是不可能的！李恪英武，年時就曾為大唐開糧道，為國分憂，贏得朝野一片讚譽。滿朝文武，但凡有些心機之人，對此事心裏都是持同樣的懷疑態度。

那麽他鬧這一出，究竟是是為了什麽？，那麽是為了回來，還是示弱？抑或向聖上表示自己並無奪嫡之心？還是以退為進？

蕭頌更偏信後者。

宮前一片白雪皚皚，蕭頌瞇起眼睛，黑眸裏有一剎的肅殺。

安善坊。

冉府和雅居，晚綠在屋裏，渾發抖，“嗚——太這麽大，居然比下雪還冷！”

邢娘笑道，“雪融才是冷天兒。”

“十七姐。”冉韻衝進屋，看見冉躺在榻上，看見冉臉蒼白的躺在榻上，驚訝道，“你氣不大好啊！”

為了冉的名聲，所以冉平裕夫婦瞞著冉韻和冉玉此事，全府上下隻用了可信的老人。但天底下沒有不風的牆，冉韻不知道，可一心想揪冉錯的冉玉已經打聽到了。

因此看見冉韻過來，便尾隨而至，抓住機會就不餘力的打擊，“我看是風流過了頭吧。”

冉韻頓時跟杠了起來，“我說你說句討人喜歡的話能塊是吧？”

“那也要看對什麽人說。”冉玉不以為然的道，但轉而嗤了一聲，道，“我可從來沒說過你一句不是，這正主兒還沒說話呢，你這就跳腳了，可怨不得十八姐小看你。”

“你！”冉韻一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便不與一般見識，對冉道，“本想你一起去繡坊去看看繡品繡的如何，但見你這樣子也出不得門了，我自己去琳瑯齋一趟。”

“好，路上小心。”冉道。

冉韻恨恨的瞪了冉玉一眼，轉便走。

其實冉玉也不是非要找冉的岔子，可日呆在府裏也極沒有意思，自從上次冉韻帶隻帶冉去參加貴聚會之後，便知道了在別人的地盤上必須得討人歡心。

這下見冉韻走了，便也顧不得冉，著頭皮追了上去。

這兩人來的快，走的也快。冉打了個和氣，放下醫書，琢磨氣疾的治療方案。

“娘子，茜娘來了。”晚綠通報道。

冉迎到外間，卻被容茜一把拉住，“你這還病著，就不要迎出來了。”

兩人攜手走到室，容茜笑容可掬的道，“夫人讓我來照顧你一段時日，我一瞧見娘子的相貌氣度心裏就喜歡，這不就心想事了！”

“容姨太客氣了。”冉微微欠。

容茜扶起，隨意的看了看榻上、幾上，回頭問道，“娘子在做什麽？”

“我閑著無聊呢，尋了些醫書來看。”冉知道容茜對於長安大大小小的事知道的甚為清楚，便道，“正好您過來了，不如陪我說說話吧，和我講講長安趣事。”

“這你可問對人了，朝政大事、世家辛，我雖不敢說全知道，但也保證十之八九。”容茜爽朗的笑道。

冉讓著坐到席上，道，“朝政大事說了我也不懂。”

言下之意，是讓容茜說說世家辛。至於朝政大事，冉從後世的史書上也能清一二，再說冉雲生也可以告訴這些事，但他卻不見得能跟八卦。

“那我就先跟你說說太子的事兒。”容茜張口就說皇家聞，看著冉略有些震驚的表，心裏十分滿意。

第215章辛（2）

“太子？”冉疑問道。

李承乾年時還是相當出的，貞觀早期，李世民常常親自披掛上陣，每每他上戰場，都是由李承乾監國，而且做的也不錯，如果長此下去，也未必不能為一個好國君。可惜後來年長一些便聲犬馬，對師長奉違。

“聽說他有疾？”冉不記得是哪本史書上寫，李承乾因為有疾，走路時稍微有些不便，他覺得影響形象，產生了自卑心理，所以才借以聲衝淡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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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如果說李承乾的墮落完全是因為“稍有疾”，冉絕對不信。

“太子跟前有個安瑾的侍，據說相貌秀絕倫，令人一見忘俗，但凡見過他的人無不失魂落魄，不願忘懷……”容茜也是最近才聽說此事，心裏也的，想親眼看一看這個傳說中如天人一般的安瑾，“我覺得咱們十郎這樣的都已經是極致了，卻也沒說的這麽玄乎，真有這樣的人嗎？”

“容姨是看的久了，想來這個安瑾與十哥也是差不多吧。”再俊，也不過就是蘇伏那樣，難道還能真的攝人魂魄不？

容茜點點頭，“倒也是。”

冉知道要說的重點不在這個侍的容貌上，便靜靜等待下文。

“聽說，太子十分寵安瑾，一日不見他便食不能下咽，坐不能安寢。”容茜曖昧的道。

冉怔了一下，道，“您是說，他是太子的男寵？”

容茜臉一白，連忙握著的手道，“我的祖宗哎，這話能隨便說的？當心禍從口出。”

眼下雖然沒有外人，但流言的傳播一向是不講究條件和邏輯的，冉心裏檢討了一下，道，“多謝容姨提醒。”

“這樁事知道的人還真是不多，我有個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被賣出村子，我有幸在冉府伺候，還能賤藉，他卻慘了點，在東宮做寺人了。”容茜開玩笑似的道。

做了寺人還聯係的青梅竹馬，可見關係很不一般。雖然以如此玩笑的口吻說出此事，卻至今不曾婚配，冉進冉府這些天，問過幾個侍婢，們對此都諱莫如深，卻原來是件提不得的傷心事。

在唐朝子超過十七歲不嫁，父母會被判刑，子也將會由府主持“會婚”，指配夫家。而容茜……

冉原來對於的過分熱和誇張的讚有些戒備，現下看來，約莫也是借此解憂罷了。

“朝中沒有人知道此事嗎？”冉奇怪道。

容茜低聲音道，“除了史臺，朝中哪個會日無所事事的盯著東宮？太子又豈是那簡單的人？這點小事還是瞞得住的。不過……”

這點冉倒是相信，李承乾每每犯錯，都能引經據典把那一幫太傅堵得啞口無言，這若隻算小聰明，他每次監國要理繁難政務，而且理得相當不錯，就不是小聰明能辦得到了。

容茜頓了一下，聲音又低了幾分，“世上沒有不風的牆，瞞得了一時還能瞞了一輩子？況我聽聞，太子近來的行徑越發荒誕了，且每夜都要安瑾相伴，這事兒，怕是敗在即。”

冉心中微驚，想不通容茜為什麽會忽然與說這種事。

而且朝中重臣真的不知道此事嗎？比如長孫無忌，李承乾是上流著他們長孫家的，李恪又是那麽出，為保住儲位，就算他得知此事，恐怕不僅不會捅破，還得想法子給捂著。

“嗬嗬，這些事聽聽就罷了，跟咱們也沒什麽關係。”容茜見冉若有所思的神，便借機轉移了話題，“其實夫人遣我來，主要也是讓我與娘子說一說鄭氏。畢竟再過幾天得去給鄭家老夫人賀壽，娘子的母親出自鄭氏，須得知道的清清楚楚才讓人覺得不失禮。”

大靠山當然得仔細了解！冉施禮致謝，態度十分誠懇。

容茜連忙扶起道，“鄭氏的形邢娘比我可要清楚的多，我說的隻是鄭將軍家的況，畢竟我一直在長安，這些麵兒上的事，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冉心想，您哪是麵兒上的事七七八八，怕是連裏子都一清二楚。

“鄭將軍本家不在長安，所以咱們隻說他的家眷。他的正夫人盧氏，是範盧氏的大房的嫡，上有一嫡姊，嫁與英國公李積為妻。盧夫人子溫和，但十分苛求禮節，所以在麵前萬萬不能失禮。鄭將軍還有兩個側夫人，一是賈氏，亦是出世家，另外一個是公孫氏。此外還有兩個生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