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袁卿哭窮，我當時隻是這麽一開玩笑，袁卿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立刻命人辦了，兄弟到現在還有點不好意思呢，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開玩笑。”

孫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劉不屈，把你的爪子拿開，否則我辦你一個毀壞服之罪。”

第357章侍婢芍藥

劉青鬆立刻收回手，但孫振肩膀上已經落下一個清晰的油印。

冉從樓上走下來，看見這一幕，便心知劉青鬆與這位大理寺卿很。劉青鬆臉皮雖厚，但並不是沒有自尊，一般瞧不起他的人，他亦不會湊上去。

“端梁夫人。”孫振略一拱手，直截了當的進正題，“大理寺了竇四娘被人謀害一案，我有些事想私下向端梁夫人了解一下。”

冉頜首，轉給他在樓梯口讓出了一條路，“孫卿請。”

孫振同樣是個麵癱臉，冉顯得有些鬱，而他的麵相則是十分木然，約莫四十歲上下，材魁梧，一張臉長得很是端正，薄時時刻刻抿起，臉部線條也如他為人一樣死板，生的倒也算不得多麽俊朗，隻是那種男子氣概，是一般文中很見的。

隨冉一並上來的隻有孫振、袁和一個書吏之類的人。

坐定之後，孫振示意那書吏可以開始記錄，便問冉道，“端梁夫人是這家醫館的東家？”

“是。”冉道。

“據被害人竇四娘的侍婢指認，竇四娘在死前曾經來過這家醫館，並且在醫館中用了一種從未見過的潔麵，敢問這樣東西是出自誰手？”孫振見冉毫不拖泥帶水，心中放鬆了許多。

孫振這樣的問題一問，劉青鬆和晚綠都張起來，劉青鬆很想說是自己所製，但萬一他做了假被拆穿，反倒將事複雜化了，返回來一想，人又不是他們所殺，應坦然麵對才是，於是心中稍安。

冉道，“潔麵藥是我親手所製，不含任何毒，竇四娘在本店中的確使用了此藥，但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毒副作用。”

孫振木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倒是袁尹微微皺起眉頭，這端梁夫人太不會說話了，這份言辭實在不太利於自己。

“端梁夫人從前可認識竇四娘？”孫振繼續問道。

冉不急不緩的答道，“我自小在蘇州長大，半年前才來的長安，平時極出門，因此在今日以前並不識得竇四娘。”

孫振點點頭，接下來便問一些，關於冉今日如何遇見竇四娘，又如何與相識，說了哪些話，來到醫館做了些什麽，事無巨細，一概讓人記了下來。

冉心裏也比較讚賞孫振嚴謹的態度，而且觀他麵相氣度，是個耿直之人，冉便稍稍鬆了半口氣。

孫振看書吏已經停筆，便道，“請端梁夫人近日在府中莫要出門。”

“慢著，孫卿問完了，可容我也問幾句？”冉出言阻止正要起的孫振和袁尹。

孫振又坐回位置上，“端梁夫人請。”

“我主要是想問那竇四娘那侍婢一些問題，案關係到我和我蕭家的名聲，我不得不慎重，諸位都在場，應該沒有什麽不便吧？”冉必須要把自己的嫌疑摘除，並且引導他們更往別的地方上去想，此時不反客為主，恐怕就會失去了掌握案節奏的機會。

孫振略一思忖，便同意了。

袁尹令人將那侍婢帶上來。

之前冉並沒有太過注意這名侍婢，眼下一瞧，竟然還是個人胚子，材修長，雖然沒有竇四娘那樣火辣，卻也算的上玲瓏有致，五生不算巧，搭配起來卻別有一種明麗之。

那侍婢被冉毫無緒的眼神嚇的瑟了一下，連忙垂頭給屋所有人施禮。

“你坐下吧。”袁尹笑瞇瞇的指了指主座對麵的一張席子。

侍婢悄悄看了冉一眼，見依舊平靜的看著，那種眼神，……那種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似的讓人心頭不住發麻。雙膝發，幾乎站立不住，不得不－在席上跪坐下來。

冉語調平靜，如的表一般，“你什麽名字？”

“奴婢芍藥。”的音質其實非常清亮，猶如啼，卻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拘謹，聽起來弱弱的，有些抖。

“芍藥。”這個名字倒是與的樣貌有幾分相配，冉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家娘子是離開這裏多久以後開始毒發？”

芍英垂著頭，依舊是怯生生的語氣，“大約有小半個時辰。”

“毒發時是什麽況？說仔細些。”冉道。

冉的語氣與方才無異，芍藥卻是渾一抖，怯弱的聲音裏更是帶了一哭腔，雙肩不斷的抖，半晌才噎道，“娘子……從醫館出去之後，娘子心大好，覺得自己日後有了希……興起之下，便說去知賢樓慶賀一番，到了知賢樓，要了一個雅間，等菜上的差不多了，娘子心好，也讓奴婢坐下一起吃，奴婢剛剛坐下來，便瞧見娘子眼睛下麵泛紅的，便問可有哪裏不舒服……”

芍藥哽了一下，眼淚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膝蓋前的席子上，“娘子說，覺得有些熱。奴婢當時也不曾在意，心覺得定是天氣太炎熱，所以便起找小廝要了一盅消暑湯，返回來便瞧見…………見娘子滿臉都是，掏了帕子在拭，奴婢嚇的蒙了片刻，便立刻讓小廝去一聲，娘子被自己滿手的嚇的尖了一聲，暈倒在地上，奴婢不知如何是好，隻是抱著娘子哭，等醫生來了，娘子已經……”

對於芍藥的這番說辭，冉持懷疑態度。芍藥在麵對兩個員、一個侯夫人，尚且沒有一般奴仆那種畏，誠然方才看上去很害怕，但是語言表述雖然有一的斷續，卻十分有條理，說明腦子還是很清明。這樣的一個人，家娘子流了滿臉，會不知道節省時間背著傷者去就醫？

小廝這一來一回可就要花費不時間，即便能救活，時機也早已耽誤過去了。

但冉也並未將此事捅出來，轉而問起別的事，“也就是說，上菜時候曾經有小廝或侍婢進去過，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接近你家娘子？”

芍藥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小廝隻是把飯菜放到了幾上，距離娘子約莫也有三尺遠。”

冉暫頓了一下，話問到這裏，意思明顯懷疑芍藥殺人，但居然並沒有趁機開！是太實誠，還是真心關心殺竇四娘的兇手？抑或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第358章兩個嫌疑人

“除此之外呢？你們家娘子可還接過什麽人？”冉耐著子繼續問道。

芍藥垂頭，靜默了一會卻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現在的嫌疑人隻有你我兩個。”冉聲音波瀾不驚，仿佛事不關己一般，看向孫振，“孫卿，縱然也有可能是我謀殺了竇四娘，但這個芍藥，是否也不能擺嫌疑？”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等孫振回答，冉繼續道，“我並不認識竇四娘這件事，不管是我的叔父冉氏，還是滎鄭氏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那潔麵，恰巧我這裏還有一些，孫卿可以帶回去請醫檢驗一番，我與竇四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殺？但竇四娘用了潔麵的事，除了芍藥，也隻有其他幾位娘子與其侍婢知道，是否嫌疑比我更大一些？”

即便兇手不是芍藥，那定然也是幫兇。冉猜測自己這些日一直在被人監視中，但即便如此，冉邊也有暗衛，監視之人並不能靠的太近而不被發覺，又怎麽會知道竇四娘子醫館裏麵做了些什麽事？

能段時間配出傷人臉的那種藥，冉自問是做不到的，而且除了蘇伏，也想不到誰能做到。宮裏醫事多，醫也高超，但在配毒方麵，還未必能比得上冉。

“奴婢竇家養育之恩，怎麽會殺害娘子！請孫卿和袁卿明鑒。”芍藥匍匐在地上，不斷啜泣。縱然看不見臉，也覺得那姿態實在惹人憐。

相比之下，冉的模樣就沒有任何可人的地方了。袁卿原本對冉有些幻想，一來是因為五著實生的麗；二來也是因為無多表的模樣，是他不曾見過的。不過眼下一對比起來，他心中暗暗覺得像冉這種沒有趣的人，實在乏味的很。

袁卿閱無數。自然能看出來，冉不是那種麵上淡然之人，是從骨子裏都無趣。而且還不好得手。

因此一時間袁卿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芍藥上，“芍藥姑娘快別哭了。端梁夫人也沒說你就是兇手啊！破案嘛，總是把有嫌疑的人都羅列出來，孫卿為人清正廉明，定然不會冤枉你的。”

晚綠口一堵，忍不住道，“袁尹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會冤枉，那您就認定我們家夫人是殺人兇手？我們家夫人自小賢良淑德。如今嫁蕭氏更是潔自，一心一意的侍奉夫君，莫非您覺著我們家夫人還比不上一個侍婢可信？憑什麽就因為竇四娘用了潔麵就得被定罪，我天天用，也沒見流半滴。”

這半點不停頓的一通話，讓劉青鬆都有些瞠目，連他都不敢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袁尹說話，晚綠這小妮子可真是夠膽的。

晚綠倒也不是仗著蕭家的勢，其實以前在蘇州，冉被扔在莊子上那會。比現在可要潑辣多了，別說是長安尹，便是聖上在眼前，也敢嚷嚷。那時候覺得都已經這個地步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沒什麽好怕的。而後來冉漸漸到重視，也就收斂了許多，盡量不惹事，但這時已經威脅到冉的安全了，哪裏還顧得那許多！

孫振木然的臉上也出現一錯愕。

袁尹原本麵子上掛不住，目微沉，看向那個牙尖利的丫頭，結果這一瞧，發現晚綠姿並不比芍藥差，甚至五還要致許多，隻是之前他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冉上，忽略了邊打扮樸素的兩個侍婢，歌藍沉靜，晚綠潑辣，形鮮明對比。

袁尹即便覺得對麵的兩個人賞心悅目，卻被當眾薄了麵子，自然有些下不了臺，遂端了架子，沉聲道，“孫卿辦案公正是有目共睹的，不會冤枉區區一個侍婢，自然更不會胡給侯夫人定罪。”

“如果方便，我想驗。”劉青鬆忽然開口道。

孫振看也不看他，隻問冉道，“端梁夫人可曾問完了？”

冉頜首，淡淡點出了心中的疑點，“芍藥姑娘聰明伶俐，一番過程敘述的讓我如臨其境，自然沒有疑問。”

在場沒有一個糊塗人，經冉這麽一說，也不生疑，像芍藥這麽伶俐的人，怎麽會不知所措的任由竇四娘在懷中死去？

至也該做出點能與伶俐相匹配的作吧？

如此一想，方才芍藥的舉也很令人懷疑了，堂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