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沒想到江瀲來得這麼快,略微慌地看了杜若寧一眼。
杜若寧笑得更加從容:“殿下莫怕,只要把我帶去見江瀲,他自然會停手。”
“孤為何要怕?”
太子頓時惱怒,厲聲道:“江瀲有兵,孤就沒有嗎,親軍十二衛,孤一人掌管四衛,父皇把五軍營的兵符也給了孤,孤豈會怕他一個閹人?你這麼想見江瀲,孤偏不如你的意,你是孤最大的籌碼,自然要留到最后才亮出來。”
“既如此,殿下請自便。”杜若寧無所謂的笑笑,不再說話。
太子冷哼一聲,吩咐侍衛將杜若寧押地牢,又人送太子妃回寢殿。
陸嫣然看著杜若寧被押走,心復雜地扯住太子的袍袖:“表哥,你要把怎麼樣?”
太子急著出宮查看況,沒有時間與細說,掰開的手沉聲道:“這不是你該心的事,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你若不想親手葬送全家人的命,就好好回寢宮待著,膽敢生出什麼事端,休怪孤不念夫妻兄妹之!”
說完這話,他用力出袖子,轉大步而去。
陸嫣然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看著滿地的尸,聞著滿室的腥氣,眼淚如泉水直往外涌。
是,是不想嫁進東宮,不想和太子哥哥做夫妻,可是不管怎樣,今天到底也是個喜慶的日子,怎麼都想不到,一路吹吹打打進了東宮,等待的不是拜天地,而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殺戮。
是不是因為不愿,所以老天爺才用這種方式懲罰,不但毀了作為孩子一生最重要的時刻,還讓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杜若寧,明明那麼好,那麼好,怎麼可能是個鬼魂呢,還是個要殺了父親的鬼魂?
還有沈決,先前還在憾他中途離開,沒能陪走完最后一段路,誰想他竟是有預謀地要來東宮殺人。
他們這一個個的,到底是為什麼呀?
“太子妃,先回寢殿吧!”婢過來扶住,聲勸道。
陸嫣然渾的力氣都干了,如同一只牽線木偶被婢帶出了禮堂。
寢殿張燈結彩,大紅的燈籠,大紅的蠟燭,大紅的囍字,看起來卻沒有毫的喜氣,反倒充滿了諷刺。
婢將扶坐在床上,拿過一直攥在手里的紅蓋頭,給重新蓋好。
畢竟還沒拜天地,再怎麼著,蓋頭也得由新郎來揭吧!
陸嫣然心里煩躁,一把將蓋頭扯下扔在地上。
“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勞什子的規矩,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婢們嚇了一跳,不敢違命,喏喏地退了出去。
寢殿的門關上,陸嫣然撲倒在床上失聲痛哭。
和的崩潰不同,此時的杜若寧,正安安靜靜地坐在線昏暗的牢房里,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決突然的離開讓始終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的行計劃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系,總之控制東宮的計劃是失敗了。
好在江瀲那邊是功了,不然江瀲也不出殺來東宮。
江瀲應該已經知道被太子擒住,所以才帶兵前來營救。
雖然暫時命無憂,但太子肯定會拿換嘉和帝,江瀲顧及著的安危,不可能不同意。
這樣一來,為了避免傷亡而辛辛苦苦做的局就算白費了,最終還是要真刀真槍的廝殺。
打仗他們自然是不怕的,可一旦起了戰事,最苦的就是百姓,京城民眾幾十萬,到時候不知會有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父皇若在天有靈,會不會贊他們打這一仗?
所以,絕不能坐以待斃,也不會坐以待斃。
要想辦法逃出去。
只要離了太子的掌控,江瀲就不用再制于太子,也就不用把嘉和帝送出去了。
站起,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
跡已干,袖子本不掉。
并不在意,輕手輕腳地走到牢房門口。
牢房安安靜靜的,只關著一人,東宮畢竟不是刑部大理寺這些地方,設個牢房估計就是為了臨時羈押或者懲罰下人所用。
守門的有兩個人,正在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離得遠,聽不清說的什麼。
杜若寧也不是真的要聽他們說話,手握著鐵柵欄向外面打量片刻,將挽發的金簪取下來,從中間擰開。
簪子是空心的,里面藏著一細細的鋼。
把鋼咬在里,重新挽起頭發,而后探手向外抓住外面的鐵鎖盡力往里面拉,待到能看清鎖孔,便將那鋼對準鎖孔探進去,輕輕地試探攪。
牢房里寂靜又森冷,卻出了一腦門的汗。
過了一會兒,吧嗒一聲輕響,鎖開了。
“謝天謝地!”
杜若寧輕喃一句,剛要將鎖取下來,兩個看牢房的突然說著話走了進來。
“頭兒咱們隔一刻進來瞧一回,是不是謹慎過了頭,一個小姑娘而已,還能長翅膀飛了?”
“你管會不會飛,左右閑著無事,看一眼就看一眼唄。”
杜若寧心頭一驚,忙又將鎖鎖上,迅速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那兩個人走進來,往牢里看了一眼,見還像一開始那樣坐著沒,就象征地抓起鎖鏈試了下牢固程度,警告幾句“老實點”之類的話,便轉出去了。
杜若寧安靜地等著,想等他們走了之后再重新開鎖。
等了一會兒,忽聽其中一人在外面厲聲喝問:“什麼人?”
杜若寧一愣,忙側耳細聽,約聽到一個聲在回話,因聲音太小,聽不清容。
一番問答之后,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來。
杜若寧盯著牢門,很快就看到陸嫣然提著一只食盒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守衛跟在后。
上的冠霞帔已經換下,此時穿著一水紅襖加白狐斗篷,繁復的發髻也換了最簡單的樣式,臉上的黛洗去,只剩一張楚楚可憐的素,兩只眼睛還有哭過的痕跡。
“嫣然!”
“若寧!”
兩人同時喚對方的名字,快步走向對方,最終被一扇牢門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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