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員長期遭毆打的事激怒了李世民，接下來倘若他能夠沉住氣再問，冉自然會如實繼續說，但不出所料，李世民的憤怒瞬間達到了頂點。

對於李世民來說，並沒有必要知道整個案發的過程。他親自過來，隻要知道結果，隻要知道這件事究竟與李承乾有沒有關係，而冉的答案已經告訴了他想知道的。

“真的要解剖？”劉青鬆語氣中有些興，又有些不安，“聖上不可能一個人獨自觀看，必然要找幾個懂醫的。”

能在大唐至尊麵前解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們過於超越時代的解剖，被眾人親眼觀看之後，究竟是會得到讚揚還是質疑，也未可知。

“大唐人民的接能力還是強的。之前我在蘇州的驗，雖然傳了不好的名聲，也沒人把我當妖怪拖出去燒了。現在有了神醫的名頭，再做出點什麽神事，也不足為奇。”冉道。

劉青鬆哈哈一笑，“神事？沒想到你還冷幽默。”

第399章兇手是不是太子

笑罷，劉青鬆才又說到他所擔憂的事，“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這一回是那麽多人要觀看啊！就如同我從未經曆過解剖之前，覺得法醫這個職業很酷，可是第一次看的時候，我惡心的一兩天沒吃下飯。”

相對於新鮮的人，解剖經過一定的腐敗變化，從上，比起做普通手會更令人食不下咽。就譬如把一隻活開膛破肚，有很多人可以做到，但是要剝了一隻死了七八天，已經生蛆並散發惡臭的，能接的人並不多。

見冉沉，劉青鬆繼續道，“劉品讓他們能接，是因為他們況特殊，大多時候要親自觀看檢驗的過程，有一定的心理基礎。而且在下麵為的人，要妥協的事多，但聖上和太醫署的那些老太醫不同，他們之中有許多衛道士，說不得就會至你於死地。”

流言猛於虎。

劉青鬆也曾聽冉說起過在蘇州的幾次驗，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冉從前解剖的幾次大都是幫人做私事，其實真正觀看解剖全程的人並不多。而且就像劉品讓他們要求解剖，是出於私心，本就是瞞著死者家屬做的，他們不僅不會往外捅，還得想法子藏著掖著。

因為這件事若是泄出去，第一個被脊梁骨的可不是冉，而是他們。

所以蘇州坊間都隻是流傳行仵作之事而已。大唐的百姓對於仵作行當的印象還停留在“、觀看”，所以八卦聽起來也不是那麽令人難以接，除了驚奇之外，最多隻會覺得冉很惡心，或者很不祥。

而這一次……實在禍福難料。

劉青鬆兀自想了片刻，忽然又樂觀起來，“其實你也無需過度擔憂，相信聖上也不會容許把解剖的事往外傳吧？”

冉麵無表的看著他，好像過度擔憂、過度樂觀的人都是他自己吧！

沒有人知道劉青鬆也會解剖·因此他牽扯到這件事裏的危險比冉小的多。冉雖然很鄙視劉青鬆的不淡定，但心裏很，他這麽一會兒憂一會喜的，多半也是憂心的安危。

回到府裏·冉沒有先去見蕭頌和孩子們，而是去了浴房，用佩蘭和中藥沐浴，去除上的氣。

之後著一件寬鬆的領襦，去了水榭上。

三個孩子早就睡醒了，正在氈子上重了一排，聽蕭頌說故事。

也不知是因為蕭頌的聲音太好聽·還是小家夥們真的能聽懂故事，個個都老老實實的。弱弱第一個發現冉來了，立刻歡喜起來，張著小手要抱抱。

冉微微一笑，走上前彎腰抱起，蕭老大和蕭老二也爬過來抱著的。一時間，冉上像是掛了幾個樹袋熊般。

“孩子都會認人了。”冉看著三個孩子，表和了許多。

蕭頌令周圍的侍婢都退下·手將兩個小家夥扯了下來。冉坐下之後也親了親他們的小臉，蕭老大和蕭老二高興的拍著♪的小手，咯咯直笑。

“夫人。”蕭頌酸溜溜的道·“你都不曾如此親過我。”

冉愣了一下，傾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這麽大年紀了，還同孩子爭。”冉道。

蕭頌心滿意足的笑著，也不以為意，手把兩個兒子抱在上，問道，“今日形如何？”

“聖上要求解剖。”冉沒有半句廢話，直指重心。

這句話，蕭頌一下子便可得到許多信息，譬如聖上聖駕親至·譬如聖上不可能在人前說出這種話，定然是私下又另招了他們······

“夫人辛苦了。”蕭頌著，聲音和。

冉微微一笑，轉而道，“我依你之言，想辦法瞞下一些線索

蕭頌詫異·他心裏原本便覺得不同於一般子，但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自己這個夫人，滿朝上下，別說有誰能瞞得住當今聖上，能有這膽子的人都極。

他也不有些後怕，輕言責備道，“如何做這樣危險之事！我讓你瞞著，也是瞞著何寺正他們，但既然聖上親臨，你應當衡量輕重。”

“起初見到何寺正就堵得慌，偏就不想告訴他，又隻記得要瞞住線索，倒是沒考慮那麽多，可後來不是腦子了嗎。”冉慚愧，看著他眉頭舒展了些，才又道，“放心吧，我不會鋌而走險的做傻事。”

後來是李世民自己怒了，不再繼續問，可不是瞞著不說。

“都發現什麽？”蕭頌問道。

冉道我記得我們府裏栽花用的土，都是從曲江那邊運過來的？

“是，不僅我們府裏，便是宮裏，也都是去那裏運的土，據說囡為土壤沃，容易養活一些貴的花。”蕭頌頓了一下，疑道，“與案子有關？”

冉點頭，“嗯，死者著完好整潔，但是我在掉他的子時，在腳底和子上發現了幾道黑痕，腳趾隙裏也有一點殘留，像是匆匆清理卻沒有弄幹淨的樣子，而另一隻腳卻很幹淨。那種特殊黑土在長安並不多見，所以我才會猜想是栽花的土。”

“你想的也有道理，宮隻用這種土栽種名貴花草，並且大都集中的後宮，東宮不多，應該不是很難找。我先命人去查查曲江附近。”蕭頌道。

東宮不是任誰都能隨隨便便進的地方，想要私下調查，沒那麽容易。

冉繼續道，“死者的背部有大量的鞭痕，是生前造。頸部有瘀傷，但和斑混在一起，很難分辨。後顱骨也遭到過鈍擊打，沒有破皮，但與普通的瘀痕不同，懷疑是死後造。”

蕭頌頜首，疑問道，“他的上沒有被綁束的痕跡？”

與蕭頌通案，可以說是基本沒有障礙，冉說的也就更詳細起來，“對，所以可以猜測，兇手可能是用什麽辦法威脅，讓他不敢躲避。而且他上傷痕新舊疊加，明顯是經常被施。

被寄人是死於猝死，也可能，兇手本意並沒有要殺死他。

從死者上的各種痕跡推測，我懷疑他這次是像往常一樣，被兇手脅迫至某個地方，再次遭待，他可能忍耐到極限，不了這種地獄般的日子，索豁出去，想逃出去告發兇手，急匆匆的連鞋子都甩掉都不知，但是經過努力的奔命之後，卻突然猝死，這時追趕的他兇手趕到，發現了躺在地上的他，兇手並不知道他已經死了，隻是覺得再留著他是個患，所以用木之類的鈍砸他的後腦······”

蕭頌看著，麵上不自覺的浮起一抹笑意。冉認真的樣子，真的很。

等說完，蕭頌斂起笑容，道，“你推測的想必與事實也差不了多，可以依據這個來查證。

冉微微向前傾了傾子，小聲道，“如果兇手是太子的話，是否案發地點一定就在宮裏？”

蕭頌神微變，“你如何會懷疑太子？而不懷疑是別人嫁禍他？”●●

的確，蕭頌這個才是正常思維。畢竟李承乾雖然荒唐，但在很難讓人相信，他會囂張到這種地步。

“除了他，誰又會長期待太子宮臣？畢竟，東宮也不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命案。”冉道。

“你這麽想，也能說的通，但此事莫要再提，也莫要再想。明日再驗時，你隻管說自己看到的，至於怎麽猜怎麽想，都讓別人去做。”蕭頌知道冉是個有分寸的人，但還是忍不住要叮囑一番。

冉點頭答應，又問道，“夫君，你第一次看我解剖···…是什麽樣的覺？”

蕭頌明白的顧慮，微微笑道，“驚奇而已。放心吧，此事關乎儲君，沒有人多長了幾個腦袋敢往外泄，至於聖上和其他人那裏，我會想辦法幫你圓過去。”

“是否會很困難？”如果沒有蕭頌、沒有孩子，冉定然就豁出去了。通往功的道路，都是伴隨著賭和拚，沒有幾次豁出去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但現在有了牽掛，有了責任，就失去豁出去的資格了。

“膽敢殺朝廷員，不管兇手是誰，案子一旦告破，聖上的心都不會好。觀看你解剖的人是太醫署員可不是諫臣，不會部分時候的跑去說事，況且，我與太醫署幾位關係都不錯，再稍微周旋一番，必不會有事。”蕭頌篤定的道。

“那就好。”冉知道這都是往好的裏去想，現實本不會這樣輕鬆，但信任蕭頌。

兩人說完話，才發覺三個孩子都已經睡著了，蕭頌懷裏那兩個睡的安安穩穩，蕭老大小吧嗒幾下吐著泡泡，蕭老二吮著自己指頭。

冉微微皺眉，喚侍婢拿來把他的手指換下來。

“回去吧，傍晚重。”冉抱著弱弱先起。

蕭頌穩穩的一邊一個，與冉並肩從曲廊上返回寢房。

次日一早。

更鼓聲一起，蕭頌便起榻準備上朝。冉也與他一並起來。

第400章一群激的老太醫（一更）

若是平常，蕭頌定然不讓這麽早就起榻，但他猜測聖上最可能是趁著重臣全部去上朝的時候，私下派人來帶冉去驗的地方，所以也不曾阻止。

冉並未穿寬大的翟，而是挑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褐窄袖袍。剛檢查過解剖用，便有侍婢來通報，宮裏來人了。

晚綠背著箱子把冉送到門道。劉青鬆也早就背著他碩大的箱子一臉憔悴的坐在門口。

上車之後，劉青鬆才打了個嗬欠道，“看你氣，昨晚睡的很踏實嘛！冉士，回來之後，我要好好討教一下，你過的心理素質如何養。”

冉看了他一眼道，“不用討教，你若是解剖上千，平時被人恐嚇、捅刀子、往家裏寄炸藥，你也會越來越淡定。”

冉第一次接到恐嚇電話的時候，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