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我們走過去時發出的靜,叔叔有些冰冷的目朝這邊掃了過來。
在看到來人是我們之后,面才緩和下來。
“阿平和清清怎麼來了?”
“我們聽說姐姐病了,所以過來看看。”
“那你們就過來陪安安好好說說話吧,正好我與你們嬸嬸有些別的事要辦,你們就替我們在這里好好陪陪。”
“嗯。”
清清重重的點頭。
“叔叔嬸嬸放心,我和哥哥會好好陪著姐姐的。”
叔叔朝我們笑了笑,拉著眼眶紅紅的嬸嬸離開,清清這才拉著我走過去坐下。
只是縱然我們與家關系素來要好,娘親的表妹,我們的表姨姒婉婉更是嫁給了家當年的二公子,叔叔的親弟弟。
只可惜表姨素來是風風火火的子,縱然嫁了人都不曾有過改變。
與表姨夫更是長年累月的見不到人,偌大的家,也只有靠著叔叔一人撐著。
若真說兩家沾親帶故,倒也是說的過去的。
只是男七歲不同席,我與這小哭包到底沒有什麼親緣關系。
在靜華山時沒有外人可以不必避諱這些。
可如今既然是在府,我也不得不為的名聲著想。
這樣想著,我并未靠的太近,在距離十步之外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再看清清,倒是已經十分親熱的拉著小哭包的手關心了起來。
我遠遠坐著,并不開口搭話。
只是縱然我不曾學過醫,看到小哭包那蒼白如紙的面容之時,我也能明白,的病癥恐怕真的不輕。
“姐姐現在覺如何?”
“已經沒事了,幸虧有歡姨帶給我的藥,已經不難了。
你們能來看我,陪我說話,我也很開心。”
“那就好,姐姐以后要保重才是。
我娘親說了,姐姐只要按時吃藥,再好好調養子,等年紀大一些了,也會慢慢好起來了的。”
清清本是好意安,可我卻眼尖的看見在聽完清清的話后,苦笑了一聲。
“不會好了。
歡姨都是安你的,我自己的我自己最清楚了。
從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藥,可卻沒有一點點的好轉,每次發病的時候都要連累爹娘為我擔心。
不僅如此,要不是因為生我的時候壞了子,爹娘或許還能再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都是我…是我拖累了他們……
如果沒有我…沒有我就好了…”
越說頭就越低,清清顯然沒有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有些無措的向我看來。
我皺了皺眉,起走過去。
“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許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出聲,小哭包有些驚愕的抬頭,臉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一張蒼白的小臉更加顯得楚楚可憐了幾分。
“你…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當真覺得你現在這樣是拖累了你的爹娘?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覺得你直接死了就不會在拖累他們了嗎?”
許是我從未對一個小姑娘說過這麼重的話,不僅面前的孩愣愣的抬頭看著我,就連清清也滿是驚訝,甚至還手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再說。
只是這一次,我并不想就這麼住口。
“且不論旁人為你的病付出了多的心,就談談你的爹娘。
你既然知道你的爹娘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兒,你還說這些話,還想著去死,你覺得,你對不起你的爹娘嗎?
我不知道你究竟得了什麼病,但比起外面那些生病了也沒有能力去看診吃藥,但還是想方設法想要活下去的人來說。
你已經十分幸運了。
起碼你還有救,縱然過程可能難了些,可若是堅持下來,未必就沒有痊愈的那一天。
你要知道,如果一個人不想活了,那再好的藥,再好的大夫,也救不回一個無心求生的人。
你只有活著,活下去,才有希。”
我不知道有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但我知道,我今日說的話有些多了。
或許我不該說這些,但我并不后悔。
我拉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清清站起來,抿了抿還是開口道。
“天不早了,我們就不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說罷,我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清清直接離開……
自從那一日的事過去之后。
我再也沒有主去見過小哭包,但聽清清說,的狀態似乎好了不,也不像以前那麼消極。
或許,是將我的話給聽進去了,也或許就是自己想通了,我的作用并不大。
一連又在府住了好幾日,就在我開始懷念起靜華山那清凈的日子之時,卻突然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扶塵叔叔。
扶塵叔叔還是穿著他那一襲白,抱著劍斜倚在院門邊,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
“小阿平,多日不見,有沒有想念叔叔啊!”
“想!當然想!
可是清清不是說,扶塵叔叔你收了娘親的酒,答應三個月不再帶著我胡鬧了嗎?
你這樣,該不會是來的吧?”
“胡說八道!”
扶塵叔叔輕咳了一聲,眼神卻越過我落在了我的后。
“我可是最言而有信的人,我來找你,自然是收到了你爹娘的來信。
不過看來你還不知道,也罷,就讓你娘親和你說清楚,我去外面等你。”
“娘親?”
我狐疑的轉過,果然看到娘笑意盈盈的朝我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我的包袱和一把劍。
“娘…你這是…你要趕我走了麼?!”
“想什麼呢!你不是做夢都想離開靜華山去闖江湖嗎?”
“娘親,我——”
“好了,你是我的親兒子,我還能不了解你的心思,多余的話不必多說了。”
娘親白了我一眼,拉著我在一旁坐下,將包袱和劍推到我的面前。
我認得,那是爹的佩劍。
“我和你爹早有打算,等你和清清過了十歲生辰就會放你們去做你們想做的事。
不過如今看來,你倒是等不及了。
這也沒什麼,畢竟我們對你也很是放心,只是有些話,娘不得不囑咐你幾句。”
“娘親請言。”
“你離開我們之后就不再是個孩子,在外面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擔起你自己的責任。
是非黑白你自己心如明鏡我不必多言。
旁的事我也不管,但有一點 你必須記牢。
你如今也大了,不再像從前那般說話做事都隨心所,在外面若是上了喜歡的姑娘,就牢牢把握住。
可若你對別的姑娘沒有心思,就給我把你那些花花腸子都收起來。
一個男子,絕不可以輕易許諾。
你不會知道你的一句玩笑話,興許就會讓旁人記上一輩子。
這也是我從來不許你隨意撥別家姑娘的原因。
阿平,或許現在你還不懂。
但你要記住,一個人的心,是不可以同時裝下兩個人的。
如果不能給未來那就不要輕易許諾。
你明白嗎?”
“娘放心,我會牢牢記住娘的話的。”
“乖孩子。”
娘的臉上出了欣的笑容,接著又拿出一個香囊。
“這個香囊是安安托我給你的,說是那天你開導的謝禮。
你爹帶著清清出門去逛集市了,你也不必再等他們回來。
我們為你準備的東西都在你的包袱里了。
人活一世,各人有屬于各人的道。
今后,你就跟著扶塵,去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吧。”
娘將我送到門口,扶塵叔叔早已等候多時。
我最后看了娘親一眼,而后快步跟上了扶塵叔叔的腳步。
從今日起,屬于我的江湖人生,終于開始了。
(清平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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