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太子殿下,是跟隨父親前往邊關的時候。
那時邊關戰事吃,父親不得不舉家搬去邊關鎮守。
邊關苦寒,戰火紛飛。
父親雖然有意將我們三人都托付給祖母照顧,但說到底,祖母只是父親的繼母,與我們并沒有真正的緣關系。
若是將我們三人都留下托付給祖母,到底是不太妥當;最后只能將年紀最小,不好的小妹留在了雍都城。
我們作為家眷跟隨行軍隊伍離開雍都城那天,皇上帶著僅比我大上一歲的太子殿下和滿朝文武親自到城門口為大軍踐行。
皇后姨母與母親雖是堂姐妹的關系,但從小姨母便被記在了祖父的名下。
娘親總說,姨母在宮里的境并不如意,又害怕皇上忌憚沈家外戚專政。
所以從不私下帶我們進宮。
即便太子殿下也算是我們名義上的表哥,這卻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坐在馬車里,悄悄掀起簾子的一角往父親所在的地方看去。
父親態度恭敬,不知在與皇上說些什麼。
太子殿下便安靜的站在皇上旁,小小年紀便有了一年老之態。
不過,我仔仔細細盯著他那張臉后得出了結論:
他生的可真好看。
最起碼,比我那個弟弟好看。
許是我太過不知收斂,他好像察覺到了我的眼神,突然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躲閃不及,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
我著簾子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我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沖他做了一個鬼臉。
直到看到他出驚訝之,我才開始后悔:
萬一他要治我一個不敬太子的罪名可怎麼辦?會不會連累到父親?
但我害怕的終究沒有發生,我看見他在驚訝之后,突然朝我這邊出了一個燦爛至極的笑意。
我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這一刻,我是有些懵的。
這個太子殿下,怎麼和別的皇子們都不一樣?
他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笑的跟個二傻子一樣?
難道他就是喜歡別人不尊敬他,向他做鬼臉?
我滿心疑,但到底也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時間已到,大軍該啟程了。
我放下了簾子,不再回頭看他,馬車慢悠悠的跟著大軍在路上不知走了多久,我們終于抵達了邊關。
一開始的時候,父親日日都帶著將士們在外打仗,有時候一出去便是幾個月都無法回家看上一眼。
母親雖然從來不在我們面前提起戰事的張,但我們心里都明白,也和一樣的擔心。
擔心父親在戰場上的安危。
好在過了第一年之后,戰事便要了許多。
雖然偶爾還是會有敵軍來犯,但對付他們,父親還稱的上是游刃有余。
我們在邊關的日子,就這麼開始了。
邊關雖然不及雍都城繁華熱鬧,但卻勝在這里的人都很淳厚質樸,每一個人都很好相。
我在這里的日子過得很舒心,只是我還是時常會想,如果能把小妹接來和我們同住就好了。
偶爾,我也會分出一點時間想起那個看起來腦筋就不太清楚的太子表哥。
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變化?
等到邊關穩定了一些,我聽到父親母親說起,這次年節想要回去一趟將小妹接來邊關一起生活。
我和阿琛都很開心,因為這樣一來,我們便是真正的一家團聚了。
縱然邊關生活比不得雍都城富裕,但一家人若能生活在一起,這些外之便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后來年關回到雍都城的時候,父親果然向祖母提起了這件事。
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小妹會拒絕我們,并不愿意離開雍都城隨我們前往邊關。
但我能理解的決定,我們將拋下之時,不過三歲,尚是不知事的年紀。
這幾年我們從邊關回來陪的天數掰著手指也能數過來,不親近我們也是正常的。
畢竟在的認知里,從小陪著,疼的祖母或許比我們更加親近吧。
盡管那時我和阿琛都覺得二叔府里的人并不如表面那般和善。
可不愿意離開,父親母親也不愿強迫,最后回去邊關之時,小妹還是被留在了雍都城。
此后每一年,只要我們有機會從邊關回來,都會帶許多新奇的玩意給小妹。
只可惜并不喜歡,也從不肯主親近我們。
直到我們在邊關待了十年,父親用十年的時間,終于收復了失地,換回了一紙和書。
而我們,也終于可以回去雍都城同小妹一家團聚。
父親進宮述職,我們與母親迫不及待的要去看小妹。
說來也實在好笑,曾經我們生活過的容府,如今已經徹徹底底的變了二叔的丞相府。
還沒有見到小妹,我就被一群蒼蠅吵得腦袋都疼了,若不是要顧忌著長房與二房之間的面,我真想給這幾個暗給小妹上眼藥的人一人一個耳。
這種想法,在我們趕到小妹的院子,見到高燒不退的之時,越發的強烈。
怪氣的陳氏和那個我名義上必須要喚作祖母的老妖婆,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小妹這些年來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
不過好在,如今我們回來了,小妹日后的日子就要好起來了。
后來,我隨母親一起進宮赴宴之時,終于再次見到了太子殿下。
時隔十年,這是我與他第二次見面。
說也奇怪,明明他是與其他的皇子一起走殿中,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或許是我們之間那的不能再的親緣關系。
又或許,是他當年那咧一笑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到了今日,我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他。
不過他與十年前比起來,到底是不同了。
他的笑容看起來禮貌卻又疏離,是一個皇室子弟該有的模樣,可我卻突然覺得,還是當年那個笑起來有些傻氣的他,看起來更加真實。
雖有些嘆,但在我看來,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是與我無關的。
畢竟時隔多年,我的這個太子表哥,可能早就忘了十年前曾與我遙遙見過一面了吧?
更何況我對為皇妃也并沒有什麼興趣,我若是要嫁人。
必定要嫁一個眼底心里都只有我的人。
至于他是什麼份,皇子也好,乞丐也罷,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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