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這麼說了，也不好拒絕。

面條煮好以後，盛了兩碗，將其中一碗放在他的面前。

由于已經夜深，周遭是靜得出奇，仿佛連一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早就壞了，因為不等面條還是滾燙，就全吃進了肚子里，隨後，著小腹，一臉的心滿意足。

對面的男人吃得很慢，一口一口地吃著，作也尤為優雅。

似乎發現了什麼，低著聲音開口償。

“你不用勉強自己吃下去的。”

他本就在外面喝了酒，這會兒肯定什麼也吃不下的，剛開始也沒想太多就給他盛了，如今看著，才發現了端倪。

然而，他卻頭也不抬。

“我想陪你吃點。”

簡單不過的一句話，給心頭怦然一擊，沒再說話，只看著他把一碗面全都吃，就連湯都不剩下。

臨了，他才瞥了一眼。

“下次吃得別這麼單調，或許，你可以把傭人喊醒讓他們給你做。”

怎麼可能去喊醒傭人？他們忙碌了一天也夠累了，再說了，下面條這種事也會，本不會麻煩別人。

吃過面條，把碗給洗了，這才上樓去。

回到主臥，霍向南平躺在床上閉著雙眸，額頭滲著細汗，走過去，在床沿坐下。

“胃痛嗎？”

他抿著，哼了聲，起去把胃藥找出來，再倒了一杯水。

他撐起子把藥吃了，好一會兒以後，臉才好看了些。

“你肯定又是什麼都沒吃就喝酒了吧？你這樣太傷胃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這個圈子里，難免要有應酬，別說以前了，是結婚的這一年多里，他就有過幾次，繼續這樣折騰，出事是遲早的。

男人懶懶地抬眸，“別擔心，我會注意的，已經很晚了，你趕睡覺。”

張了張，到底還是沒再多說些什麼，繞到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他在房間里只開了盞壁燈，讓線不至于太過刺眼，側躺著，男人的氣息就在旁邊，他似乎仍然有些難，呼吸很是濃重。

“霍向南……”

的音調很低，低得若是不仔細去聽，本就聽不見。

“你要我在你和沈翎之間只能選擇其一，如果，我選擇了你，你是不是就會只看著我一個人呢？你……是不是就會我了呢？”

理所當然的，並沒有得到半點的回應。

本就不指他能聽見，在這段的最開始，就以低姿態站在他的邊，總是在仰視著他，他能像一般深，可是，從出生開始，他的邊就已經站了另一個人，的存在，就猶如赫然闖，突兀得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一段三人之中，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的聲音。

這一年多的婚姻，是的一場夢，只是明白，這一場夢終有一天熬醒過來。

他的心，他的視線，他的，都知道。

秦桑闔上雙眼，從來不把這些話問出口，就是不想讓自己太過卑微，或許這是一種逃避，然而除了逃避，本就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地睡了過去。

霍向南睜開雙眼，扭過頭看著的後背，他不可能聽不見的那句詢問，只是，現在的他還不能回答。

一個星期之後。

關于那個孩子的況好了許多，最起碼，對不再那麼警惕與抗拒，每天都會時間過去陪，雖然只有一個人說話，但明白，這麼做能讓兩人的關系拉近。

孩子的第一次開口，是在那一天的午後。

秦桑削著隻果，一邊說著自己踫見的那些趣事，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床上的孩子低著聲音開口了。

“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自然聽見了，心里雀躍不已，畢竟，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對一個人好，是沒有理由的。”

放下手里削到一半的隻果，病房里也沒有別人，干脆就把那些話說了出來。

“我一個朋友的妹妹，跟你的況很相似，在年時曾經過非人的對待，你一定無法想象當時的畫面，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全上下都是傷，而且那個部位還有撕裂的創傷，最重要的是，醫生說……以後再也不能當一個母親了。”

孩子一怔。

“那後來呢？那個人抓到了嗎？”

笑，“那個人到了應有的懲罰，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相信著，在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正義，它一定能懲治那些有罪的人，沒有人能夠逃得掉。”

的這一番話讓尤為容，那放在被子上的手開始輕微地抖。

“會嗎？會到應有的懲罰嗎？真的會這樣嗎？”

“一定會的。”秦桑看著，“你可以告訴我，你什麼名字嗎？”

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我小鹿。”

許是讓開了心房，也或許是口中的那個朋友的妹妹讓覺到了幾分相似的味道，開始說起了自己的事。

秦桑靜靜地往下聽，的臉上逐漸充斥著不敢置信。

其實從第一眼見到，就覺得這個孩子跟沈長青的況有些相似，只是沒想到，真的被猜中了。

不同的是，小鹿年時被親生父母賣給了人販子，輾轉好些戶之間，由于的形瘦小，也孱弱，遭到了不人的嫌棄，到了最後，被賣到了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的家里，那個家庭的男人會趁著妻子不在對實施侵犯，不僅如此，夫妻倆還多次對拳打腳踢。

小鹿曾經懷孕過兩次，第一次的時候被這男人的妻子發現了，帶到醫院墮胎以後回到家對一頓狠揍，本來已經把趕出門了，沒想，這男人又把藏了起來，繼續實施侵犯。第二次懷孕是在今年，男人的妻子發現自己丈夫怪異的地方，跟蹤過來發現還在，活生生地把肚子里的孩子用暴力給打掉了。

趁著這個時候，匆忙地逃跑，才好不容易逃出來。

在聽這些過程的時候，秦桑氣得渾發抖，在這個社會上是弱勢的，不是本來就是弱勢，而是那些人將刻意貶了弱勢，他們認為，人是沒有價值的，就連夜晚在路上被人拖進暗巷強－暴，也會被認為是人的錯，誰這個人大晚上出街呢？誰這個人穿得那麼暴呢？穿得那麼暴，就是在引人犯罪啊！

可是，又有誰想過，那些了傷害的人呢？

每當那些被侵犯的新聞報道出來，到傷害的人的臉總是那麼清晰，而施暴的男人總是會打上馬賽克，那些人都在想方設法地保護施暴的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要公布天下讓其接應有的懲罰，殊不知，施暴的男人才是最應該不打上馬賽克的。

秦桑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畢竟為醫生已經好些年了，可是當面對小鹿，還是覺得痛心。

這個孩子由于長期被迫，早就沒有了孩子該有的銳氣，總是會低垂著頭，一副畏畏的模樣。

咬著下，強迫自己必須鎮定下來。

“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就像我說的，那些人一定會到應有的懲罰的，你要相信我。”

小鹿眼眶泛紅地看著，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但是，即便如此，秦桑還是能從的臉上發現一絕的痕跡。

想來，縱使是抱著期待的，心里卻明白，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桑沒有辦法對的事袖手旁觀。

勸了好久，才順利找來婦科醫生過來為檢查，這一次，雖然有些抗拒別人的踫，可是好歹沒再像剛剛來時一樣會抓傷別人。

通過檢查，胎盤還在的，需要急做手把胎盤拿出來。

小鹿覺得害怕，便陪同著一起進了手室，手進行得很順利，雖然聽說過刮宮是一種可怕的事，直到真正的看見，才知道那的確沒有多人能夠承得住的。

手後，小鹿的臉白得就像是一張白紙，躺在那里沒有多的生氣，幫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地陪在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