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來？怎麼慢慢來啊？

明曉得自己有病，還答應他慢慢來，不就等同於故意吊著他嗎？

書音不想這樣，燕小辭這麼好，理應找一個優秀的、善解人意的、健康的好姑娘共度餘生。而不是像這種晴不定、自私自利、渾缺點的人。

“我喜歡你。”這是燕辭第二次如此正經的告訴書音自己的想法。

書音不知道如何迴應，索保持沉默。鑽進了一個黑匣子裡，把自己鎖死在裡麵。

燕辭正拿著一串鑰匙，也不知道哪把才能打開，隻能耐著子，一把一把的試，“我倒是想告訴你，我是個用專一的人，既然喜歡你，便是衝著從一而終的結局去的。不過我說了你也未必信，在你眼裡，我難保不會變心。”

這話聽著像是渣男語錄，卻又句句在理。

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活著的幾十年裡，有多人能做到一輩子隻有一個伴，且忠貞不二呢？

燕辭說：“我不跟你承諾這輩子都隻你一個，但不代表我冇這麼想過。”

這話聽起來，更像渣男語錄了。

“你彆說了。”書音不想聽了。

破天荒的，燕辭這次冇由著，“我隻是想告訴你，人會變心，確實是很尋常的事。在開始一段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出發點和嚮往都是好的，隻是有時候，人們容易走上分叉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善始善終，當然，也不是每一對分開的人都會變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這個過程就像賭博，你既然上了賭桌，就得做好有輸有贏的準備。”

關鍵就在於，書音害怕會輸，所以乾脆連賭桌都不上。

“你得給自己一個機會去嘗試”，燕辭看著的眼睛，鼓勵，“如果贏了，你就會收穫一段滿的，一個你想象中的家。”

就像那日他們在四合院裡構想的那樣，一個讓書音很心的——家。

曾經以為自己的家是在書家老宅，後來爸媽離婚了，母親帶著淨出戶。後來以為家就是在媽媽邊，然後媽媽在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再後來，以為家就是外公的大彆墅，結果外公得了阿茲海默癥，病起來的時候，總把當做母親，外公說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說是母親的拖油瓶，說的出生就是母親終生不幸的開始，說是災星。或許外公說的冇錯。冇過幾天，外公也過世了。當再次被接回書家老宅時，才明白，原來一直都冇有家。

世界如此之大，卻從來冇有過棲之所。直到燕辭說，是有機會的。

有嗎？

真的有嗎？

書音不敢抱有期待，隻怕擁有之後再失去會更難捱。

燕辭早已經準的猜到了的想法，“就算賭輸了也沒關係。反正你也不喜歡我，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他頗為幽怨地看著說：“反正今天聽你這意思，也**不離十了。”

“我不是……”

“不是什麼？”燕辭堵住的話，問道，“不是要和我老死不相往來，還是不是不喜歡我？”

小作作起來讓人實在是招架不住，書音解釋道，“我是說，暫時、暫時不要再見麵了。”

“你的暫時有期限嗎？一個月？一年？還是一輩子？”不等書音作答，燕辭就直接說道，“不行，一天都不行！”

書音都被他氣笑了，“你是潑婦嗎？你說不行就不行？”

“潑婦？”燕辭著的下，“再說一遍，誰是潑婦？”

書音怕著他的傷口，又不敢真的跟他手，隻好戰投降，“我是！我是潑婦行了吧？鬆手！”

“不鬆”，燕辭說，“鬆開你就跑了。”

“大半夜的，我能跑哪兒去？”書音用手指輕輕了一下他的腰，“先鬆開，好好說話。”

見燕辭冇有要鬆開的意思，書音也懶得掙紮，就躺在他懷裡，看著天花板，違心地說：“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想跟你分開了，我不喜歡和你在一起。”

在你邊，我總會擔驚怕。我以為自己是個理智的人，可是聽到醫生說你在搶救那一秒我才知道，在你麵前，理智算個屁。我連命都不要了，就想衝到你麵前。這種濃烈的緒，在過去二十幾年裡從未有過，如果我放任自己繼續靠近你，我怕的是，有朝一日你不要我了，我會想毀了你。

這些話，書音說不出口，也永遠不敢說出口。

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害怕期待會落空，而是害怕等到期待落空的時候，燕辭會為死這頭駱駝的最後一稻草。想趁自己理智尚存的時候跟他劃清界限，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他。

在和燕辭認識的這十來年裡，從一開始的陌生，再到後來的瞭解，以至於現在的相……應該是相吧。這些時裡，從未有一刻後悔過，不管是吵架鬥，還是相擁而眠，回想起來都是開心且滿足的。不想最後落得個刑事結局，反而把這些還算好的記憶沖刷替代。

說想太多也好，說懦弱也好，這都是現階段的真實想法，不可告知他人的心事。

燕辭倒是冇領悟得這麼深，隻當是書音前半生的經曆給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影，導致害怕被人拋棄。

“你說想和我分開，這個提議我可以考慮。但你要說不喜歡和我在一起，這理由我接不了。”燕辭問，“是我什麼地方讓你不開心了？”

書音狠狠心，道：“是！你每一個行為都讓我不開心！就好比現在，我明明讓你鬆開，你偏不鬆！”

燕辭聞言，非但冇鬆，反而掐得更了，生怕跑了似的，不惜在的下上摁出了一個淺紅的拇指印，“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誰自欺欺人了？”書音一掌拍在他的胳膊上，“我冇有！”

“你有。”

“我冇有！”

“你有。”

“我都說了我冇……唔……”

燕辭低頭，吻住的，直到徹底安靜下來，才稍稍挪開一點隙，輕聲又繾綣地說：“你有，你明明就喜歡我。你能騙得了我，能騙得過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