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駕既離,皇后款款從門外歸來,此刻寶珍已經趕來相隨在側,乍見紅伏在門,一雙細眉不挑得老高,正要發作時,卻聽皇后吩咐:“你子不好,就歇著去,我這里誰伺候都一樣。”
寶珍怔怔地看著皇后,見主子不怒而威的氣勢,心中發虛,垂首答應后灰溜溜地走了。
“紅,起來替我梳頭。”皇后滿不在乎,轉便往里走,在妝臺前從容落座,看著鏡中走近的紅,笑道,“昨晚沒事吧?”
紅一怔,抿著,皇后轉過將上下打量,道:“你既是逢兇化吉的命,必然有福氣,紫城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將來你就明白了。主子奴才,相伴一場也是緣分,忠心耿耿必有好報,吃里外也難有好下場。”
“娘娘……”紅下一,幾乎要跪下去,卻被皇后輕喝一聲,“站直了。”
殿門外,寶珍徘徊不去,見到昨夜為辦事的小太監,忙拉在一旁問緣故,昨晚稱病不在皇后跟前伺候,等的就是置紅,誰曉得紅沒等著,還驚皇帝大晚上趕來長春宮。
今早皇后看的眼神都變了,吳總管那邊又聯絡不上,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不知如何是好。
小太監提醒道:“姑姑還是小心些,昨晚撞上吳總管,奴才們的魂兒都散了。”
說話時,紅從寢殿出來,吩咐門外的宮送熱水茶進去,抬眸見寶珍站在這里,原本該恭恭敬敬過來道一聲姑姑,紅卻只是微微點頭,就又轉回門里。
“小賤人。”寶珍將手里的帕一團,“沒想到竟是個白眼狼。”
然而昨夜寶珍紅之間的糾葛,外人并不知道,傳得六宮皆知的,是皇帝翻了純妃的牌子,卻改道去長春宮的笑話,啟祥宮里一清早就有人來告訴嘉嬪知道,還說皇后今日免了六宮請安。
嘉嬪坐在窗下曬太,抹額上的紅寶石刺目耀眼,將一盅燕窩飲盡,道:“皇后娘娘是發急了嗎,霸著皇上小半個月,這下子連純妃的好事都要擋?”
麗云笑道:“沒了兒子,能不著急嗎?”
嘉嬪往搖籃看一眼,洋洋得意:“可不是嘛,皇后又如何,天家皇室,有兒子才是真本事,那麼大的孩子都能沒了,可見注定沒福氣。”
說罷往窗外瞟,見海貴人打扮得正朝門外走,不朗聲道:“皇后娘娘免了六宮請安,海姐姐一清早往哪兒去?”
海貴人那兒輕嘆一口氣,走到窗下福一福,應道:“貴妃娘娘命臣妾今日去描繡荷包的花樣,此刻日頭明亮,時辰剛剛好。”
嘉嬪輕笑:“繡荷包的事不著急,貴妃娘娘神不好,何必勞心針線上的活兒,我讓麗云送幾個現的去便是。我這兒有一件事且等著要你來做。”
海貴人微微蹙眉,垂首不語。
嘉嬪眼角滿是輕蔑之態,冷冷道:“我酸得很,夜里難眠,太后一向說你推拿捶的功夫極好,好姐姐,你也伺候我一回吧。”
明知嘉嬪有心侮辱,海貴人是咽下這口氣,來日方長,不信嘉嬪能囂張一世,正要進門時,有宮人領著人進來,在門前道:“主子,皇后娘娘派人來送東西。”
海貴人一回眸,卻是看到了眼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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