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崇往四看看，“對，”

江生拿出手機查下旅社的位置，並沒有，他走到一家賣炒貨的小攤前，打聽完朝東走。

他們順著人流，快出商業街了，也沒見著這家店。

高嘉崇問：“你不會聽錯吧？”

“沒。”江生把帽簷低了些，“他們幹的事，你覺得會挑家鬧市區的店？”

也是。

他們七拐八拐的進了胡同，又走了二十多分鍾，看到前麵的土路上出現一排民房，這是廢舊的省道線路，之前高速沒修好，大車都從這兒過，現在沒幾輛車了，基本都是過路的旅者站下歇腳的地方。

遠遠地，旅店上方掛著牌子，‘頁又旅社’前倆字各缺了半邊，看著有點稽，隔壁家寫著‘來錢小賣店’，江生輕扯下角，這倆家老板店名起的還搭。

托車被江生藏好，倆人背著旅行包直奔旅社去。看起來像路過的背包客，他們來到旅社，裏麵牆壁泛黃，地麵是水泥抹的，牆角有個土爐子，邊上還有個玻璃櫃臺，玻璃蒙著一層灰塵，以前應該是擺貨用的架子，現在荒廢了。

櫃臺後，坐著個四十多歲的婦，正在嗑瓜子。看到江生和高嘉崇，眼皮抬一下，見穿著打扮，沒起來問：“住店還是吃飯？”

江生走過去，“住店。”

人把頭發全部梳到腦後，用抓夾抓著，暗紅的半袖把襯得紅黑紅黑的，讓江生想起烤糊的地瓜皮兒，就那個。

人吐口瓜子皮，說：“單間一人一百，雙人間八十。”

江生說：“雙人。”

人把手裏的瓜子往簸箕裏一扔，“先錢。”

高嘉崇笑下，“我們房間還沒看，你就讓先錢？”

“……”人瞥眼高嘉崇，有點嫌他小子多事，“這條路上，前後幾十公裏，就我這一家店，要都像你這樣看看，我一天還不累死。”

累死？連人都沒有，誇張了吧。

人口氣不耐煩，“住不住，不住拉倒。”

“姐，我們住。”江生笑著從兜裏拿出一百，放在櫃臺上。

人看江生的眼神瞬間一彎，起從旁邊的屜裏拿出把鑰匙。

“走吧。”

高嘉崇擺臭臉，被江生瞪了眼，他蹭蹭鼻尖，晃晃的跟在江生後，一起往後院走。

旅社前麵是一間房，穿過門，後麵是個大院子，往裏有兩趟房子，江生發現後院還有個大門，院子西北角停著一輛田酷路澤，江生記得劉奔之前開的是輛黑奧迪。

北趟房子靠大門一側有兩個房間掛著窗簾，遮得嚴嚴實實，人把他們領到距離最近的南趟房子靠東的兩間。

鑰匙遞給江生，“你們住這。”

江生接過鑰匙，“謝謝姐。”

人跟江生笑下，“小兄弟甜。”

高嘉崇眼珠子在兩人間遊移，嘔……

江生開門進去，餘往西北角瞅眼，又利落的收回。

房間不大，倒還幹淨，許是不太經常住人，裏麵有味兒。

“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用熱水去前麵打。”

高嘉崇問：“洗澡在哪？”

人眼睛往東北角那邊一指，“那。”

高嘉崇看過去，天的浴室，大門上用紅油漆寫著男、，用太能管子接過去的熱水。他把包遞給江生，“我去方便下。”

江生進屋後，把背包往床上一放，林鹿微信過來了。

‘中午畫室吃還是回來’

江生坐在床上，回：‘畫室’

‘嗯’

江生給回個大大的笑臉。手自然的點開林鹿的朋友圈，看過去的照片。

有一張是林鹿拿著冰淇淋，鼻尖上還沾到了的冰淇淋，對著鏡頭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看起來乖張可。

照片不是自拍，而是大家口中的男友視角。

江生的手在微笑的角上停下。

彼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江生退出照片，信息也退出去。

高嘉崇開門進來，把門一關，“幹嘛呢？”

江生手機揣兜裏，“沒事。”

“你包裏有香腸沒？”

江生拉開拉鏈，拿出兩，還給他扔去一個麵包。

高嘉崇撕開包裝嚼，“你說他們在這是易，還是等貨？”

江生搖頭，“不知道。”

掛窗簾的門開了，江生眼睛一直盯著那看，出來這人賊的，隻開了一道，他人出來又立馬關上，江生什麽都沒看到。

出來的人不是劉奔，是個三十多歲的人，打扮普通，奔著旅社前屋去的。

江生說：“你猜去幹嘛？”

“我哪知道。”

“不你說的，你的腦袋不是白給的。這也想不出？”

高嘉崇被堵得一噎，江生把窗簾拉上，過隙，觀察對麵的靜。

江生住的房間看對麵房間費勁，估計對方也是為了走時方便，車停的位置靠大門，連車頭都朝外，這夥兒人遇到突發事，跑得準快。

“先盯著吧。”江生說完，拎著凳子放在窗口，他坐在那目不轉睛的看著閉的門窗。

高嘉崇人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開始閑聊。

剛才出來的人又回來了，手裏多個東西，看不清，但攥得的。

進屋後，人沒再出來，倒是看到劉奔從另一間房出來，後還跟個人，打扮得時髦，劉奔帶著人上車，倆人開車出去。

雖然江生沒進去，但他確定，另一間房裏，最倆人，剛才那間房的窗簾揭起下，出一張大黑臉，人的臉比他白。

夜漸近，江生給林鹿打去電話。

“喂，”

林鹿正在畫設計圖，“幹嘛？”

“我今晚不回去了，在畫室趕副畫。”

“知道了。”

林鹿把電話掛了，繼續畫圖。

另一張床的人猛地坐起，“臥槽，你倆住一起了？”

江生看他眼，臉上沒什麽表，“沒住一起。”

“你來，當我傻呢。”高嘉崇湊過來，壞壞的笑，“敢都睡一起，還不告訴我。”

“沒睡一起。”江生皺眉，臉不太好。

高嘉崇社會早，也沒念過幾天書，“是不是？”

江生開始還沒懂，高嘉崇又問，“是不是？”

江生臉陡然一沉，“你有病吧。”

“我賤，不問了。”高嘉崇看他翻臉，心裏猜估計不是，要不怎麽生氣了。

他點上一煙，“都什麽社會了，是不是別在意，大家就是玩玩，誰認真誰傻。”

“高嘉崇，”江生站起來，“我沒發現，你廢話多。”

真生氣了，高嘉崇不敢造次，求饒道：“哥，我不敢了，再也不說了。”

江生黑眸沉，盯了高嘉崇幾秒，轉又坐回凳子上。

他從兜裏拿出煙，出一支銜住，廉價打火機撥弄幾下也沒著，高嘉崇連忙拿出自己的打火機湊過去，江生沒讓他點，拿著打火機用力甩了甩，才點著。

高嘉崇悻悻退回去，有點委屈的說：“咱倆多年兄弟了，你為個人跟我翻臉。”

江生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他整個人都融在這團煙霧裏。

“嘉崇，”江生淡淡說，“你說我怎麽都行，不能說半個不是。”

“重輕友。”高嘉崇小聲嘀咕。

江生垮著肩膀，夾煙的手搭在膝蓋上，“就當我是吧。”

高嘉崇看他眼，“什麽當你是，你就是。”

他的小埋怨江生理解，從倆人認識到現在，真沒正經紅過臉，今天是第一次。

突然，江生坐直了，眼神鋒利，床上的高嘉崇看出異樣，溜得從床上蹦下來，順著窗簾隙往外看。

驚訝也慶幸，“真是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