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地，江生先給林鹿去了消息，很快回複。

‘我媽怎麽樣？’

江生回：‘很好，我先帶去吃飯’

‘讓吃辣的，多吃溫的’

江生：‘再沒別的想跟我說’

林鹿看著屏幕笑下，回：

‘沒有’

江生看眼坐在後排位置的人，不好一個勁低頭玩手機。

‘我一直在想你’

林鹿看著那一行字，笑笑。

出租車直接開到四合院門口，江生攙扶著人下車，又將後備箱的行李拎下來。

林靜文打量四合院的大門，一切都沒變，江生拿出鑰匙打開門，讓林靜文先進去。

他拖著行李箱跟在後，說：“東屋我收拾好了，走前把被子也曬過，一會兒我換下床單。”

林靜文時隔多年回到這裏，東屋的陳設依舊，窗外的灑進來，照在上很舒服。

“阿姨，東西我放這，先出去吃飯吧。”江生把林靜文的箱子放好，一回頭看到林靜文走到牆角的書桌旁，緩緩解開脖頸上的圍巾，昂頭看牆上掛著的一張老照片，那是年輕時拍的，穿著軍裝，齊耳短發，清爽幹淨，笑起來著靈氣。

“阿姨，”江生連續了兩聲，林靜文才回過神，“嗯？”

“您了吧，我們去吃飯。”

“好。”

江生給高嘉崇打去電話，讓他趕囑咐後廚準備菜，他馬上到。

眼看就到元旦了，晉城這昨天下的雨夾雪，此時地麵，冷風刺骨，江生給林靜文找件厚羽絨服穿上。

“天冷，多穿點別冒。”

他耐心地幫拉上拉鏈，林靜文說：“我自己可以。”

“沒事，我來。”江生說，“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現在看到您，就像我媽媽一樣。”

林靜文開始對江生有點誤解，但現在很喜歡這個孩子。

江生直起，“我們先去外麵吃，如果菜合胃口就讓店裏送，要是您不喜歡，我去買菜，以後咱們在家裏吃也行。”

“你考慮的很周到。”林靜文說。

“應該的。”

兩人走出四合院，在巷口外攔下一輛車，他報了個地址，“川蜀風味樓。”

街景變得陌生而久遠，林靜文的注意力始終在車窗外，在尋找任何一個可以回憶起來的畫麵，但顯然，並沒有悉的。

城市的變化太大了。

“這裏過去是不是有口井？”林靜文似自言自語道。

江生回頭，說：“的確有，不過早幾年城區改造，把井填上了。上麵修了路。”

“……哦。”林靜文淡淡點頭。

很快到了飯店，江生付完車費扶著林靜文下車，門口有人從屋裏出來，腳步熱絡而急促。

“江生，回來了。”又看向他邊的人，禮貌的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江生的朋友，您我嘉崇就行。”

林靜文打量下高嘉崇，看起來年紀跟江生差不多，長相也蠻帥氣的，笑起來帶著男孩子的率，很討人喜歡。

“你好。”林靜文溫婉的微笑。

“飯菜準備好沒？”江生托著林靜文的手上樓，“注意腳下，有點。”

高嘉崇折回去開門，讓兩人進去，“你打完電話我就讓後廚準備了。”

飯館供三層，一層大廳，二層包廂，三樓是高嘉崇和幾個外地的員工住。

現在正趕上飯點，一樓的大廳裏人滿為患，九宮格的火鍋翻滾著熱氣，大家邊吃邊聊，空氣中都飄著麻油辣椒的熱辣氣味，很帶。

“二樓9號包廂。”高嘉崇接過江生遞來的外套，引導兩人上樓。

9號包廂是二樓裏最大的，也是設計最別致的。

推開門，林靜文掃一眼，“就我們倆個吃，用不著這麽大包廂。”

“專門招待你留的，快進去吧。”高嘉崇熱的招呼人落座，“沒想到您怎麽年輕漂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江生的姐呢。”

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吩咐樓下上菜，還把林靜文逗得特別開心。

江生在一旁看著，這很搶戲啊有木有。

“樓下不忙了？”他問了句。

高嘉崇微頓，“……郭媛在樓下了，有，”不等高嘉崇說完，江生又說：“這時候人多，你下去幫著忙活點。”

高嘉崇察言觀，“哦。”對林靜文笑著，“林姨，不好意思，樓下需要人照應，我就不陪您說話了，一會兒想吃什麽跟我說，我讓後廚給你做，我下去了。”

林靜文說：“你忙。”

江生暗推他背把，趕滾吧！

關上門，包廂外的嘈雜被阻隔，江生覺溫度有點低，走到空調前調高兩度。

返回時，看到林靜文的茶杯空了，站起來給添上茶。

林鹿告訴他，林靜文喜歡喝紅茶，他特地讓高嘉崇去茶莊買了上品紅茶。

林靜文輕輕吹下茶水，輕嘬口說：“這茶不錯。”

江生說：“知道您喝，讓嘉崇特地買的。”

“費心了。”

“應該的。”

沒等多工夫，包廂門被敲開，服務生端著菜進來。

林靜文能吃辣，但臨走前被林鹿囑咐，讓吃。江生點了幾道川味特菜，其他的以清淡糯，暖暖胃為主。

江生給林靜文盛碗菌湯，輕手放手邊，“阿姨，喝湯。”

林靜文放下筷子，吃的很，端起湯碗用勺子舀口湯吹了吹喝下。

“味道不錯。”林靜文誇讚，江生笑著應，“還合您胃口。”

“很好喝。”林靜文喝下小半碗，“剛才的小夥子是這的老板？”

“嗯。”江生點頭，“我和他合開的，我沒什麽時間打理，平時都是他在照看著。”

“人不錯，你很有眼。”

江生靦腆的笑下，“我和他是一個福利院長大的，彼此了解。”

林靜文淡淡點頭。

飯吃到一半，高嘉崇端著盤哈瓜進來，“阿姨，吃點水果，這哈瓜我看著新鮮，剛買的。”

“謝謝啊，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高嘉崇笑起來眼睛彎彎的，“都是一家人，他朋友就是我朋友，說麻煩就見外了。”

江生，“……”誰跟你一家人。

林靜文先是一愣，又笑了。

高嘉崇也意識到自己話欠妥，忙解釋，“我跟江生多年的，他的長輩就是我的長輩。”

江生端起茶杯喝口，算你腦子靈。

高嘉崇問：“林鹿沒回來嗎？”

江生說：“忙，暫時回不來。”

“哦，”高嘉崇點點頭，“你們繼續吃。”

江生一擺手，高嘉崇又下去忙了。

門一開一合的功夫，外麵還熙熙攘攘，林靜文說：“生意不錯。”

“還好，有點回頭客。”江生看下菜，“您吃點什麽主食？”

林靜文說吃飽了，江生看出臉上有些倦意，起收拾下，兩人就下樓了。

倆人回到四合院，林靜文去洗個澡換便服坐在床尾，江生給拿藥，吃過藥，林靜文便睡下了。

回到西屋，江生給林鹿發信息，將今天的照片也一並發給，都是林靜文的。

林鹿看著母親優雅的吃飯，桌上的菜葷素搭配，大部分都是易消化溫補的，有兩道川味的特菜，給調劑口味。

林鹿點開視頻，江生立馬按確定，屏幕亮起的一瞬，江生看著裏麵的人角就咧開了。

“傻笑什麽。”林鹿對著畫麵裏的人說。

江生嘿嘿兩聲，小虎牙格外可狡黠，“看到你高興。”

隔著屏幕瞪他眼，“今天累不累？”

“我還好，阿姨有點累了。”

“需要倒下時差，讓多休息。”

“嗯，我剛給吃完藥，人現在睡下了。”江生注意到後的背景，“你……在工作嗎？”

林鹿說：“一家工作室，見幾個朋友，聊點設計上的事。”

“我不打攪你吧？”江生把聲音低，可話還沒問完，便聽那邊一口地道的倫敦腔男聲問：“林，過來。”

林鹿笑著將目投向手機後，與走來的人用英語說：

“來了。”

對方過來從架子上走一本雜誌，江生在畫麵裏看到他形高大，外表，穿著也很有品味，轉頭看著鏡頭裏，出一驚訝，問道：

“這是誰？”

林鹿昂著頭與男人對話，就那麽不經意間，他被介紹給的朋友們了。

“我男朋友。”

“哇偶，”對方驚喜的與他打招呼，“嗨，你好，我傑森。”

江生角剛要揚起來，微笑回應，“你好，我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