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做好決定後，讓助理埃琳娜把紐約設計室的東西全部打包空運過來，而江生在得知林鹿會留下後，高興的把人抱起來親了又親。

林鹿說：“別得意，不是為了你。”

江生靦腆的笑下，“隻要你留下就好。”又問：“阿姨知道嗎？”

林鹿說：“晚上我跟談下。”

陸承的電話是第二天夜裏打來了的。他語氣一如往常的清雋，經過山海萬千，有種優雅的深沉。

“確診了？”他問。

“嗯。”

電話那邊沉默幾秒，“要不再回來檢查下。”

“陸承，這個病不算疑難雜癥，你要相信這裏的醫院。”

他低低的一聲，“嗯。”

“我讓埃琳娜把我設計室裏的東西打包郵寄來了，明年的春夏款我會按時發給加工廠，不會耽誤公司的事。”

陸承思忖兩秒，“……要不這樣，設計室就設在國吧，這樣也方便你工作，也能照顧林姨。”

沒多年擺在那，估計沒哪個老板會這麽決策的。林鹿心裏激，“謝謝你，陸承。”

“嗬，謝什麽，我也是為公司考慮。”他說，“去年的戰略會議上，已經有意向將服裝加工廠設在國，一是勞力上國的人員更充沛，二在用工本上也更優惠一些，現在你這個設計師都回國了，也許注定我們DR未來的發展方向就是要朝著國傾斜。”

“不管出於什麽考慮，我都很謝你。”林鹿發自心的說。

“原來的設計團隊，你打算怎麽辦？”陸承問。

林鹿有打算，“之前工作室的狀態也是自由式的，大家多把工作帶回家做，需要的況下，會開視頻會議研究，所以工作室的人員不是問題，我倒是想在晉城這邊在重新組建個設計團隊，為DR再創立一個分支品牌，專門迎合國市場。”

陸承一時沒接話，林鹿說：“你可以考慮下，如果覺得不可行，這事兒就撂下。”

“我需要調研市場。”

陸承不會輕易下投資，必然是對市場前景了如指掌，林鹿說：“也好。”

林鹿回國的事就這麽定下了，至於在國立工作室的事，林鹿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江生。

……

中國人的老令，過了正月十五，年就算過完了。十五這天，林鹿和江生帶林靜文去逛廟會，晉城每逢正月十五會在晉薌古城裏舉辦花燈展猜燈謎。

晚上換好保暖的服，江生去巷口先攔下出租車，三人打車去的廟會。

“媽，”林鹿叮囑林靜文，“你千萬要跟我，別鬆手。”

“知道了。”

初十那天，林鹿跟林靜文算是徹底攤牌了，將病的時一五一十的說了，把檢查報告也給看了，林靜文倒是平靜，看著手裏的檢查結果半開玩笑的說，以後要給你添麻煩了，不過要真是哪天找不著，就甭找了，也許是去陪你爸了。

這話說的輕鬆，但林鹿聽得心裏不是滋味。

誰家丟了人不找，更何況還是個媽。

自那天後，林靜文會有意無意的注意自己的狀態，時不時讓林鹿考過去的事。

江生也給定製了帶定位功能的手環，戴上那天，林靜文還開玩笑，想起好萊塢電影《國家公敵》的男主角威爾史斯。“我戴的這個，也跟他上的監視差不多吧。”

江生目移到林鹿上，後者撐著腦袋歪著頭，“媽，你當年怎麽沒去好萊塢，也許我現在就是星二代。也借著你的，拍幾部大片，再拿個奧斯卡小金人，我至於累死累活的搞設計。”

“有道理。”林靜文一本正經的點了頭。

江生差點誤以為林靜文又糊塗了，直到笑了，才知道母倆在逗悶子玩。

“姨，手環吊牌上有您的個人信息和地址電話，萬一遇到什麽況，能聯係到我們。”

“知道了。”林靜文抬起胳膊看了看。

其實，有點像寵用的，但孩子們的心意，林靜文也沒駁了。畢竟，都是為了好。

逛燈會時，林鹿挽著母親的手臂，另一隻手被江生牽著，剛開始古城裏人還算走的順暢，三人並肩也不礙著誰方便，可走得深了，就一個勁的撞肩膀，與對麵逆著人流走的人頭頂頭的，林鹿便鬆開江生的手，他人跟在兩人後。

燈會自然不了猜燈謎，沿著紅燈籠下不人昂著脖子看上麵的謎麵，有的驚喜一眼，把燈籠摘了去老板那破謎底，猜對了謎底給小禮，錯了再把燈掛上去。

“媽，你猜個？”

林靜文淡淡搖頭，江生湊過來，摟著林鹿的腰，低頭看，“要不你猜個？”

“哪說話哪有你。”把人一眼給瞥回去了。

林靜文無奈的看眼林鹿，搖頭，“你跟小江和氣點。”

“已經是和氣的了。”

“沒事林姨。”

林靜文也懶得管了，這倆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路過一家小吃店，門口有油炸元宵，江生問林靜文，“吃嗎？”

林靜文看了看，“有點油。”

“你呢？”江生問林鹿，說：“去買一碗。”

江生過人群，來到小攤前，“老板，來一碗。”

元宵事先被夥計用牙簽紮了眼，不然油鍋容易炸，滾燙的油要濺在人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紙碗裏放著六個炸的金黃的元宵，竹簽子著一顆，江生又回來，遞給林鹿，“喏，慢點吃，燙。”

林鹿接過碗，江生自然的去接人，他挽著林靜文走，另一隻手在後，拉著林鹿。

古城原本人就多，再加上今晚又添了燈會，人就更是下餃子似得了。說是看燈，不如說是看人，滿大街的腦袋瓜，林鹿集恐懼癥都要犯了。

元宵餡兒是傳統的青玫瑰，有點甜，林鹿吃了顆就咽不下去了。低頭，用指尖撓撓他手心，江生回頭便瞧見林鹿著一顆元宵給他。

江生張咬下，一嚼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他回頭，不吃了給我。

林鹿笑得狡黠，那你吃不吃？

江生看又叉了一顆過來，張咬住。

剩下的五顆，全喂給了江生。

林鹿雖然生活富足，經濟上也完全是個獨立，但跟著林靜文生活這些年，並沒鋪張浪費的習慣，這碗元宵沒幾塊錢，要是擱在平時，就是忍也得給吃了，可有了他，林鹿就不擔心了。

倆人的小作林靜文看的一清二楚，等倆人換位置，林靜文對邊的林鹿說：

“你收斂點。”

“我怎麽了？”

“明知故問。”

林鹿回頭看眼江生，後者眼睛湛清，對笑。把手往後一背，江生順勢就握住了。用指尖又扣扣他掌心，江生攥了下，讓老實點。

前麵有個賣麵的攤，一走一過，林鹿看見了，停下腳步，“媽，我給你挑個。”

林靜文看看麵攤位上的臉譜，有神形似京劇臉譜的，也有可的卡通臉譜，還有歐式唯風格的。林鹿掃了一圈，摘下一個歐式宮廷風的臉譜，上麵鑲著銀的亮片，“媽，你帶這個。”

林靜文沒，讓給自己戴上，林靜文的眉眼過臉譜的眼看過來，典雅又高貴，眼睛裏有種獨特的韻味。林鹿說：“就這個。”

江生問：“你戴嗎？”

林鹿下一點，“你給我選個。”

江生手直接摘下個紅的麵，上麵畫著妖的臉譜，林鹿站在他麵前，江生幫戴上。

林鹿隔著麵問他：“早就選好了？”

“嗯。”

“我就這麽妖？”

江生借著幫調整帶子鬆時，著耳說：“比這個還妖。”

在江生心裏，林鹿就是個妖。

林鹿轉摘了麵攤上一副白臉，素淨的臉譜上什麽也沒有，“低頭。”

江生弓下，隻聽對麵人說：“書生，要是你見不到我，你會哭嗎？”

江生：“……”

倩幽魂你看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