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起頭這事毫無懸念，同學們都推舉尚老師開始。

尚老師站起來，掃一圈同學們的臉，大家都有些微醺，他也如此，但問題還是很有分寸的。

“你為什麽學設計？”他最終將目落在班級裏翹課最多的一個同學，“楊柯你回答。”

“吼……”同學們哄堂大笑。

楊柯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頸，說：“我爸有個服裝廠，是他讓我學的。”

同學們一起噓聲，一因為話題不夠，二也因為楊柯的回答。

楊柯到不在意，平時就吊兒郎當慣了，他訕訕笑，“該我提問了吧？你的初吻是幾歲？”

“哈哈哈，這個問題好。”有人起哄。

楊柯開始瞄周圍的人，大家喝得都興的，也沒什麽好顧忌的，都昂著小腦袋瓜等翻牌子。

最終，楊柯一指，“你，方怡。”

大家都知道楊柯喜歡方怡，但方怡有男朋友了，是隔壁攝影係的。

站起來，不好意思的回：“十六。”

“哇……”同學們一片驚訝，“方怡你早啊。”

把方怡得臉通紅，繼續問：“譚梓鈞你來答，”被點名的人站起來，方怡說：“上次我書桌裏的三明治是不是你吃了。”

“噗嗤……”譚梓鈞沒憋住，笑噴了，眼睛隻瞟著楊柯說：“真不是我，是楊柯。”

方怡瞪著楊柯，後者歪著脖子往窗外看。

三明治是方怡說給男朋友買的，結果被楊柯聽見了，把那三明治給吃了。

譚梓鈞說：“該我問了吧？”他掃一圈人，角笑得蔫壞，問題到他這也就開始走形了，“你的初夜還在不？”他指著對麵的森旭，倆人一個寢室的，平時就開玩笑，明知道他沒破C，就是為了逗他樂，“森旭你回答。”

“艸你大爺的!”森旭罵了句，“哪壺不開提哪壺！”

同學們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了，森旭也在大家的笑聲中站起來，牛閃閃的回：“老子還是男，怎麽了？我憑本事單的，礙著你事了？”

譚梓鈞豎起拇指，“行行行，你是男，你牛！”

森旭被刺激的夠嗆，也沒打算放過下個人，眼尾一挑，同學都覺得後背冷嗖嗖，“我問了啊！”

“……”

所有人覺得他接下來的問題，絕對夠勁。

“你最近一次跟人發生關係在哪天？”森旭直接指向江生，“江生，就你了！”

其他人都是一陣起哄聲，到江生這，瞬間雀無聲，連尚老師都差點一口酒嗆到。

大家的目都齊刷刷的投在江生上，都看過江生的朋友圈，也知道有友，但誰都沒見過，私下裏很多人猜，他就是拿照片做擋箭牌，其實他就是個gay！

江生站起來，酒後他白皙的臉上有淡淡的駝紅，清黑明亮的眼睛裏靜得如月下的深潭，他上有一尋常人沒有的氣場，沉寂的讓你無法忽視，鬱、冷漠。

在所有人以為他要衝著森旭發火時，他卻開口了，“我選大冒險。”

“切……”所有人無趣的一聲噓。

森旭誓要找個人給他墊底，大冒險也沒打算放過江生，說：“行，你就在咱們這群同學裏，選一個異給我們打個啵兒，時長一分鍾。”

不親，還有時間限製。這可吊足了大家胃口，完全是一出好戲。

梁菲看眼森旭，角不易察覺的勾了下，了，拿起桌上的飲料喝口。放下時，玻璃杯與桌麵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江生餘瞥眼，梁菲故作鎮定，假裝沒看見。

有人突然喊：“江生就近選一個。”

“梁菲！”

其他人也跟著喊：“梁菲，梁菲。”

越來越多人起哄，邊拍桌子邊喊梁菲。

江生默了默，說：“昨晚。”

在場的同學全部一個表，瞠目結舌的看著江生，這是退而求其次，又選回去剛才的真心話遊戲。

真是佩服他的勇氣，可這話題也太勁了。

森旭顯然有點不信，“你說昨晚就昨晚啊，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江生完全沒理睬他的意思，已經發問：“你有沒有做過讓父母特別傷心的事？”他選了人，是經常坐在他旁邊的，“馬嘉瑞，你回答。”

馬嘉瑞站起來，江生坐下，那些不想放過江生上個問題的同學，隻能閉。

馬嘉瑞喝得有點多，站起來時子微晃，“做過，”頓下，繼續說：“我高中時不學習，經常逃學，給我家裏惹了不子，後來學校要開除我，我爸我媽去學校求，我在外麵眼看著我媽給校長跪下了，他最後同意沒讓我退學。可回家後，我就衝他們吼，說他們丟人，都跪到學校去了，就輟個學，有什麽了不起的。當時我爸了我一掌，我不服，上去把他推倒了，他人撞在桌角一下沒起來，我當時不知道，以為他裝的，等後來我才知道那次他把腰椎撞傷了，腰經常疼。自那之後，我沒對他們說過對不起，但我知道他們倆都很傷心。”

話題突然變得有些沉重，所有人也沒了剛才的輕鬆。沉默了會兒，馬嘉瑞蹭了蹭鼻子，強笑的說：“該我問了，”

同學們把目重新凝聚在他上。

他說：“你害怕的事說三件。閔師洋。”

閔師洋站起來，掰著手指頭說：“鬼，沒錢，被綠。”

“噗嗤……哈哈哈……”氣氛又再次緩和。

閔師洋問：“你介不介意做第三者？梁菲。”

“！”梁菲正在喝飲料，聞言，站起來。

有酒勁衝著頭，平時班長的高姿態也忽略不計了，同學們開始催促，‘快點，快點，說啊。’

梁菲先是看眼江生，說：“不介意。”

“哇……”這回答有點出乎意料。

梁菲說：“如果我特別一個男人，隻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不介意用什麽份。”

“喂，班長，你這三觀可不正啊。”有人說。

梁菲扯了扯角，無所謂的笑下，“我們都應該經曆一場瘋狂的，不是嗎！”

“說得好！”有人鼓掌，也有人舉起酒杯。

“來，為瘋狂的幹杯……”

接下來的問題，還在繼續，江生中途起，跟尚老師說句‘去下衛生間’，人就離開座位了。

他走路有點飄，腳下不穩，到洗手間時撐著洗手臺掬捧水洗臉。後又傳來門響，有人進來，站在他旁邊，擰開水龍頭在洗手。

“江生，”

江生彎著腰，繼續洗臉，關了水閥直起。

梁菲了幾張紙巾遞給他，江生沒接，自己了張臉，他剛要走，梁菲說：“我知道你的。”

“……”江生腳步頓住。

梁菲心裏得意，走過來心裏有竊喜，“你跟朋友圈裏人的關係，我誰也沒說。”

江生手裏還著那團紙巾，他轉過臉，把紙巾一拋，丟進垃圾桶裏。

他垂著眼，目不屑，“你想說什麽？”

梁菲笑下，“是林鹿，DR的首席設計，我第一眼看你給我的照片就覺得眼。”

江生靜默不語，等接下去的話。

“我不介意你們倆的關係，”手去拉江生的手，被後者躲開了。

梁菲繼續說：“包了你吧？”

江生臉陡然一沉，“神經！”

他掉頭就走，被梁菲先一步靠住門，擋在衛生間裏。

江生語氣不善，“讓開。”

梁菲下一昂，“我們的關係，可以不讓發現，我什麽也不會說。”

江生一字一句的告訴，“梁菲，你電視劇看多了，是我朋友，聽見沒！”

“嗬，”梁菲從鼻腔裏哼出一聲荒誕的笑，顯然不信他，“騙誰呢？！”

“信不信，讓開。”江生去拉人，梁菲子一擰，江生把手又回去了。

“是DR的首席設計，私生活也彩的很，你這樣的，至多玩一月就膩了。”梁菲盯著他眼睛，“你不如考慮跟我在一起。我們才是一條路上的人。”

嗡——彼時，江生的手機震。

他拿出來接起，“喂。”

梁菲看著他。

洗手間裏很靜，手機裏的聲音不算清晰，但也讓對麵的梁菲聽得七七八八。

林鹿說：“回來幫我帶包煙。”

“知道了。”

他把電話一掛，對梁菲說：“咱們真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