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廳不太大，方桌原本靠著牆，為了能多坐倆人，江生和房磊把桌子搬到小廳中央。又從廚房裏搬出五個塑料凳。

菜一道道端上桌，房忠濤最後拿出幾瓶啤酒出來，問江生：“能喝點嗎？”

江生搖頭說：“不會。”

“小林呢？”

林鹿說：“來一點。”

“好。”房忠濤遞給林鹿一個杯子，要給倒上，林鹿接過杯子，“我自己來。”

五個人圍坐一圈，桌上都是家常菜，房忠濤舉起杯子，除了江生和房磊是飲料，另三個人都是啤酒。

“為我們一家人團聚，幹杯。”

房忠濤說完，大家開始杯，林鹿杯時，杯口在長輩的杯底。

這是基本禮節。

林鹿見兩位都幹了，也昂頭灌下。

空杯放桌，林鹿起，給兩位長輩倒酒，坐回去，拿起自己的啤酒倒滿。

房忠濤和張素麗開始還有點嫌林鹿年紀大，現在看來，年紀大有大的好，會照顧人，也明白事。

江生給林鹿夾菜，“先吃菜。”

林鹿在桌上他，示意給長輩先夾，江生將多餘的筷子拿起，給兩人各夾了菜。

“叔叔，阿姨，多吃菜。”

房忠濤笑著，“好，你也吃。”

張素麗笑眼瞇著看江生，“小凱，媽。”

江生臉一僵，“……”

林鹿夾起蠶蛹，“這是什麽？”

林鹿很小出國，還沒見過。

“蠶蛹，”張素麗說，“沒吃過？”

林鹿搖頭。

“不怕，很好吃的。”張素麗告訴放在裏嚼，不要吃皮。

去非洲旅行時，林鹿蜥蜴、老鼠昆蟲都吃過，還會怕這個。

放進裏慢慢嚼，蠶蛹的味道很鮮。

張素麗又房磊，“別著自己吃，給你哥倒飲料。”

“哎，”房磊拿起飲料，給江生倒上，江生說謝謝。

整頓飯下來，尬聊的林鹿有點坐不住了，江生也很沉默。

好不容易挨過晚飯，林鹿和江生要幫著把碗筷撤下桌，張素麗死活沒讓，房磊和房忠濤收拾碗筷，張素麗在廚房刷碗。

飯桌靠牆，椅子一邊一把，凳子搬回廚房，小廳裏再次恢複原貌。

房忠濤的手機時不時會來電話，都是親戚來打聽的，聊幾句後，告知明天去申城做親子鑒定後，再跟家裏人見麵。

房磊坐在牆角的凳子上，低頭玩手機，也沒什麽話題聊的樣子。

等房忠濤回來，江生說：“我們晚上就別在這睡了，找個酒店，等明天一早，再過來接你們。”

“睡不下。”江生說。

房忠濤看看小屋的床，“你弟和我們睡，睡得下的。”

江生說：“那樣你們也，我們出去住。”

張素麗刷完碗出來，了手，說：“怎麽？要出去住？”

“小屋的床太小，倆人睡不下。”房忠濤起，“我去給他們訂房間。”

江生自然不會讓對方去，“叔叔，我們自己去找就行。”

“別，讓你爸去。”張素麗下朝外指，房忠濤拿起夾克就要往外走。被江生攔住了，“不用，我和小林能找到。開了一天車，也累了，我們就不坐了。”

林鹿也跟著起，房家三口送兩人下樓。

看到林鹿開的車，房磊眼睛亮亮的，“嫂子，這是你的車啊？”

林鹿看房磊眼，“他的。”

行車證上確實登記著江生的名字。

三人送到大門外，林鹿一腳油門下去，車駛離。

江生點開手機，在附近搜了下，找到一家四星賓館。

按照導航指示，林鹿將車停在賓館前，下車時，不敢使勁，走路也盡量將重放在另一條上。

在一樓前臺，林鹿訂了高間，上電梯是江生扶進去的。

“要不去醫院吧。”江生看疼的厲害。

林鹿靠在江生懷裏，“不用。”

走進房間，窗戶朝南，房間裏的設施齊備，但算不上高檔，也就是睡一晚的事，也沒必要太較真。

江生讓林鹿先坐下，擼起管，一直推到膝蓋的時候卡住了。

子沒什麽彈，膝蓋又腫的厲害，林鹿躺下，“你幫我了。”向後躺，人終於能舒服的放鬆下。

江生解開腰帶，一點點往下褪，青紫的膝蓋跳進眼裏時，江生皺下眉。

他往上提，“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林鹿疼得脾氣燥，“快點了，幫我洗條巾，記得用冷水。”

江生照做，拿著冷巾幫敷在膝蓋上。

“拿瓶礦泉水。”

江生從桌上拿起一瓶，擰開蓋子遞給。

倆人都沒酒店裏的熱水壺，酒店的水壺是個很有故事的存在，林鹿親眼見過一個喝醉的人拿它接嘔吐，還有煮蛋和的。總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趁著江生去收拾東西的功夫，林鹿扣下兩片去疼片就水咽下。

藥效半小時後起作用，林鹿可以下床走了。

江生看著，“你別走，快躺著。”

林鹿從包裏拿出睡，“我去洗個澡。”

江生不放心，攙著人進去，林鹿一件件，回頭發現他還在。

“出去吧。”隻剩最的兩件了。

江生說：“你慢點，別摔了。”

“知道。”

江生出去，把浴室的門關上。

很快，水聲傳來，江生坐在床邊，雙手撐著膝蓋，眼睛看著虛無的一發呆。

他在回憶白天的事，他的背上有胎記，左腳踝有疤痕，左耳後有小誌，年紀也相仿。

太多的巧合都在佐證一件事，他們之間或許真的有緣關係。

林鹿洗完澡，上更疲憊了，車途不算遠，但對於現在來說，也不輕鬆。

吹幹頭發走出去，江生還坐在那發呆。

林鹿走到江生麵前，挑起他下，“在想什麽？”

江生手臂向後撐，迷茫的眼神看著麵前出水芙蓉般的人，“在想他們。”

林鹿笑下，直接坐在他膝上，摟著江生的脖頸，說：“別想了，明天就做鑒定，科學最有說服力。”

江生點頭，“嗯。”

林鹿吻住他，江生含糊的說：“你的。”

林鹿手過他下，盯著江生的眼睛，“你輕點啊。”

江生一個翻，將人在下麵……

……

七點多，江生的手機響了。

倆人剛洗漱完，準備下樓吃早飯。

“叔叔，”江生在派出所存的房忠濤的號碼，“啊？……這樣……我知道了。”

林鹿聽不到對方說什麽，隻能從江生的臉上判斷這通電話貌似並不是好消息。

“我白天帶去看看醫生，等下午再回去吃吧……好，知道了。”

掛斷電話，林鹿問：“怎麽了？”

江生說：“派出所的民警一早通知他們，申城負責鑒定的檢驗員臨時被調到一個鎮子，那有一批被拐的孩子，需要提取DNA。”

“什麽時候回來？”林鹿問。

江生說：“七個孩子，人不多，但路不好走，估計得晚上回來。”

倆人將房卡給登記早餐的服務員，便進餐廳了。

林鹿倒杯熱，火還有烤麵包片。

江生剝好一個蛋給，“吃的太了。”

林鹿接過，咬一口。“你想不想去平遙？”

“……”江生看著，遲遲沒說話，又搖頭，“不去了。”

林鹿咬口蛋，“你快點吃，吃完就。”

“你的。”江生擔心。

“沒關係，不疼了。”林鹿早上又吃了兩片止疼片。

吃藥，江生並不知道。

吃過早餐，倆人會房間收拾下，並沒有退房，又續了一天。

給瀟姐打去電話知會聲，說有事耽擱了，還要在這住一宿，江生也給尚老師請假，事由隻說是遠親家中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