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握著手機發了很久的呆。
深圳,對我來說,雖然不是讓我抗拒到無以複加,可遠離它後,我決定我的生活顯得更有有更飽滿,我沒有什麽理由放棄現在看似不靠譜卻著實靠譜的流浪,重新回到那個繁華卻錮,擊碎我很多夢想和好的浮城。
最終,我把這手機放下,開始井然有序地收拾好自己所有的戶外用品,在晃和輾轉中,坐火車慢騰騰地搖著回到新疆伊犁。
用洗澡洗去一的疲憊後,我打開電腦,上網,去看自己那個線上平臺,有沒有新的訂單。
可是,我才剛剛登陸了賬號碼,隨即連連彈出來幾個添加好友的信息。
要添加我的人,網名做“開水煮麵”。
我覺得蠻有意思蠻接地氣的,很快點了通過。
我剛剛按照接單的順序,把這個“開水煮麵”備注“88號”,他隨即發了消息過來。
“勞節不秋天小姐,你好。”
我一下子樂了。這丫是得多耿直,才能不顧拗口,把我的網名打全啊!
笑完,我倒是一本正經,說:“你好,我姓伍,你喊我小伍就好。請問怎麽稱呼?”
那頭磨嘰一陣,發來一句:“我想走大南山,請問你能帶嗎?”
愣了幾愣,我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大南山,位於惠州市。
它確實有點強度,但相對於我現在帶的常規戶外最頂級路線,那隻能算是一個小兒科,我沒帶過,也不知道怎麽定價收費。
想了想,我很客氣地說:“你好,是這樣的,大南山位於惠州東部,據我所知,深圳很多戶外團隊,時常有組織去大南山,你可以跟隨那些團隊去就好啦,我這邊,主要營業的是長線,比如柬埔寨,尼泊爾等等,最常走的是鼇太,烏孫古道,夏特古道,狼塔。”
這個88號,忽然不說話了。
等了十五分鍾,他也沒有回複過來,我實在熬不住,正要去睡覺來著,突兀的,我的電腦連連響了幾聲,我急急點擊後臺看了看,原來這個88號,他在沉默的期間,上傳了自己的能測試報告,並且在通過係統檢測後,他一口氣拍下了我所有的線路產品!並且支付了總額為19萬的預定金!
通過他上傳的能報告和填寫的個人信息,我看他“劉萬鼎”。
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臥槽啊,我伍一也有啥也不幹就飛來狗屎運的福氣啊,我這是措不及防遇到了壕啊!
懷著對這突如其來的人民幣的崇高敬意,我給那個88號發去一個笑臉,說:“謝謝劉先生的支持。”
這個劉萬鼎,很快發來兩句話,讓我有點懵:“還有四天,我們就能見麵了。先走烏孫古道。”
他隨即徹底下線,不管我怎麽他,使出渾解數,都沒有一的回應。
撇了撇,我自言自語:“簡直是有錢任。算了,看在他人傻錢多的份上,我就原諒他的奇葩。”
接下來的兩天,我沒日沒夜地沉睡,養蓄銳。
睡飽了之後,我按照那個劉萬鼎提過來的資料找到他的號碼,想要提前跟他通一下行程安排,但連連打了好幾次,他都沒接電話,兩個小時後他回了我一條信息,說:“剛才在開會。我們的行程是從烏孫古道開始,從阿克蘇拜城縣黑英山鄉,北疆走到南疆。”
我盯著這條信息看了看,倍安,這個客戶,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麽不靠譜,他至有做功課。
著手機,我還是循例發了長達三千字的注意事項和前期準備過去,這次他倒是很快回複說:“好,謝謝。”
很快到了出發的這一天。
下午兩點,我抵達約定的地點。
這個點,也是其他驢友躍躍試的時候,首發營地分外熱鬧,我舉著旗子混跡其中,等了五分鍾,也不見那個劉萬鼎的影。
突兀的,陳圖忽然背著一個特大號的登山包像一隻鬼似的出現在我的麵前。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我怔然了好一陣,也恍惚了好一陣。
可回想到在鼇太路上遇到他,我就一點也不出奇,他丫的怎麽魂不散出現在這裏。
但我,並不打算理會他。
轉了轉臉,我把接人的旗子舉得更高。
不想,陳圖又挪過來,瞥了我一眼,他說:“走吧。”
我理他,我就是傻了!
連個白眼都懶得朝他翻,我也沒應他任何一句話,就當他一陣空氣,視無睹。
卻不想,陳圖的一張一合:“劉萬鼎。”
詫異在我的臉上稍縱即逝,我很快恢複如常:“你有話直說。”
調整了一下背包的背帶,陳圖緩緩,臉癱,語氣卻無比裝:“我就是給你下單的劉萬鼎。”
我差點吐了一口老,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接待的客戶,信息必須跟我線上接單提的信息保持一致。如果你借用了劉萬鼎的信息下單,那我隻會帶領劉萬鼎走任何路線,如果劉萬鼎本人逾期不出現,那我會收取10%的滯納金後,將所有餘款退回,易作廢。”
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態,陳圖睥睨我兩眼,說:“剛開始,確實是劉萬鼎給你下單的。在訂單生之後,劉萬鼎因為各種原因無法來到現場,隻好由我代他來了。更何況,我本人的份信息,才能跟你線上後臺的信息一致。”
我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後,急急掏出手機登陸了自己的後臺,點來,我赫然看到,給我下單的人的信息,果然踏馬的變了陳圖本人。
冷著眼眸,我瞪著陳圖,憤怒地質問:“你做了什麽!?”
卻漫不經心地攤了攤手,陳圖語氣淡淡:“沒什麽。以前讀大學那陣覺得管理的課程太無聊,跟著計算機學院的某些師兄胡學了一些東西。沒想到這種學的技能會有派得上用場的一天。”
我簡直被氣瘋了:“你有病啊陳圖,你腦門有缺口吧你,你好做不好,侵我的係統,改我訂單信息。你踏馬的有病啊!”
眼眸卻突兀斂起,陳圖似乎像是回答我,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呢喃:“對,我就是有病,我肯定是有病,這一年以來,才會做那麽多傻事。”
語氣,不像是六月天的灼熱酷暑,更像是寒冬臘月的冷意料峭,混雜著悵然和迷惘,在加上陳圖滿臉的霧靄,我竟然有短暫的懵。
懵過後,我的氣還是不打一,語言更是刻薄:“知道你有病,你還不算是病得太厲害,回去好好吃藥,說不能還能救回來。”
把旗子收好,塞進一旁的背包裏麵,我很快將背包拿起來掛在上,說:“你取消訂單,這單我不做了。”
上前一步,陳圖的手,突兀過來揪住我的背包,說:“訂單我不會取消。我要你帶我走。”
他隻是抓住背包,而不是抓住我,卻依然無法阻擋我對他的怨恨和厭惡,冷冷地掃了一眼他的手,我滿冰渣子:“要走你自己走,我不樂意跟你走,跟你呆在一起哪怕一秒,都讓我懷疑人生。如果你是個男人,你踏馬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你就踏馬的主取消訂單,別為難我。做這個線上項目,我花了很多力氣,口碑也是用玩命積下來的,你最好別在上麵給我打低分打差評!你最好一點,別踏馬的像個智障一樣,稚!”
卻更用力拽住,陳圖的臉上帶著堅決,眼眸裏麵卻像是乞求:“就走這一次。”
我張了張正要說話,陳圖的臉突兀別過去,他沉沉說:“帶我走一次,你經常走的路。走完這一次之後,我保證徹徹底底消失在你的世界裏,就像從頭到尾都沒有來過一樣。我絕不糾纏。”
我的心,像是被人忽然綁著一大塊石頭,用力地朝懸崖拋下似的,失重襲來,攪翻滾,於是這周遭的一切熙熙攘攘,像是全然憑空消失了那般,我需要拚命著鼻子,才能控製住自己,不至於因為鼻酸,而不自地紅掉眼眶。
咬了咬牙,我艱難吐出一句:“你說的話,當真?”
轉過臉來,陳圖的臉變得暗淡,他很快重重地點了點頭,角幾下,說:“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我的眼淚差點湧出來,我差點就像個傻地瞪著陳圖質問,陳圖啊陳圖,你之前也答應過要一輩子對我好,我們有爭吵有生氣有誤會的時候,你會哄我,可是為什麽我們會走到離婚這一步,為什麽你會讓我們走到哪怕我遠離你,也無法丟下對你的怨恨和痛恨這一步。
還好還好,我沒有問。
因為對於此時此刻的我而言,就算不跟眼前這個男人手牽著手,擁抱接吻,我的生活也可以有別樣的風景。
我再也不想因為他,因為太過他,把自己安立命的自尊啊從容啊淡定啊銅牆鐵壁啊之類的東西丟掉。
角微,我冷著臉,不屑地笑笑:“臺詞說得不錯。隻要這一路,你不給我製造什麽麻煩,等到結算餘款的時候,我酌給你打個折,算是我支持給你的買藥錢。”
難能可貴,被我這麽嗆這麽噎,陳圖沒有接我的話茬,他而是說:“我幫你拿背包。”
我直接把他的手掰著丟開:“別我的東西!要走快走別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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